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預感不幸而言中。


    第二日清晨,幽州城東門,喊殺聲震天。


    黑壓壓的韃靼大軍如潮水般湧入,刀光劍影間,血肉橫飛。


    幽州城守城主將,身披殘破戰甲,手握滴血長刀,站在城門樓上,如同一尊浴血的戰神。


    他眼睜睜看著城門在韃靼鐵騎的猛烈撞擊下轟然倒塌,發出令人心碎的巨響。


    城破了!


    “殺!為了大明!為了幽州!”城主將發出一聲怒吼,縱身躍下城樓,如同一頭下山猛虎,衝入敵陣。


    他揮舞著長刀,每一刀都帶著拚死一搏的決絕,每一刀都濺起漫天的血雨。


    他殺紅了眼,忘記了生死,忘記了疲憊,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殺!


    殺!


    殺!


    然而,寡不敵眾。


    城主將身上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衣甲,但他依舊死戰不退,直到最後一刻,他被無數的韃靼士兵淹沒,壯烈犧牲。


    他倒下的地方,很快就被鮮血染紅,形成一小片觸目驚心的血泊。


    城主將的死,並沒有讓幽州城的將士們喪失鬥誌,反而激起了他們更大的憤怒和勇氣。


    一萬名將士,在破損的城門之外,用血肉之軀築起了一道新的城牆。


    他們沒有退路,身後就是他們的家園,他們的親人。


    正午的陽光,照在他們堅毅的臉上,映照出他們視死如歸的決心。


    他們手握刀槍,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前方蜂擁而至的敵人。


    刀光劍影,慘叫聲、怒吼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悲壯的戰爭交響曲。


    “兄弟們,頂住!為幽州百姓爭取時間!”一個渾身浴血的將領高聲喊道,他的聲音嘶啞,卻充滿了力量。


    “殺!”將士們齊聲怒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武器刺向敵人……


    城內,一個老兵望著城門方向彌漫的硝煙和血霧,喃喃自語:“成了……”


    城門告破的消息像冬日寒風一樣迅速席卷了整個幽州城。


    恐懼在百姓心中蔓延,哭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然而,老兵的那句“成了”,卻像一顆火星,點燃了人們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快!搬石頭!木料!堵住城門!”一個中年男子聲嘶力竭地吼著,他原本是個普通的貨郎,此刻卻像個久經沙場的將軍,指揮著周圍的百姓。


    恐懼被逐漸點燃的希望驅散,百姓們如同被喚醒的蟻群,驚慌失措中又帶著一絲堅定,他們扛著木料、搬著石頭,甚至拆下自家門板,向著城門方向奔去。


    女人們也加入其中,她們用柔弱的肩膀扛起沉重的石塊,用顫抖的雙手搬運磚瓦。


    孩童們則在廢墟中尋找可以利用的材料,他們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眼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堅毅。


    城門外的廝殺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慘烈。


    百姓們知道,那是用將士們的生命換來的寶貴時間。


    他們不敢懈怠,每一下搬運,每一下敲打,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衣衫,灰塵沾滿了他們的臉龐,但他們眼中閃爍的光芒卻越來越亮。


    希望,在絕望中頑強地生長。


    城門洞口,一萬將士如同鋼鐵澆築的城牆,死死地抵擋著韃靼大軍的衝擊。


    他們的腳下,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大地,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每個將士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傷痛,但他們的眼神卻異常堅定,沒有一絲恐懼,沒有一絲退縮。


    他們知道,自己身後是他們的家園,是他們的親人,是他們誓死守護的一切。


    “殺!”一個年輕的士兵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長矛刺入敵人的胸膛,隨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


    夕陽西下,血色的餘暉灑在城門洞口,將這片修羅場映照得更加悲壯。


    一萬將士,無一生還,全部戰死沙場。


    他們的屍體堆積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令人震撼的血肉城牆,上麵插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如同一片鋼鐵叢林。


    城門,終於被堵上了。


    一個滿身塵土的士兵看著重新合攏的城門,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將軍……我們……”


