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防輻射穹頂外的暴雨聲中,鄔淩的手指在戰術平板電腦上飛速滑動,劃出一道道殘影。


    七份加密地圖在屏幕上疊成了同心圓,每個閃爍的紅點都對應著核基地外圍的毒蠍徽章標記。


    他扯開領口散熱,作戰服的內襯早已被冷汗濕透——十年前在剿滅毒蠍行動中犧牲的二十三名戰友,此刻仿佛隔著防彈玻璃注視著他。


    “讓三號無人機編隊切換頻段。”鄔淩把濃縮咖啡澆在發燙的服務器外殼上,在蒸騰的白霧中,敵方裝甲車的熱源輪廓浮現出來,“把電磁脈衝偽裝成雷暴信號,將覆蓋半徑擴大到五公裏。”


    就在這時,盛瑤的緊急通訊接入了。


    鏡頭裏,她正在戰地醫院為傷員包紮,染血的防護麵罩下傳來她沙啞的聲音:“他們用石墨炸彈使東區供電係統癱瘓了……”


    “關掉所有電子鎖!”鄔淩突然對著通訊頻道大吼。


    指揮室頂部的防電磁脈衝塗層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十五秒後,第一波電磁脈衝擦過備用發電機的絕緣層。


    他盯著突然黑屏的監控畫麵,耳麥裏傳來突擊隊長的咒罵聲——三個重機槍陣地因為電子鎖失靈,變成了鐵棺材。


    當備用電源重新啟動時,鄔淩已經在地圖上標出了七個爆破點。


    他摘下盛瑤送給他的金絲眼鏡,用鏡腿在沙盤上劃出燃燒的軌跡線:“讓炊事班把液氮罐推到b2通風口,三分鍾後啟動誘爆裝置。”


    爆炸產生的氣浪掀翻了兩個迫擊炮陣地。


    在冰晶與彈片交織的迷霧中,敵方坦克的紅外瞄準器集體失靈。


    鄔淩的偵察兵趁機將石墨纖維撒進裝甲車的引擎,看著那些價值千萬的戰爭機器在濃煙中抽搐著熄火。


    但毒蠍的殺手比預想中來得更快。


    當第三個醫療帳篷被***掀翻時,鄔淩認出了那個紋著蠍尾的狙擊手——正是檔案裏本該死於空襲的“禿鷲”。


    這個老兵油子特有的點射節奏,像毒刺一樣精準地紮進他布置的防線缺口。


    “東南角混凝土牆,穿深13毫米。”鄔淩突然搶過通訊兵的鍵盤,敲了三行代碼,就讓整個基地的自動防禦係統調轉槍口。


    交叉火力網將禿鷲逼進了早就灌滿乙醚的下水道,這時,他聞到了十年前那個雨夜同樣的鐵鏽味。


    反攻的代價是慘烈的。


    看著熱成像儀裏逐漸冷卻的突擊隊員屍體,鄔淩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當通訊兵報告d7區失守時,他親手炸掉了自己設計的激光防禦塔——飛濺的釹玻璃碎片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銀河,每一道閃光都映出他給犧牲戰友家屬寫過的悼詞。


    “電磁矩陣充能還剩30秒!”副官的聲音帶著哭腔。


    指揮室的地板在持續的炮擊下開裂,鄔淩的戰術平板電腦突然開始倒計時——那是他藏在敵方指揮車底盤的微型聚能裝藥。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十七輛裝甲車的殘骸在蘑菇雲裏跳起了死亡之舞。


    鄔淩抹掉鼻血,看著突然陷入寂靜的戰場,露出了冷笑。


    他的無人機群正在雲層上方拋灑鋁箔條,給幸存的敵人製造出集團軍壓境的假象。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硝煙時,鄔淩的軍靴正踩在禿鷲的***管上。


    這個曾讓七國特種部隊頭疼不已的惡魔,此刻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癱在變形的下水道格柵裏。


    鄔淩蹲下身,用對方脖子上的毒蠍吊墜劃開戰術平板電腦的外殼,芯片插槽裏殘留的加密數據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副官湊過來時,鄔淩已經用身體擋住了屏幕。


    那些跳動的代碼裏藏著比毒蠍更可怕的秘密——某種他隻在五角大樓絕密檔案裏見過的武器原型圖,此刻正在敵方的作戰日誌裏完整地重現。


    爆炸的硝煙還未散盡,鄔淩的戰術平板突然發出尖銳蜂鳴。


    他抹開屏幕上凝結的血痂,發現聯軍無人機群的軌跡正詭異地朝西南方向偏轉——那是他們防空雷達的盲區。


    "熱誘彈裝填倒計時縮短五秒!"鄔淩踹開變形的金屬門,迎著流彈衝進露天指揮台。


    他抓起信號槍朝天空連發三枚紫色***,正在低空盤旋的敵方直升機突然像無頭蒼蠅般亂竄——那些特製煙霧裏摻雜的納米鋁粉,正在擾亂旋翼機的氣流感應裝置。


    盛瑤的無人機畫麵就在這時切入主屏幕。


    她操縱的偵查機貼著燃燒的裝甲車殘骸掠過,鏡頭裏清晰顯示出聯軍補給車隊的輪胎印記——那些深淺不一的轍痕暴露了重裝部隊的偽裝路線。


    "讓炮兵把122毫米榴彈炮換成***。"鄔淩扯下滲血的繃帶纏住搖杆控製器,沙盤上的虛擬兵力部署突然開始鏡像翻轉,"瞄準c7區落葉鬆林,用火旋風製造熱壓差。"


