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擁抱讓顧非有三秒的怔愣,他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拉開了沈佳。


    他不明白沈佳此舉的用意,也不想去猜。


    “你為什麽要上來呢?是想聽我當麵細數你這些年對我做過什麽嗎?”


    沈佳滿含溫情的表情破碎,冷漠又難過的看著顧非:“你一定要這樣嗎?”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有什麽必要非要這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情:“你也沒有多少年了,餘生的時光,你就不能和我一起過嗎?”


    “不能,和你在一起會加重我的病情。”


    這是實情,但不是顧非離開沈佳的主要理由。


    他們分開的主要理由,沈佳是知道的,隻是她在裝傻而已。


    “沈佳,我們分開的理由從來都不是因為某個人,某件事。是你對我的殘忍,對我索取,對我的控製,把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這些是把我推遠的原因。”


    沈佳想解釋。


    顧非沒有給她機會:“我不想和一個不正常的妻子度過餘生。”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顧非:“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


    “是,所以我付出的代價就是被你折磨了那麽多年,怎麽樣也算還清了。”


    顧非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刺向沈佳的同時也在傷害他。


    “我勸你早點接觸心理醫生,我不想你的下一個伴侶也會受到和我一樣的折磨,他沒有做錯什麽。”


    沈佳嘲諷道:“你和我連婚都沒離,就開始為我擔心我下一個伴侶的事情?你心真大。”


    她眼中傷感的化作倔強,死死的纏著顧非;“你別想從我身邊離開。”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從高跟鞋發出的激烈的聲音聽來,她似乎是氣得不輕。


    顧非合上門,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他覺得喘不上來氣,無形的鎖鏈再次出現緊緊的勒著他。


    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律師按照顧非的要求去法院遞交起訴狀和證據材料。


    離開法院之後,律師按照顧非的要求前往沈氏集團。


    卡在午休下班的節點和前台預約會見沈佳。


    前台為難的看著律師:“您這個時間點預約,可能下午見不到沈總。”


    “沒關係,您就幫我轉達,我是受顧非先生委托,和沈小姐談離婚官司一事。”


    午休下班節點,不少員工出入沈氏集團,本來安靜的大廳因為他們的走動談話變得熱鬧起來。


    律師的聲調不算高,卻讓本來熱鬧的大廳安靜了下來。


    前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律師:“什麽?”


    律師重新說了一遍:“準確來說,是關於財產分割這部分,沈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讓她的律師和我談。”


    前台連忙打電話,上報這件事。


    看熱鬧的員工或是小聲議論,或是拿出手機打字。


    顧非要和沈佳離婚這件事飛快傳揚,都傳到劉倩的耳朵裏了。


    她對來做交接,也是來旁聽新品設計主題會的顧非說:“你是打算用輿論逼迫沈佳嗎?”


    顧非搖頭:“在輿論這方麵,我不如她。”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程序那受那麽多的委屈,被網暴過那麽多次。


    “隻是讓股東知道,她和我訴訟離婚的風險。股東會以為公司好的名義,勸說她的。”


    劉倩明白了顧非的用意:“這樣,她會恨上你的吧?”


    顧非拿著水杯的手一顫,笑容越發苦澀:“她一直在恨我,從未停止。”


    劉倩不想評價他們的感情,太複雜了。


    “比起你們的感情,還是談生意更容易一些。”


    從劉倩公司離開後,顧非接到了沈佳的電話,電話裏的她很疲倦:“我們談一談。”


    顧非答應了,很多事情是需要麵談的,離婚協議也是要麵對麵簽的。


    “在哪裏談?”


    “別墅。”


    顧非沒有拒絕,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在哪裏結束,似乎不錯。


    在去別墅的路上,他接到了唐懷瑾的電話。


    “顧非,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舉動會給她造成多大的影響,有股東已經找來公司,還有不少股東打電話給我和她質問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甚至有人要退股。”


    “投資方也聽到消息了!”


    顧非能想象出沈佳被各方逼迫的樣子,心裏難受。


    但他知道,隻有這樣,才能換取一絲離婚的機會。


    他打斷唐懷瑾的話:“你怪我逼迫她,可是我除了逼迫她,還有什麽辦法呢?”


    “你也很高興吧,我這個舉動不僅能讓她和我離婚,也會讓她徹底厭惡我,我們再也不會有複合的機會。”


    唐懷瑾被顧非的話堵了迴去。


    他掛斷電話。


    等到別墅時,沈佳已經在了。


    明明才五點,他還以為按照沈佳對工作的熱愛,他要等她一會。


    沈佳坐靠在沙發上,麵前放著一瓶紅酒和高腳杯。


    杯空了,但杯底紅酒的殘留,說明她喝過酒了。


    他走近,發現瓶子裏的紅酒喝了大半。


    他想勸沈佳少喝點酒。


    沈佳身為沈氏集團的掌權人,不可避免的要出席一些酒局,她喝酒沒有個節製,加上常年工作忙,不按時吃飯,得了胃潰瘍。


    以前每次看見她喝酒或者不吃飯,顧非都想阻攔。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不再阻攔。


    現在,更沒有身份和立場阻攔。


    他在單人沙發上坐下,看著沈佳。


    她瘦了很多,臉上的倦意更重,似乎連眼神都很難集中注意力。


    很久沒見到她這樣疲倦的模樣了,上次見還是幾年前,沈氏遭受一場重大危機時,沈佳焦慮得一個多月都睡不好覺。


    顧非心像是被攥緊擠壓一般的疼。


    他想告訴沈佳,可以不那麽拚的,健康最重要。


    但他沒有立場說這種關心的話,隻能沉默。


    “我同意和你離婚,我不打算收迴你名下股份,還會給你一定的財產作為補償。”


    沈佳把重新擬定的離婚協議推到顧非的麵前。


    一定的財產是不包括股份在內的沈佳的婚內財產。


    顧非不想要。


    沈佳卻說:“都走到訴訟離婚這份上了,不分你點財產,在外界眼裏,你對我來說還是個隱患。”


    “這叫花錢消除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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