    殘陽如血,映照著城門前屍山血海般的景象。


    一萬將士的屍體層層疊疊,交織成一道可怖的人牆,他們的鮮血浸透了腳下的土地,匯成一條條猩紅的小河流,在夕陽下泛著令人膽寒的光。


    無數斷裂的刀槍劍戟,深深地嵌入這血肉之軀中,如同一片怪誕的鋼鐵叢林。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泥土和汗水的味道,令人作嘔。


    夜幕降臨,黑暗籠罩著幽州城,如同一個巨大的怪獸,吞噬著一切光明和希望。


    城牆上,守城的將士寥寥無幾,他們大多帶著傷,疲憊不堪,但眼神中依舊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城牆下,韃靼大軍正在休整,篝火點點,如同野獸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他們磨刀霍霍,準備著第二天的攻城,仿佛已經看到了幽州城破,燒殺搶掠的場景。


    第二天夜裏,喊殺聲再次撕裂了夜的寧靜。


    韃靼大軍如同潮水般湧來,瘋狂地衝擊著城門。


    城牆上的守軍拚死抵抗,但寡不敵眾,節節敗退。


    就在這危急關頭,幽州城的百姓們出現了。


    他們拿著鋤頭、菜刀、木棍,甚至廚房用刀,從四麵八方湧向城牆,加入了戰鬥。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上城牆,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今日,我等老朽,亦要與城共存亡!”


    一個年輕的婦人,抱著嗷嗷待哺的嬰兒,站在城牆上,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懼,隻有決絕。


    “為了我的孩子,為了幽州,我絕不後退!”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手裏拿著削尖的木棍,站在城牆上,他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韃靼蠻子,我要為我爹娘報仇!”


    幽州城的百姓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築起了一道新的城牆,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守護著他們的家園。


    “殺!”一個守城士兵,看著倒在自己身邊的百姓,嘶吼道:“我們……不能……”幽州城,在血與火中掙紮。


    夜色深沉,但城牆上卻亮如白晝,那是無數火把燃燒的光芒。


    婦孺孩童,原本應在溫暖家中安睡的他們,此刻卻身披粗布衣衫,手持簡陋武器,毅然決然地站在了城牆之上。


    他們的臉上稚氣未脫,卻又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堅定。


    風,裹挾著濃烈的血腥味,吹動著他們單薄的身軀。


    他們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一個年輕的母親,緊緊抱著懷中的嬰兒,用粗糙的布巾捂住孩子的耳朵,不讓震耳欲聾的廝殺聲驚擾到他。


    她望著城牆下的韃靼大軍,眼中沒有恐懼,隻有深深的仇恨。


    她知道,自己身後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是她用生命也要守護的一切。


    她手中的菜刀,雖然冰冷,卻讓她感到一絲安慰。


    她輕輕地親了親嬰兒的額頭,低聲說道:“孩子,娘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一個年邁的老嫗,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在城牆之上。


    她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悲傷,但她的背卻挺得筆直。


    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老身這把老骨頭,也該為幽州盡一份力了!”她手中拿著一根木棍,雖然無法傷敵,卻代表了她不屈的意誌。


    孩子們,他們稚嫩的臉上帶著恐懼,但他們沒有退縮。


    他們緊緊地握著削尖的木棍,一個少年,他失去了父母,他用嘶啞的聲音說道:“韃靼蠻子,我要為我的父母報仇!”


    “殺!”


