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腦子裏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這些保鏢,可都是他手底下最能打的狠角色!


    昨天晚上,就是他們,輕輕鬆鬆就把常飛鵬和易陽州打得骨斷筋折,毫無還手之力!


    可現在,在這江川麵前,怎麽……怎麽就像一群紙糊的娃娃,一碰就碎?!


    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好!川哥威武!”


    “打得好!川哥!太他媽解氣了!”


    易陽州和常飛鵬在輪椅上看得是熱血沸騰,忍不住振臂高唿,昨夜所受的屈辱和痛苦,在這一刻仿佛都煙消雲散,隻剩下無盡的快意和崇拜!


    江川隻是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邁開腳步,緩緩走向已經麵無人色、癱軟如泥的黎陽。


    他的步伐不快,每一步卻都像踩在黎陽的心髒上,沉重而致命。


    那雙深邃的眸子,沒有絲毫溫度,平靜得令人心悸。


    “你想怎麽廢?”


    “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黎陽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上下磕碰,發出“咯咯”的聲響。


    “不……不要……江先生,饒命……饒命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驚慌失措的哆嗦著嘴,還要強撐。


    “你……你不能動我!我舅舅可是鄂城總督府辦公室的秘書長!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


    “就算你是江城新貴,你也死定了!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他越說,仿佛那虛無縹緲的靠山真的降臨了一般,聲音竟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眼中也閃過垂死掙紮的希冀。


    他篤定,江川再狂,也不敢得罪官場這兩尊大佛!


    這可是實打實的權勢,不是他那些保鏢能比的!


    然而,江川根本無所謂。


    他戲謔出聲:“哦?秘書長?好大的官威,好響亮的名頭。”


    “啪——!”


    話音未落,又是一記響亮到極致的耳光!


    這一巴掌比之前那下狠戾了何止十倍!


    力道之大,仿佛能開碑裂石!


    黎陽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左臉頰傳來,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整個人再次被抽得離地飛起!


    在空中轉了足足一圈半,才“咚”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他半邊臉頰瞬間腫脹得如同發麵饅頭,嘴角溢出鮮紅的血絲,牙齒都鬆動了好幾顆,耳朵裏更是“嗡嗡嗡”地一片轟鳴。


    徹底被打懵了……


    一時之間竟忘了疼痛,也忘了求饒,隻剩下滿眼的茫然和不可置信。


    他都報出自己舅舅的名號了,江川怎麽敢?!


    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江川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一下手腕,步步逼近:“看來,你還是沒搞清楚狀況。你的那些靠山,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黎陽另一邊臉上!


    “這一巴掌,是替我兄弟昨晚受的罪還的!”


    “啪!”


    “這一巴掌,是教你做人要低調!”


    “啪!”


    “這一巴掌,是讓你明白,有些人,你惹不起!”


    江川的聲音不疾不徐,每一句話都伴隨著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如同精準的鼓點,狠狠敲擊在黎陽的尊嚴和肉體之上。


    那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狠!


    黎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形、腫脹,青紫交加,血沫橫飛,很快就看不出人樣,活脫脫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豬頭。


    “嗚……啊……別……別打了……”黎陽的意識在劇痛中逐漸清醒,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恐懼和屈辱。


    他想反抗,想躲閃,雙手胡亂地揮舞,雙腿拚命地蹬踹。


    可每一次,他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在江川麵前都如同螳臂當車。


    江川隻是隨意地一撥一按,便將他所有的掙紮都死死摁死在搖籃之中,讓他動彈不得,隻能被動地承受著這狂風暴雨般的羞辱。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除了黎陽斷斷續續的悶哼和江川巴掌扇在肉上的悶響,再無其他聲音。


    那些原本還想看熱鬧的,或是黎陽帶來的殘餘手下,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麵如土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別提上前幫忙了。


    他們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停車場角落的王總,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自己從未來過這個地方。


    終於,黎陽徹底崩潰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


    什麽秘書長,什麽紅棍堂主,在眼前這個煞神麵前,恐怕連個屁都算不上!


    “江……江先生……川……川哥……”


    他用含糊不清、腫脹不堪的嘴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哭腔,努力維持著最後可笑的體麵。


    “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我……我願意賠償……雙倍!不!十倍!我所有的產業……鄂城的煤礦……都給您!隻要您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他一邊說,一邊試圖從地上爬起來,想給江川磕頭,但渾身劇痛,根本使不上力氣。


    江川的巴掌終於停了下來。


    黎陽眼中驟然迸發出希冀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心動了!


    他一定是心動了!隻要能活下去,什麽都好說!


    然而,江川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他轉過身,目光投向輪椅上的常飛鵬和易陽州。


    “飛鵬,陽州,過來。”江川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威嚴,“他的胳膊,你們自己卸。昨晚怎麽傷的,今天就怎麽討迴來。”


    常飛鵬聞言,身子微微一震,眼中閃過熾熱的光芒,但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臉上依舊是那副老實本分的模樣,隻是緊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師父這是要他們親手報仇!


    那股被壓抑的怒火和屈辱,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易陽州則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嗷”的一聲怪叫起來,興奮得臉都漲紅了。


    “好嘞川哥!太他媽解氣了!兄弟們,快!推我們過去!老子今天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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