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小山一樣的賬單,徐幼寧長長的鬆了口氣。


    顧臨空一直在自己獨立的辦公室裏辦公,那裏燈火通明,久久不息。


    老板就是老板,幾乎沒有下班這一說。


    徐幼寧受他感染,也幾乎沒有休息。


    不僅要處理賬單,其他地方的布置也需要經她的手,包括但不限於桌椅采買,購買必需品,還有各個成員的工資,節日獎。


    一個運轉正常的公司,既需要顧臨空這樣向外拓展,做大做強的人物,也叫徐幼寧這樣的人物為中流砥柱。


    他們兩個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將娛天打理的井井有條。


    徐幼寧稍微緩了緩,揉了揉發酸的眼眶,起身推開門。


    早上4點鍾,除了顧臨空的辦公室,整個公司一片安靜。


    隻有一旁的落地鍾發出滴滴答答時間流逝的聲音,徐幼寧看向一旁緊閉的門,顧臨空就在那裏,想了想,她起身走到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正準備要送去顧臨空辦公室,卻發現辦公區那邊傳來了點動靜。


    徐幼寧有些好奇,試探性的說道:“誰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往裏麵走,就看見蘇菲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著窗外飛鳥。


    徐幼寧笑道:“你來這麽早?”


    蘇菲驚然迴神,扭頭看了眼徐幼寧,笑著說:“沒辦法,誰讓我還要帶實習生呢?”


    公司擴張進程不斷,員工自然也不會少,分到蘇菲手底下的實習生就有兩個。


    “他們兩個怎麽樣?”徐幼寧笑問。


    蘇菲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和以前的蛋蛋他們差不多,什麽經驗都沒有,什麽也不會,隻能一點點教了。”


    說到這個,徐幼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蛋蛋,他們現在怎麽樣?”


    蘇菲臉色一變,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還是那樣,大體上還不錯,可惜在一些小細節上總是犯錯不斷,小葉表格打印的不錯,隻是不會同時打印三個,蛋蛋對數字還是不敏感,經常填錯數,言深倒是少有的正常人。”


    小葉的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也的確夠小。


    蛋蛋的那個才夠要命的,徐幼寧揉了揉一直突突跳的太陽穴,問:“蛋蛋還容易打錯數據?”


    有的時候打錯的數據能夠被及時糾正,但更多的時候並不容易檢查出來,如果遞給了客戶或者納進了公司機密數據裏,所帶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蘇菲笑了笑:“有些人天生對數字不敏感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最近蛋蛋這個毛病很少再犯,你也不用太擔心。”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蛋蛋笑眯眯的聲音傳來。


    小姑娘一蹦一跳的推開公司的門,探出腦袋。


    徐幼寧嚇了一跳,下意識看了眼手機屏幕,沒錯,早上4點鍾。


    這都已經算淩晨,蘇菲來了,已經在她的意料之外,沒想到蛋蛋這樣一個有名的摸魚達人居然也會在這麽早來的公司?


    許是徐幼寧臉上的驚訝之意太濃,蛋蛋連忙解釋:“我不是來工作的!我是來找東西的!”


    “來都來了,不工作怎麽行?”蘇菲也很驚訝,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抿唇笑道,上前兩步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


    “別呀!”蛋蛋欲哭無淚,“我真就是為了拿個東西,我不要上班!”


    “哢嚓——”


    一直緊閉的辦公室的門突然應聲而開,裏麵暖黃色的燈光輕灑出來,顧臨空難掩疲憊,揉了揉眉心,看見這一幕,訝異的挑了挑眉:“你們這是在玩什麽新遊戲?”


    徐幼寧失笑起身,把剛泡好的咖啡遞給他,低聲說道:“你連軸轉多久了?用不用休息一下?”


    顧臨空雙手捧著溫暖的咖啡杯,心裏也暖暖的,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徐幼寧跟在顧臨空的身後進入那個公司內的絕對禁區,為了保證顧臨空工作效率,幾乎沒有人敲響過這裏的門扉,自然也沒有人見過房中的廬山真麵目。


    徐幼寧是第一個。


    比那些淩亂的文件,更先進入徐幼寧感覺的是鼻尖縈繞的濃濃的煙味,她不由得輕輕皺起眉頭。


    顧臨空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快步走到一旁,打開窗通風放氣,幾乎要膩死人的尼古丁的味道,這才消散了一點。


    “你抽煙了?”徐幼寧視線落到辦公桌上堆滿煙頭的煙灰缸,眼眸驟然一縮,語氣中的驚訝更濃,“我怎麽不記得你會抽煙?”


    “有點小煙癮。”顧臨空笑道。


    徐幼寧眉頭不鬆,更加困惑:“一般有煙癮的人都忍不住,可是以前我真的從來沒見過你抽煙。”


    以前他們兩個可是同吃同住!


    顧臨空聳了聳肩,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最近也不輕鬆吧?”


    “管管後勤這些事也不算什麽。”徐幼寧搖搖頭,“沒有你累。”


    “那也別讓自己累著。”顧臨空的語氣中滿是倦怠,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緩了緩,接著看茶幾一旁的文件。


    徐幼寧繼續參觀附近視線落在辦公桌上的日曆,14天後被顧臨空畫了一個醒目的紅圈。


    這個日子是徐幼寧也不會忘,這是他們和丁傲天定下的日子,在這一天到臨時,如果他們公司規模沒有超過雲起,丁憬就永遠不會迴來。


    她慢慢放下日曆,抬頭看著顧臨空,若有所思,怪不得他最近發瘋似的工作,一刻也不停。


    有壓力就有動力。


    “別那麽看我。”顧臨空笑了笑,“咱們公司最近發展勢頭很不錯,與之對應的是雲起那邊有大麻煩,隻要再拿下一個大項目,一切就都結束了。”


    “大項目?”徐幼寧挑了挑眉,好奇問道,“什麽大項目?”


    顧臨空衝她搖了搖手上的文件,徐幼寧走到他旁邊,貼著他坐下,拿過文件仔細看著,這是一個和d市大公司的合作項目,是個利潤不小的三方合作。


    這可是顧臨空口中的大項目!


    地是大公司出地,外承包公司出人和力。還需要一個投資商出錢。


    如果能成,那就是一道東風,一道足夠娛天公司超過雲起超過一眾公司的東風。


    徐幼寧張了張口,正想說些什麽,肩上一沉,


    顧臨空倚著她的肩膀,雙眼緊閉。


    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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