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高懸,夜晚漫長的可怕。


    宋清寧換下了身上的小禮裙,她站在穿衣鏡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一顆心像是被緊緊的攥住,根本無法自住。


    晚宴結束後,南惜說自己答應了裴知珩今夜要和他同床共枕,所以將自己丟在次臥,跟著那個狗男人去了主臥。


    她死皮賴臉在別墅住了將近半個月左右的時間,這半個月她以各種理由阻止南惜和裴知珩單獨見麵。


    甚至好幾次裴知珩想要和南惜親近,她都想方設法的打斷。


    她心裏怎麽可能會不清楚裴知珩對她恨之入骨的感覺,可是沒辦法,她現在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南惜。


    盡管她到現在還不清楚以後南惜若是記起了這個男人帶給她的那些傷害,是會選擇原諒還是繼續延續這個錯誤。


    可不管以後結果如何,她都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南惜受這個委屈……


    她心裏七上八下。


    在這個鏡子前站了許久。


    她給南惜打電話,發語音,一次次的打,鍥而不舍,可南惜就是不接電話不迴信息。


    她明白南惜不會故意不迴她信息,她總認為這一切都是裴知珩的手筆。


    一定是那個男人暗地裏做了些什麽。


    她想要阻止的心已經達到了巔峰,可這次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到任何辦法。


    可用的手段,能找的借口都已經找完了。


    當初她甚至在打算來這裏的時候,往包包裏裝了許多昆蟲標本,連死老鼠都帶來了,隻為吸引南惜的注意力。


    在裴知珩帶著目的的接近她時,自己能突然掏出一隻蟲子,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將南惜叫走。


    那個時候,她甚至不知道南惜已經和裴知珩房睡了。


    她隻想用這些拙劣的手法將南惜從裴知珩身邊弄走。


    可現在呢?


    那些辦法,那些招數一一用遍!


    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她仔細觀察過,南惜的手機已經被同步監控,就連她平時刷到的一些娛樂新聞都是經過嚴格把控。


    別墅裏每個角落都有監控,隻要南惜出門五米開外便是保鏢,自己想過的帶她走,可是卻又害怕自己無緣由的將她帶走,南惜會因此受到一些刺激。


    畢竟她受的傷害已經夠多了,她兩條手臂上用厚厚的遮瑕膏遮住的那些傷疤,足以說明一切。


    她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自己不能再做那個劊子手,至少不忍心,可現在怎麽辦?


    他們是夫妻,合理且合法。


    南惜現在忘掉了那些痛苦,他們共處一室,同床共枕,會發生些什麽?


    宋清寧根本想不下去,她不再猶豫,哪怕裝瘋賣傻,不管用什麽手段,都一定要將南惜從臥室裏帶出來。


    想到這裏,她一把拆開了被綁住的長發,雙手將頭發抓亂,臉上的妝容弄花她就轉身從房間出去。


    可,她氣勢洶洶,人剛到了主臥門口,還未抬手敲門,臥室的門開了,裴知珩緩緩走出來,他身上裹著睡袍,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水,看樣子是剛洗漱過,酒醒了,人也看著清爽了不少,隻不過一左一右兩個保鏢也朝著宋清寧走來。


    裴知珩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宋清寧,你那些把戲都用盡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今晚還能演什麽大戲?”


    “你……”


    兩個保鏢一把攥住宋清寧的手臂。


    宋清寧動作到快,她張嘴就喊,隻是喊聲剛出口,毛巾就堵住了嘴。


    兩個身姿高大的保鏢麵無表情的摁著宋清寧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固定在原地,了。


    宋清寧動彈不了,臉上滿是憤恨,太過於痛恨這個男人以至於雙眸都泛起了猩紅。


    裴知珩宛如出了口惡氣的模樣,他臉上的表情是舒爽的。


    “我看你還能怎麽掙紮!”


    “宋清寧,你這個女人真的是惡毒至極,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你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我要和南惜白頭偕老,長命百歲,而你將會是我們幸福婚姻的見證者。”


    “裴知珩……”


    臥室裏突然傳出南惜的聲音。


    宋清寧頓時,瘋狂的掙紮起來,那捂著她嘴的男人,險些摁不住一絲聲音傾瀉出去,這樣的響動足以讓南惜察覺。


    宋清寧像是看到了希望。


    裴知珩眼眸一冷,隻擺動了一下手指那兩個保鏢便摁著宋清寧快速走了。


    確保宋清寧不會再出現打擾他的好事,裴知珩這才轉身迴了臥室。


    原本應該在浴室裏洗漱的南惜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站在窗前。


    裴知珩心中爬上不好的預感。


    “惜惜,怎麽了?”


    南惜有些不敢盯著裴知珩的眼睛看,她輕聲道:“裴知珩,我習慣了用次臥的浴室,主臥這裏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換洗衣服也沒……”


    “惜惜!”裴知珩聲音沉了一些,他邁開步子,一步步朝著南惜走來,他盯著女孩兒,“你撒謊。”


    直勾勾的語氣,他輕歎,嗓音裏帶著無盡的悲傷和失落。


    南惜不敢抬眼看他,可下巴卻被男人冰涼的指尖輕輕挑起,他不得已盯著裴知珩的雙眸。


    “惜惜,與我共處一室,就這樣讓你難為情嗎?你甚至都不願意在臥室裏洗漱了。”


    “惜惜,你防我防了這麽久,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對我敞開心扉,信任我一次?”


    “我……一直都不敢說,其實,我很難過。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你隻是生了一場病,並不是和我生疏了,對嗎?”


    南惜眨了眨眼,她推開裴知珩的手。


    她輕輕掀起了外套袖子。


    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像是在時刻的提醒自己她曾經受過天大的委屈,以至於活不下去,心裏的疼痛太過於深沉,隻能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緩解。


    她手指反複的摩挲著那傷口……


    “裴知珩,我也想對你敞開心扉,我也希望我們能迴到從前,可是你告訴我,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下,南惜閉上眼,多麽希望腦海中浮現的都曾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溫聲細語,他們一起浪漫幸福的美好時光。


    可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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