    守城將士們,在百姓的激勵下,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力量。


    他們如同浴血的雄獅,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死死地抵擋著韃靼大軍的衝擊。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慘叫聲和怒吼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悲壯的戰爭交響曲。


    天色漸漸破曉,東方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幽州城,經過一夜的廝殺,變得更加殘破不堪。


    城牆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守城將士們,幾乎全部戰死,他們的屍體堆積如山,如同一個個沉默的豐碑,訴說著他們的英勇和犧牲。


    絕望,像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整個幽州城。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城牆上,殘存的百姓,他們衣衫襤褸,滿身傷痕,但他們的眼神依舊堅定。


    他們沒有退縮,他們用自己的身體,築起了一道新的城牆,抵擋著韃靼大軍的進攻。


    “我們……不能……”一個守城士兵,看著倒在自己身邊的百姓,發出最後一聲嘶吼,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一個孩童,手中緊緊攥著木棍,看著眼前倒下的士兵,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晨曦微露,幽州城牆上,殘破的旗幟在風中無力地飄搖,仿佛在為這座即將淪陷的城池哀悼。


    昨夜的廝殺,將整座城池染成了一片血色。


    橫七豎八的屍體,堆滿了城牆內外,分不清是守軍還是百姓,是男人還是女人,甚至還有稚嫩的孩童。


    他們緊握著木棍、菜刀,亦或是其他任何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臨死前,依舊保持著戰鬥的姿態。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刺鼻得令人作嘔。


    這股味道,已經與泥土、汗水,以及焚燒屍體產生的焦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腐朽氣息。


    耳邊,除了風聲,便隻有一些受傷的戰馬發出的低沉嘶鳴,以及不遠處韃靼大軍磨刀的聲音。


    昔日喧鬧的城市,此刻卻是一片死寂,仿佛被死神扼住了喉嚨。


    城牆之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鮮血像不要錢似的潑灑在每一寸土地上。


    斷裂的兵器、破碎的盾牌、被鮮血染紅的旗幟,以及散落在各處的盔甲碎片,無不訴說著昨夜戰鬥的慘烈。


    那些原本應在溫暖家中安睡的婦孺,此刻卻躺在冰冷的地麵上,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和絕望的表情。


    他們小小的身軀,或被長槍刺穿,或被利刃砍斷,有的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仿佛在用最後的力氣,保護著懷中的親人。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倚靠著牆角,她的雙眼空洞無神,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麽,早已失去了理智。


    她身邊,躺著她年幼的孫子,他的小手還緊緊地攥著一個破碎的撥浪鼓,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


    城牆之下,韃靼大軍正在休整,他們舉著火把,在夜幕中緩緩移動,如同貪婪的野獸在舔舐著自己的爪牙。


    篝火映照著他們猙獰的麵孔,他們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容,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興奮。


    刀槍碰撞的清脆聲音,如同死神的腳步,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令人不寒而栗。


    絕望,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整個幽州城,將所有人緊緊地束縛在死亡的陰影之下。


    沒有了唿喊,沒有了反抗,就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空氣中,隻有無盡的悲涼和絕望。


    那些曾經為守護家園而戰的人們,如今已化為冰冷的屍體,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城牆,浸透了土地,如同在無聲地控訴著這場戰爭的殘酷。


    遠處,一個疲憊不堪的士兵,拄著長矛,一步一挪地走在屍體堆上。


    他衣衫襤褸,滿身傷痕,臉上布滿了血汙。


    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空洞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光彩。


    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


    他緩緩蹲下身子,撿起地上一個被鮮血浸透的布娃娃,緊緊地抱在懷裏。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最終卻隻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


    然後,他舉起手中的長矛,朝著自己的胸口,猛地刺了下去。


    長矛穿透了他的身體,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懷中的布娃娃。


    黑暗中,唯有城牆上還在燃燒的火焰,發出微弱的光芒,將這片人間煉獄映照得更加猙獰可怖。


    此刻的幽州城,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座死城,死亡的氣息,籠罩著這裏的每一寸土地。


    遠處,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他身上還穿著盔甲,但上麵卻滿是血汙,他的背上背著一個包裹,腳步蹣跚,似乎隨時都要倒下。


    他走到城牆邊,緩緩地跪下,將背上的包裹放在地上。


    他顫抖著雙手,緩緩地打開包裹,裏麵竟然是一封被鮮血完全浸濕,幾乎看不清字跡的奏報。


    他抬起頭,用嘶啞的聲音說道:“陛下……幽州……”


    聲音戛然而止,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隻留下無盡的懸念在風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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