崔昭夫婦一見,當即不滿。


    可蕭般若已走遠,崔昭見牧雲祈處處維護她,暴跳如雷,沉臉低吼發難。


    “牧雲祈,你還記得當日在我墳前,如何立下血誓嗎?”


    “什麽平妻,後麵進來的女人隻配做妾!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反正誰都不能越過我姐的位置!走,你去跪在我姐牌位前,說個清楚!”


    隨之響起道道硬物破碎聲。


    海棠歎氣,悄悄覷眼蕭般若:“相爺心結剛平,崔世子這一鬧……他心裏苦啊。”


    她有意為牧雲祈美言,明擺擔憂今日之事讓新婚夫妻心生間隙。


    換做旁人,定追著這話往下問。


    牧雲祈對蕭般若而言,僅是合作盟友,才不去幹涉朋友私事。


    況且,依牧雲祈能耐,何曾擺不平區區一個混世小魔王?


    於是,海棠等了又等,在期待中看到蕭般若輕張紅唇。


    “把我那份午膳拿到小院,午後不必跟著我,我要外出會故人。”


    “……是。”


    海棠掩下目中失望,恭敬迴話。


    經過相處,她清楚蕭般若極有主見,說一不二。


    城北,鼓樓斜方小巷。


    蕭般若穿穿繞繞,街道上吆喝小販聲與車馬踏地聲迅速消散,陷入死般寂靜。


    與市坊繁華喧鬧不同,此處平房交錯,十步可遇破舊牆角處的乞丐。


    眾人目光貪婪盯緊衣著鮮亮的蕭般若,蠢蠢欲動。


    叮噔。


    素手朝天拋去一錠銀兩,不知落在殘斷荒地哪處,發出清脆響聲。


    “我的,那銀子是我的!”


    縱橫小巷內的乞丐們雙目紛紛冒出綠光,瘋狂奔跑去搶。


    地麵揚起一股黃土,已無人在意蕭般若。


    蕭般若三指輕掐,又拐了幾處,停在一處破舊房屋前,徑直推門而入。


    “已按你要求,找名醫用最珍貴藥材吊著她的命,郎中說三月後可痊愈。”


    一見到蕭般若,陸將軍闊步上前。


    隔著幾步的木床,芳華神色虛弱躺著,陸將軍妻子正捧著碗,細心喂藥。


    “有醒過嗎?”


    蕭般若直扼關鍵。


    陸將軍搖頭,肉眼看到蕭般若麵色陰沉發寒,沉吟片刻,皺眉吐出自己要求。


    “我已還了你恩情,你得另尋人來照顧她。不是我沒良心,著實是此地混亂,奸盜無數,不適合長久居住。”


    “行了,你們原計劃行動,但今晚要帶上芳華一起出城。隱匿蹤跡,不必給我傳信,我日後自會找時機接迴芳華。”


    蕭般若扯下錢袋,又翻出三張路引,扔在桌麵。


    陸將軍雙目微睜,尷尬撓臉,眼底浮現幾縷恐懼:“你又料準了啊。”


    他事先找人安排出城,還差路引。


    奔著蕭般若不同意,他也得強行帶妻離開,不再受人牽製,身陷危險。


    蕭般若淡漠不語,閉眸掐算。


    忽然,她美眸驟睜,旋身站起:“聯絡你的人,提前出發!”


    嘭!


    門被人從外劈開,木屑四處飛濺。


    陸將軍疾速抽劍,凜然上前與對方激戰。


    刀光劍影,塵土與茅草飛揚。


    對方人多勢眾,陸將軍寡不敵眾,胳膊與膝蓋要處受傷,後退迴屋內。


    蕭般若掃向周圍,已被黑衣人包圍,密不透風。


    待黑衣人意圖動手襲擊,蕭般若奔到室外空地,冷聲嗬止。


    “我乃牧相新婦,與夫君約定,他半炷香來此接我。我若殞命,他定追究到底!”


    緊要關頭,她唯有搬出牧夫人身份。


    聞言,黑衣人們果然有所忌憚,紛紛停手,卻沒有撤退。


    “你把木府逃奴藏起來,是鐵了心背叛我?”


    寒冷無溫的熟悉聲音響起,木先生緩緩走到黑衣人麵前,似笑非笑審視蕭般若。


    心頭冷不丁打著顫栗。


    他究竟何時開始跟蹤她?


    還是故意留芳華一口氣,為釣出她?


    蕭般若穩住心神,麵上不露一絲膽怯,淡漠反問。


    “芳華是你安排給我的人,便是我的奴婢,我命她辦事,何為逃奴?”


    木先生麵無所動,犀利目光淺閃過一絲欣賞。


    “你藏得深,這點遺傳你娘作風。她當年幾番折騰,險些在我眼皮底下如意溜走。”


    此話一出,刺中蕭般若深處最痛。


    從娘以往斷斷續續的話,她早就知曉娘是被木先生強取豪奪,逼迫懷孕,連續囚禁十四年之久!


    無關情愛,隻是木先生看中娘的相術本事,算出他要的女兒會在娘腹中誕生!


    憤恨捏拳,她眼中透出恐怖戾氣,咬牙切齒道:“是你殺了我娘!”


    “刺客是柳皇叔派去。”


    “沒你暗中唆使,誰會在意一介手無縛雞力的民婦!”


    蕭般若怒瞪木先生,胸口蓬勃恨意湧上腦頂,渾身血液汩動,猶如一頭護母野獸,隨時撲向仇人,用利齒撕碎對方咽喉。


    然而,她越憤怒,木先生愈發興奮,冷漠俊美臉上,濃黑如墨雙目暗沉發涼,似找到最滿意的傑作。


    輕揮羽扇,木先生覺美中不足,批評道:“孩子,你娘柔弱,將成為你登上高位的絆腳石。”


    “以抓權勢者,則斷情絕愛,方能成大事。勢鼎,利來,勢散人絕。”


    他自認的教導,落在蕭般若耳中,滿滿諷刺。


    但蕭般若很快認清現實,如今她無力對付木先生。


    以卵擊石,不切實際!


    深吸冷氣,蕭般若強行壓製內心恨意:“你應該收到消息,牧雲祈今日為我衝發一怒,與崔世子爭吵對峙,可見他對我多少上了心。”


    “牧雲祈心性堅韌,守寡多年不娶,你當真有辦法征服他,為你所用?”


    木先生麵起波瀾,激動望向蕭般若。


    這等興奮,前所未有,令蕭般若直覺有古怪。


    牧雲祈好像極其特殊?


    腦中冒出諸多疑惑,線索混亂,蕭般若暫且拋下,沉聲道:“他有心結,我有法子去解。”


    “有趣。孩子,你藏得真深,但棋差一著。”


    木先生輕撫手中潔白羽扇,渾身泛出謫仙超凡脫俗,無欲無求氣質。


    唰!


    話音一落,木先生袖中短劍射出,精準捅穿芳華心髒。


    芳華最終,還是死在木先生手上……


    蕭般若全身麻木,心跌入深潭,怔然出神。


    她當真敵不過木先生了嗎?


    “想拿迴你娘屍首,盡快俘獲牧雲祈的心,讓他對你百依百順。”


    木先生留下話,傲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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