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虎和林小豹實在沒力氣了,兩兄弟都癱在那邊一動不動。


    譚飛倒還好,給平玫瑰開完門後,他捋起袖子,準備出去清洗豬肉。


    平玫瑰見狀走去:“譚飛,我能幫上你什麽忙嗎?”


    譚飛倒也不客氣:“幫我一起洗肉吧,隨便洗洗就行,累了你隨時休息!”


    平玫瑰立即卷起袖子:“我沒事,我幹慣粗活的!”


    不過這工作量的確不小,光是一盆子肉,就給平玫瑰端得夠嗆。


    譚飛倒是輕鬆,他人高馬大,力大無窮,一下子抱起,就朝著河邊去了。


    眼看平玫瑰磨磨蹭蹭,林大虎和林小豹倆兄弟不好意思再躺下去,也起來幫忙。


    肉非常多,譚飛對平玫瑰說隨便洗洗,但是他自己清洗得很幹淨。


    野豬的豬皮又厚又結實,他們在山上處理的時候就已經扔那了。


    其餘部位的肉都是粗纖維,也很硬。


    待天色徹底黑下,終於,所有的肉都在小院子裏裝好了,清洗得幹幹淨淨。


    林大虎好奇:“師父,接下去這些肉,咱們怎麽處理呢?”


    譚飛不急,他抬頭看著天色,想了想,對林大虎和林小豹道:“等下我就帶平玫瑰走,你們把屋內那兩小壇鹽拿來,灑在這些肉上,我明天迴來再處理。”


    “行!”林大虎道,“師父你放心,等把鹽都撒上去之後,我們就把這些肉放在裏間!一晚上也沒多大味兒,明後天都開著窗,通通風!”


    “好!”


    譚飛轉過頭來,對平玫瑰道:“你收拾收拾,我們可以走了。”


    “嗯!”


    譚飛的自行車停在裏間和外間中間的小暗房裏,這裏的空間非常小,是他讓林大虎和林小豹他們兩個人特意做的,不知道這木屋構造的人幾乎想不到這裏麵還有這樣一個空間。


    平玫瑰也覺得不可思議,在短短兩天時間裏,她從譚飛身上感到一陣又一陣從未接觸過的新奇感。


    譚飛把自行車推出木屋,對平玫瑰道:“走吧,這邊的山路不好騎,等下山後我們再騎。”


    平玫瑰點頭:“嗯,好!”


    譚飛看向林大虎和林小豹,倆小夥子今天算是累壞了。


    “你們有啥要吃的不,我給你們帶。”


    林大虎和林小豹畢竟也才十六歲,一聽有吃的,二人的眼睛立即冒光。


    “有有有!師父,我想吃糖!”


    “我想吃瓜子,還有花生酥!”


    “對了,我還要吃紅薯幹!”


    “那,我,再給我帶點雲片糕!”


    ……


    這些都是小東西,在衛生所門口都有的買。


    林大虎和林小豹你一句我一句,張口說了一大堆。


    平玫瑰以為譚飛會不耐煩,沒想到他竟然很耐心地在聽,並且看他神情,他在用心記。


    等倆兄弟終於說完,譚飛才道:“有就買,沒有就等改日,我盡量給你們都帶迴來。”


    “謝謝師父!師父您真好!”


    “師父您放心去看莊哥吧,這裏就交給我倆守著了!”


    “走了!”譚飛對他倆道。


    等離開小木屋上山,走了幾分鍾後,平玫瑰才問:“譚飛,你看著也沒多大,怎麽對待兩個徒弟這麽好,而且,你才大他們幾歲呢,他們還管你叫師父。”


    譚飛道:“叫了我一聲師父,就算我歲數比他們小,但隻要他們跟著我,我就給他們照顧好。”


    平玫瑰眉頭輕攏:“你照顧他們,那誰照顧你呢。”


    話說出口,平玫瑰忽然想到馬春牛和於淑芬那對夫妻。


    平玫瑰不自在:“譚飛,我不是故意……”


    “我自己照顧我自己啊,”譚飛沒放在心上,道,“這有啥,我力氣大,人也高,辦事也利索。”


    平玫瑰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笑:“譚飛,你真厲害!”


    譚飛沒接話,目光落在不遠處,雲哥和阿旺留下來的那些血上。


    現在明白了,山上這些動物的異常,跟深山裏的人物活動有關。


    先前那野豬,極大可能就是被他們獵殺了同伴,漏網逃下來的。


    而這裏麵,作為青坑村的巡山員,平老漢絕對出了不少力——


    至少深山那麽難走的路,肯定是平老漢帶他們上去的。


    然後,他們把平老漢給殺了。


    譚飛的眉頭緊皺,他們跟這群人,早晚有一場惡戰要幹。


    走了很久,終於下山,平玫瑰把手電筒還給譚飛。


    譚飛架在自行車前固定後,然後讓平玫瑰上車。


    這自行車實在舊,譚飛越發覺得,可能倒騰得不止二手三手了。


    不過能騎就行,雖然一騎上去,哪哪都在響。


    就這樣,他們一路往鄉鎮的衛生所去。


    之前譚飛一路狂奔,這會兒有自行車,時間縮短了足足半個小時。


    衛生所大院前停著少說也有三十多輛自行車了,譚飛停在最邊上,成為現場最破最舊,也最不起眼的。


    進去後,譚飛沒有馬上去後頭的住院部,而是帶著平玫瑰去急診,先給她看看臉上的傷。


    平玫瑰驚訝,而後忙道:“譚飛,我沒事的,你之前給我的那些藥很好使!”


    譚飛道:“先看看吧,畢竟你是女孩子,萬一有什麽後遺症,你以後會難過的。”


    平玫瑰心裏一暖,認真道:“謝謝你,譚飛。”


    “客氣啥!”譚飛隨口應道。


    好在,平玫瑰的傷口還好,就是有幾處被打得比較嚴重的地方發炎了。


    看完醫生出來,譚飛手裏拎著一袋藥,這才對平玫瑰道:“走吧,我們去住院部找莊健。”


    衛生所的住院部冷冷清清,平常就幾乎沒啥人,現在每一層的廊道上就點著一盞燈。


    樓上,莊健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躺著。


    床頭櫃上有不少雜誌和報紙,但沒用,他又不識字。


    譚中明留下的那幾人,現在早就“跑”了,隻留下一個張瓜皮。


    張瓜皮說著去趟洗手間,結果到現在也沒迴來。


    莊健打著哈欠,無聊透頂,眼睛一轉,看到門口出現的譚飛和平玫瑰,莊健一下有精神了,坐起來道:“譚飛!”


    目光落在平玫瑰身上,莊健眨巴了下眼睛,盯著平玫瑰的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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