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紋如岩漿湧動,寒芒似霜雪紛飛,劍氣過處竟在半空凝出冰火太極圖。


    陳疏言現在身具真元,第一次用法劍對敵,心中著實暢快,大有睥睨群嬌的意味自在其中。


    男子揮劍格擋,佩劍卻在冷熱交替中“哢嚓”斷成三截。


    “小心!”女子驚唿未落,陳疏言已如鬼魅般貼至男子身後。劍柄重重敲在其後頸,男子頓時癱軟如泥。


    青紗女子見狀轉身欲逃,卻被玄玉掀起的罡風逼迴地麵。


    “葉師妹的易容術倒是精進不少。”陳疏言劍尖挑開麵紗,露出葉姝慧驚慌的俏臉,“隻是這雙桃花眼,燒成灰我都認得。”


    竟然又是老熟人葉姝慧,後來隻聽說她去了廣成宮,不成想竟然還是上元觀。


    人真的會變的,陳疏言依稀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是那麽的單純啊,殊不知那種單純其實隻是當時施恩陳疏言的一廂情願……


    葉姝慧貝齒輕咬下唇,突然從懷中掏出枚朱果:“陳師兄若肯高抬貴手,這枚朱果......”


    葉姝慧那略顯嬰兒肥的嬌靨滿是緊張,其實她應該還比陳疏言大上一些的,卻稱為師兄,陳疏言是蠻享受的。


    “且慢!”陳疏言並指封住她氣海,掌心金紋閃爍間已將她周身探遍,“以天材地寶作餌,事後伺機報複,這戲碼我在話本裏見多了。”


    說著故意湊近她耳畔,“不如說說,你打算用幾成真話換命?”


    ……


    潭水幽深如墨,岸邊古鬆虯結。


    陳疏言望著翻湧的漩渦皺眉:“你是說築基果在潭底,卻要陳某與蛟蟒搏命?”


    築基果,又稱真元果,是煉製築基丹的一味大藥,陳疏言在康佩君給自己的築基寶材羅列中看到過。


    話音未落,水麵突然炸開,一個青鱗蛟首破浪而出,額間獨角電光繚繞。


    “來得好!”陳疏言縱身躍起,冰火劍氣交織成網。惡蛟擺尾掃來,鱗片與劍鋒相撞迸出火星。他借勢翻身落在蛟背,劍尖順著脊骨劃出三丈血痕。


    蛟蟒吃痛翻滾,潭水化作暴雨傾盆。葉姝慧在岸邊看得心驚,忽見陳疏言被甩向岩壁。


    正要驚唿,卻見他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清風化劫術”,似足踏雲梯縱一般,淩空折返時袖中射出十二道庚金劍氣,精準刺入蛟目。


    惡蛟狂性大發,獨角竟引下雷紋!


    “等的就是此刻!”陳疏言長嘯一聲,冰火兩儀劍引雷光入體。再以“紫霞披神術”周身電蛇遊走間,劍勢陡然快了三倍,寒熱交替的劍氣如庖丁解牛,竟將蛟蟒逆鱗生生剜出。


    待陳疏言提著血淋淋的蛟首上岸時,葉姝慧早已備好金瘡丹藥。他卻擺擺手,從蛟腹取出一枚瑩白內丹:“此物市價八百靈石,葉師妹是現結還是打欠條?”


    不待迴應,陳疏言就又猛地跳入潭中。


    潭底暗流如織,陳疏言以內唿吸之法隨漩渦沉潛。冰火兩儀劍在幽暗中綻開青紅兩色光暈,照見前方殘破的琉璃瓦當,那蛟蟒臨死前獨角所指,竟是座坍塌的水府龍宮。


    “倒是會挑洞府。”陳疏言劍尖挑開纏來的水草,青玉階上苔痕斑駁,隱約可見“鎮妖司丙寅年敕建”的字樣。他摩挲著懷中蛟珠,竟還有辟水的神效。


    忽然嗤笑:“難怪那畜生能引天雷,原是吃著皇糧的看門犬。”


    鎮妖司,斬妖司都是霓霄宗裁撤了幾百年的序列,畢竟現在是天下大同,人妖合美的社會了……


    妖修並不會人人喊打,修士現在獵取的主要是妖獸之流。


    轉過九曲迴廊,靈霧忽濃。隻見殘垣斷壁間,一株玉樹亭亭如蓋。樹幹晶瑩似冰髓,枝葉卻是赤紅珊瑚,枝頭三枚金果流轉霞光,照得整座水府恍如白晝。


    “好個冰火同株!”陳疏言瞳孔微縮,霓霄真氣自發運轉,《玄牝養氣內參》的溫潤氣息竟與金果共鳴。正要上前,腳下玉磚突然龜裂,寒潭水化作萬千冰錐倒卷而來。


    劍光乍起如龍吟,冰火太極圖在身前輪轉。陳疏言借勢騰空,卻見那株玉樹根係處還盤著條雙頭虺蟒,方才的冰錐竟是它褪下的舊鱗。


    “守著天材地寶的,果然不止看門狗。”他屈指彈在劍脊,冰火劍氣分作兩股。赤芒纏住虺首,寒光直取七寸,不料虺蟒突然斷尾,腥臭毒血染得潭水渾濁如墨。


    陳疏言屏息疾退,袖中蛟珠突然滾燙。福至心靈間,他咬破舌尖噴出精血,蛟珠遇血化龍,又添舌下的庚金劍丸,形成含珠之龍,珠龍虛影死死咬住虺蟒脖頸。趁這空當,冰火兩儀劍化作流光,將玉樹齊根斬斷。


    金果墜落的刹那,虺蟒竟自斷雙頭,毒牙直取陳疏言咽喉。千鈞一發之際,玄玉鐵喙破水而來,叼住金果振翅上衝。陳疏言順勢抓住鳥足,劍氣在身後炸開漩渦,借著反衝之力躍出深潭,胸口隻是略微受了點擦傷。


    “陳師兄這是去龍宮偷了王母的蟠桃?”葉姝慧果然沒走,陳疏言當時故意露財,引得這個她留步。看來就算是白富美,仙二代本質上也有點“撈”的嘛。


    葉姝慧盯著金果細看,見果皮下似有星河流動,“《百草經》說築基果三百年才結果,這枚怕是快化形了。”


    陳疏言有蛟丹辟水,連衣擺都沒有濕,整理了下破損的道袍,瞥見她袖中暗扣的毒針:“師妹若想要,師兄也不是不能答應。”說著突然捏住她手腕,迫得葉姝慧嬌軀滾入自己懷中,“佳人如玉,佳人如玉啊……”


    築基果在玉匣內吞吐靈光,而後陳疏言將其收入儲物袋中。


    暮色漸沉,坊市中客棧的琉璃燈盞次第亮起。


    陳疏言抿著小店中的靈酒,看葉姝慧將蛟鱗碼成小山:“葉家既要你聯姻,何苦來爭築基果?”


    “若能築基,便可入內門。”葉姝慧斟酒的手微顫,“總好過給糟老頭子當續弦。”說著突然被握住手腕,酒液灑在陳疏言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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