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可是欺負她的人不肯承認,她又沒有十足的證據。


    “而且……”


    江塵繼續說道:


    “就算你真的迴師中原,你覺得區區十萬薛家軍,能打得過鎮南王的新軍?”


    “我料他早就張網以待,等著你們去自投羅網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以叛逆之名,把你們一網打盡,連薛家都要因此而受到牽累,抄家滅門!”


    李天的雙膝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急忙伸手扶住了剛才被他爆錘的庭柱,這才穩住了身型。


    “將軍,軍師分析的對啊!”


    “還是咱們太魯莽了,差點闖出天大的禍來!”


    “沒想到鎮南王那個老狐狸心機如此深沉,一步步的激怒我們,想要讓我們自己上套呢!”


    江塵哈哈大笑,看著薛景雲問道:


    “李大哥已經開竅了,你呢?”


    “還要執意打迴去麽?”


    薛景雲麵對江塵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人家本就說過了嘛,所有的事兒,都聽夫君……”


    “都聽軍師的。”


    “這件事兒,當然也全憑軍師做主。”


    江塵點了下頭,看著李天問道:


    “李大哥,軍中除了七大將軍死亡之外,可曾蒙受了別的損失麽?”


    李天連忙說道:


    “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別的損失!”


    “而且隨犒賞而來的禦酒,都還封存在那裏,有朝一日,也可以當做證據。”


    江塵急忙說道:


    “那些酒,不用留,留之無益,全部銷毀了吧!”


    “和鎮南王那樣的人,你還指望著有朝一日跟他對簿公堂麽?”


    李天疑惑的說道:


    “真要銷毀?這可是僅存的證據了。”


    “雖然沒打算跟他對簿公堂,可是或許有一天,這件事再重提的話,也是一件鐵證啊!”


    江塵一笑:


    “難道你就不怕軍中再出現同樣的慘劇?”


    “軍中人,多愛飲酒,沒有也就罷了。”


    “真有這麽好的就藏在那裏,始終是個隱患!”


    “向鎮南王這樣的人,如果有機會,那就不講一個字的直接幹掉!”


    “跟他還要掰扯?”


    “那純純的是浪費唾沫星子!”


    薛景雲看江塵那副穩如泰山的模樣,似乎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禁上前低聲問道:


    “夫君,難道你已經有了解決此事的辦法了?”


    江塵抬頭看著她,輕輕“嗯?”了一聲。


    薛景雲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連忙改正說道:


    “啊!”


    “好吧,好嘛!”


    “軍師,叫軍師總行了吧!”


    李天站在一旁,看著薛景雲那副委屈的模樣,心裏明白了幾分。


    要不是七大將軍身死的事情讓他心傷,差點就笑出了聲來。


    心中暗自感歎:


    “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紫禁城裏都敢上房揭瓦的六姑娘,竟然對江塵如此的畏懼。”


    “看來真的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江塵就是她的克星……”


    江塵站了很久,再加上一天的奔波勞頓,感覺有些疲乏。


    伸手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上去。


    薛景雲不自覺的移步過去,到了江塵的身後,伸出雙臂又給江塵捏起了肩膀和後頸。


    “咳咳!”


    江塵連忙輕聲咳嗽了兩聲,以示提醒。


    “奧!”


    “奧奧!”


    薛景雲不好意思的迴退了兩步,看了李天一眼,抿嘴笑著不說話了。


    江塵說道:


    “為今之計,我們應該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對於這件事,我們不去理,不去鬧,不去追究。”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已經將之忘記了!”


    李天聽了,深以為然:


    “軍師說的對!”


    “咱們來天墉城,是來和北夷國大戰的,這才是根本!”


    “隻要能打幾場大勝仗,挫動了北夷國的銳氣。”


    “到時候得勝迴朝,也是順理成章,等迴了京都之後,再找鎮南王那個老狐狸算賬!”


    薛景雲還是覺得有點不甘心,氣唿唿的說道:


    “隻是他們這樣對我們,我們還要替他們賣命,是在讓人氣不過!”


    李天顯然已經明白了江塵的意思,含笑說道:


    “將軍,咱們並不是為了大慶國而打北夷,而是為了咱們自己!”


    “咱們這麽堂而皇之的折返京都,就是叛逆之罪,皇帝不但不會召見我們,可能還要聚集全國之兵,對我們進行圍剿。後果不堪設想。”


    “而如果大勝而迴,那就是戰功赫赫,皇帝都要親自來迎接咱們。”


    “到了那個時候,再要重提此事,可就簡單的多啦!”


    江塵補充說道:


    “非止於此,在我看來,單就毒酒這件事,隻怕也跟北夷國脫不了幹係。”


    李天和薛景雲一驚!


    “難道這裏麵,還別有內幕不成?”


    李天向前邁了兩步。


    薛景雲也跟著湊了上去,盡皆盯著江塵,想要聽聽他到底說些什麽。


    “將軍,你可還記得,咱們到達這裏之前最後住過的那個小村子麽?”


    薛景雲點頭說道:


    “嗯,你說的就是青兒父母開的那個民宿唄?”


    “才過了一天,怎麽能不記得了呢!”


    江塵繼續問道:


    “那你想必也還記得,咱們在那裏遭遇到的血狼團的那幾隻狼吧!”


    青兒的爹爹和娘跟血狼團搏鬥的場麵,觸目驚心,薛景雲自然記得十分清楚。


    “嗯!”


    她又點了點頭。


    “那些狼,就是一聲不吭,隻管咬,不是麽?”


    “我記得有一隻狼,被青兒娘一擀麵杖拍斷了腰子,整個後胯都塌了。”


    “可還是一聲不吭,甚至連哀嚎一聲都沒有!”


    薛景雲的芳心亂跳,麵帶驚懼之色。


    “軍師……”


    “你的意思??”


    她的目光,透過軍帳的門縫,投向了那七具已經冰冷了的屍體。


    “據李大哥所說,這七名將軍中毒之後的症狀,是不是跟血狼團的野狼,有些相似?”


    薛景雲迴憶著那天晚上的畫麵,心有餘悸的點頭說道:


    “豈止是相似啊,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李天不解的問道:


    “血狼團?”


    “什麽血狼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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