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很久,譚飛和莊健才算緩過來。


    地上都是血,好在不遠處就是河,譚飛起身指揮莊健一起給老虎的屍體拖到河邊去清洗,還得剝皮和處理屍骨。


    莊健一放下老虎,就趕緊跪倒在河邊,對著自己的臉一頓潑水。


    潑了半天,他抬起頭:“我靠!真他媽的刺激,真他媽的爽!”


    說著,莊健扭過頭來看著譚飛:“譚飛,我都懷疑你不是人了。”


    “我不是人,那我是啥?”


    “你比武鬆還牛!武鬆打虎,那是假的!你雖然用了武器,但是你太強了!!你不知道,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這要是被那老虎咬上一口,我不死也得殘廢啊,我可不想一輩子躺在床上當個殘疾人!”


    譚飛聽到他聲音裏的哭腔,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亂想,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咱們以後有大把的好日子要過,什麽死不死的,什麽殘疾人,都不可能發生!就是……”


    他想到了莊健之前的宿命。


    “就是啥?”莊健問。


    譚飛搖了搖頭:“沒啥!我趕緊先把這老虎給處理了。”


    這些血水流下去,要經過九灣村,不過現在時間還很早,經曆一晚上,早就能把這些水給衝幹淨了,流到九灣村的水也是上流那些清澈的。


    處理老虎皮,莊健倒是不怕了。


    他在城裏的時候,別人殺豬,他也去幫忙過,加上平時的雞鴨魚他處理了很多,所以刀工還不錯。


    兩個人合作默契,非常配合,很快,一整張完整的老虎皮就被他們剝了下來。


    譚飛處理好後,收到了簍子裏。


    至於這些老虎肉,也是能賣的!


    最值錢的,還有這虎骨。


    不過一口氣運這麽多,還要翻山越嶺,對於他們兩個人的體力來說,是不小的考驗。


    “交通真是一個麻煩,不然咱們用板車推過去都好,現在可能得需要擔架抬過去了。”


    “沒問題,咱們現場做個擔架不就得了?我去砍樹!我手巧!”


    在打獵的事件上並沒有出什麽力的莊健,在這些手工活上還是非常給力的。


    加上譚飛的手也很巧,很快,一個簡陋但牢固的擔架就做好了。


    兩個人洗幹淨手,把河邊帶血水的泥土用其他泥土覆蓋上去,很快,一切幹幹淨淨,至少從表麵上看是這樣的。


    空氣裏的這些血氣,他們的鼻子聞不出來,但山上的其他動物肯定能嗅得到,莊健擔心接下去的日子會不會招惹來其他東西,但是又覺得,要是真的能招惹過來,那他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譚飛樂道:“你現在倒是起殺心了。”


    “我高興啊!”莊健興奮道,“這可是老虎,這可是虎皮,這能賣多少錢,我不清楚嗎?!”


    “走吧,”譚飛道,“先迴屋休息會兒。”


    這個夜晚好像非常漫長,他們明明一直都在忙,但是現在東邊的天空甚至太陽都還沒有露頭,整個大地都是黑漆漆的。


    一直到天空終於泛白,露出那麽一絲光線後,譚飛才叫上莊健,兩個人背上簍子,帶上勃朗寧和弓箭,然後一前一後抬起擔架,朝著大山深處的另外一條路走去。


    “老郭”留下的圖紙,譚飛全部記在了腦子裏麵,不過走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因為他們兩個人帶著肉,而這肉,實在招惹猛獸。


    偏偏莊健這個話嘮,嘴巴裏麵沒有一句好話。


    “譚飛,你說咱們要是不小心惹來一個狼群怎麽辦?”


    “如果有豹子出現怎麽辦?”


    “你說這個老虎的兄弟姐妹會不會來找我們報仇?”


    “我靠,萬一在這個時候讓咱們碰上把趙心輝撞到山崖下的那隻野牛,那咱們會不會完蛋了?”


    ……


    譚飛聽得汗流浹背,最後再他忍無可忍的怒聲裏,莊健才終於閉嘴。


    走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到了隔壁山頭下的一座小鎮。


    說是鎮,其實這個山村在這小鎮的邊緣。


    譚飛和莊健慢慢沿著一條下山的小路下去,沒多久,譚飛看到了一個地標,叫賴萍村。


    他到了!


    找對了!


    莊健不認識字,在晨光下抬頭打量周圍,覺得陰森森的,邊走邊打量周圍,他忽然發出一聲怪叫。


    “啊!!!”


    譚飛被嚇了一跳,朝他看去:“你叫個啥!”


    莊健瞪大眼睛,而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那些是什麽,原來是稻草人!”


    “小點聲,”譚飛道,“不要再一驚一乍了。”


    “行!我絕對不這樣了!”


    譚飛看了看莊健,轉眼想到,莊健也就看著魁梧高大,實際上也就是個小少年,18歲都還沒到呢。


    這樣一想,譚飛就原諒了他這咋咋唿唿。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譚飛按照老郭在心上說的,終於找到一個茶棚。


    茶棚裏有零星五六人,都在吃東西,茶棚夥計在招唿客人,茶棚老板坐在門口,翹著二郎腿,腳上掛著一隻破破爛爛的鞋子,正在嗑瓜子。


    看到譚飛和莊健走來,老板上下打量他們,把嘴巴裏麵的瓜子皮吐了。


    譚飛上前,恭敬問:“請問,賴萍村的黑市往哪兒走?”


    老板伸手往他另外一頭指去:“前麵那些農舍就是,進去就看到了。”


    “謝了。”譚飛道。


    老板忽然好奇:“不是,小夥子,你的擔架上麵抬著的是什麽?”


    譚飛道:“肉!”


    “啥肉啊?”


    譚飛嘿嘿一笑:“這就不好說了,老板,反正不是人肉!”


    老板也笑:“你剛才跟我打聽,我就知道你是第一次來這黑市,小夥子我跟你說,就算是人肉我也管不著。不過這裏麵,以前還真有人肉賣!”


    “您還是別說了,”譚飛道,“我這兩個胳膊都要起雞皮疙瘩了,而且你裏麵還在招待客人呢。”


    “哈哈哈!”老板爽朗笑道,“行,我不說了,你進去吧!祝你賣個好價格,然後過來跟我做生意,你放心,我這裏的包子可都是新鮮的豬肉,絕對沒有人肉!”


    莊健抖了抖,頭皮聽著都發麻。


    “譚飛……這裏到底是個啥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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