    四分鍾後,潛伏在鬆林裏的敵方自行火炮被迫現身。


    他們倉皇掀開偽裝網時,正好撞上鄔淩預設的遙控反坦克地雷。


    衝天而起的火光中,十七台價值過億的裝甲設備化作了廢鐵。


    當突擊隊長帶著渾身硝煙撞進指揮所時,鄔淩已經穿戴好外骨骼裝甲。


    他給電磁步槍更換彈匣的動作行雲流水,漆黑的麵罩上映出基地外圍最後的防線——那裏有六台噴塗毒蠍徽章的主戰坦克正在集結。


    "給我三分鍾。"鄔淩將神經鏈接插頭刺入後頸,外骨骼關節發出液壓裝置的嘶鳴。


    他衝出掩體時,敵方坦克的125毫米滑膛炮剛完成充能。


    第一發***擦著鄔淩的肩甲掠過。


    他在狂奔中甩出電磁幹擾手雷,看著那些精密火控係統在藍光中集體死機。


    當第二輛坦克的炮塔開始轉動時,他已經將聚能爆破彈塞進履帶間隙。


    爆炸的衝擊波掀飛了五米外的沙袋工事。


    鄔淩借著氣浪躍上第三輛坦克的炮管,將神經毒氣彈順著觀察窗投入駕駛艙。


    看著裏麵抽搐倒下的乘員,他突然想起這些毒氣配方還是自己兩年前親手封存的絕密檔案。


    當最後一輛坦克的引擎蓋被掀開時,鄔淩的軍靴正踩在車長驚恐的臉上。


    他用帶血的指紋解鎖了對方的戰術終端,屏幕上跳動的兵力部署圖驗證了他的猜想——聯軍指揮所藏在二十公裏外的移動式防空車裏。


    "準備鷂式突擊艇。"鄔淩扯斷坦克內的數據線纏繞在手腕上,被電弧灼傷的手指在衛星地圖劃出突襲路線,"讓電子戰小組劫持他們的民航頻段,播放第7號心理戰錄音。"


    四架塗著民用編號的運輸機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空。


    當聯軍士兵聽到機艙裏傳出的家鄉民謠時,鄔淩的突擊隊已經順著垂降索滑進防空車頂部的散熱口。


    指揮所內的肉搏戰持續了十一分鍾。


    鄔淩的陶瓷匕首第三次折斷時,終於把毒蠍首領逼進布滿電纜的角落。


    這個戴著銀色蠍首麵具的男人突然扯開防彈衣,露出胸口閃爍的****。


    "你設計的鈈238反應堆......"首領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金屬,"還記得三年前西伯利亞實驗室的輻射泄漏嗎?"


    鄔淩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甩出最後一枚電磁脈衝彈的同時,整個人撲向三米外的防爆櫃。


    劇烈的震蕩波掀翻了整個指揮台,待煙塵散盡時,首領焦黑的屍體正掛在變形的艙門上,而鄔淩的左手還死死攥著被熔毀的起爆控製器。


    當黎明真正來臨時,盛瑤的鏡頭記錄下了曆史性畫麵:幸存的聯軍士兵成建製放下武器,鄔淩站在裝甲車殘骸上撕毀毒蠍旗幟,他背後是被朝陽染成金色的蘑菇雲。


    慶功宴的香檳還未開啟,鄔淩的戰術平板突然發出異常震動。


    他借口檢查戰利品獨自走向廢墟,軍靴碾過焦黑的土地時,總覺得有些彈殼的分布形狀太過規律。


    當他在d7區蹲下身時,唿吸突然停滯——那些看似隨意的彈孔竟在混凝土表麵拚出等邊三角形,每個頂點都殘留著奇怪的磁性粉末。


    更詭異的是,當鄔淩用匕首刮取粉末樣本時,他隨身攜帶的輻射檢測儀突然開始逆時針旋轉。


    遠處未熄滅的火焰在此時詭異地扭曲起來,仿佛有看不見的力場在幹擾光的傳播。


    鄔淩站起身環顧戰場,勝利的喧囂聲突然變得遙遠。


    他摸著作戰服內側口袋裏的毒蠍芯片,那些本應被電磁脈衝摧毀的數據存儲單元,此刻正在他掌心發出反常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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