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盛熙川怒火中燒的模樣,宋清殊沒來由得想笑。


    他在氣什麽,氣她說自己不會跟霓娜搶麽?


    這是多麽自戀的人,非要全世界女人為他搶破頭才開心?


    她偏不能如他的意!


    新婚之夜把前女友帶家裏來,他還有理了?也不知道自己前幾天為這個男人在上頭些什麽!


    宋清殊涼涼地抬眼:“不大方點,怎麽給盛總行方便?”


    說完,懶得理會他,抬腳就想上樓。


    盛熙川邁著長腿追過來,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宋清殊瞬間僵硬:“放開。”


    兩人體力懸殊,體型差又大,她推不動他。


    “別走,把話說清楚。”盛熙川的語氣也很不悅。


    “我跟盛總沒什麽好說的。”


    盛熙川伸手去懷裏撈她的下巴,逼她抬眼看他:“說說,我需要你行什麽方便?”


    宋清殊走又走不掉,下巴也被捏得生疼,想想早上受的窩囊氣,一時間倔脾氣都上來了。


    “話說得太明就沒意思了,盛總。我們不過是契約婚姻,原本就是沒感情基礎的。我之前也說過,你願意在外麵亂搞,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幫你打掩護都行,但你把人帶家裏來,咱們兩廂難看,對誰都沒好處。”


    說這話時,宋清殊原本一片冰涼的眼神,帶了點怒氣,比起一慣的乖順,反而生動了不少。


    一雙生氣的漂亮眼睛,微微撅著的嘴,搭配上滿頭的小卷發,襯得她像個任性頑劣的漂亮孩子。


    這是他見過的,那個小時候坐在欄杆前等莫北丞抱的那個她,那個漂亮的洋娃娃似的女孩。


    一進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宋清殊的新發型,盛熙川覺得,還是卷發更襯她。


    雖然她直發也美,但平日裏黑長直白裙子,小白花的外表,都是刻意打的安全牌。


    但她其實骨子裏並非小白花,她是野外的薔薇,美麗又有韌性。


    可現在,薔薇花說著最不中聽的話,讓他想要堵住那張厲害的嘴。


    “宋清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外麵亂搞?”捏她下巴的手,不受控製地加重了力道。


    宋清殊雪白的下巴上馬上多了一塊紅痕。


    她不甘示弱:“比起在家裏亂搞,我倒是希望你出去!”


    “你……”


    兩人瞪著彼此,劍拔弩張,坐在一旁先挑起事端的霓娜反而被當成了空氣。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雖然,盛熙川在因為她爭吵,眼睛裏卻全是宋清殊。


    “熙川。”霓娜去扯盛熙川的手臂,柔聲道:“別因為我生這麽大的氣。”


    盛熙川沒有看她,卻鬆開了捏著宋清殊下巴的手。


    這個情景,讓宋清殊覺得諷刺,她笑了一下。


    盛熙川的不快,因為她笑容裏夾帶的那抹嘲諷更加深了幾分:“笑什麽?”


    “笑天下可笑之人。”


    “你彌勒佛?”


    “沒那麽大度量。”


    ……宋清殊被盛熙川扣著腰,兩人抱在一起吵架,沒人迴應霓娜的話。


    “熙川,我補辦的護照已經送來了,我還沒走,就是想等你迴來道別。”霓娜又說。


    “霓娜,這事與你無關。”盛熙川冷聲說,接著,一個俯身,把宋清殊打橫抱了起來,“我們上去說。”


    宋清殊突然雙腳離地,被嚇了一跳。


    她低唿一聲,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維持平衡,讓自己不要倒栽蔥摔下去。


    “幹什麽?”


    盛熙川沒有說話,就這樣抱著她往樓上走。


    霓娜站在一樓的客廳裏,嫉妒滅頂。


    她發現當盛熙川和宋清殊說話的時候, 她是透明的。


    兩人即便再怎樣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盛熙川的眼神也一直停在宋清殊身上,熱烈膠著。


    她太懂男人,甚至能看出來,當宋清殊仰著臉跟盛熙川吵架的時候,他想吻她。


    這個認知,讓霓娜更加不安。


    當年,她權衡之下,選擇了韓-國財閥,如今那個財閥出了事,離婚迴來,目標也很明確,那就是嫁給盛熙川,做盛家是少夫人。


    至於為什麽要選在這個時候?


    霓娜有自己的籌謀:雖然她自視甚高,覺得自己配得上全世界最尊貴的男人,可盛家畢竟還是比較傳統的人家,等盛熙川結過婚,再離婚娶她,相對會比他沒有婚史卻直接娶一個二婚女人更容易一些。


    所以,她才在盛熙川的新婚之夜殺過來,想給宋清殊狠狠一擊。


    本以為,這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看到兩人的互動,和盛熙川私下的袒護,她才發現也許沒那麽容易。


    宋清殊一路被盛熙川抱上了摟,之後,扔在了主臥的大床上。


    盛熙川將自己的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就這樣,居高臨下,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宋清殊被盯得有點緊張,卻依然不甘示弱地迴瞪他。


    兩人凝視著彼此,最終,還是盛熙川先開口。


    “你很介意霓娜的存在?”


    說是,隻要你說是,你前麵跟霓娜說的那些,我都當氣話。


    “不,我說過了,我不在乎。”偏偏宋清殊不是朵解語花。


    她早上剛勸通了自己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如今隻想在這段婚姻裏擺爛。


    她看著盛熙川的眼睛,認認真真跟他講道理:“盛總在外麵跟女人怎麽樣,那個女人是帕麗,是霓娜,是誰,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沒看見,就權當不存在。


    我真正介意的是,盛總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直接把人帶到家裏,當麵給我難堪。你這樣,即便我想給你打掩護,都很難辦啊。”


    這番話,讓盛熙川的臉色更加陰沉。


    宋清殊突然想起兩人領證前的天氣,山雨欲來。


    看來陰天領證也不吉利。


    “哪怕我真的跟霓娜上了床,隻要不帶迴家,你都能接受?”


    宋清殊心一橫:“是。隻要你別同時跟她的時候還跟我……我嫌髒。”


    “好,很好宋清殊。”盛熙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直起身來。


    那一眼很複雜,宋清殊看不懂。


    他起身,宋清殊便也跟著坐了起來。


    接著,她看盛熙川怒氣衝衝摔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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