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這一個多月以來發生的事撿能說的說了幾件,然後從挎包裏掏出十七個銀錠。


    “這是官府給的賞銀,一共二百兩,除開買東西花的,剩下這些娘收著吧。


    咱們都穿了新衣服,正好這次有機會,所以就在縣城買了些布料。”


    “娘知道,我家姝姝有了本事能自己掙錢,這錢娘給你存著當嫁妝。”顧氏笑著打趣她。


    “娘,您說什麽呢,女兒才多大。


    我知道家裏銀錢緊張,寧嘉上學也比別人晚,有了這錢家裏也能減輕些負擔。


    等開春了咱們找個別的營生做,以後娘也不必再刺繡。


    刺繡傷眼,長時間坐著對身體也不好。”


    “可是....”


    “沒有可是,咱們是一家人,難道娘不把我當女兒嘛。”沈玉姝急急打斷顧氏的話。


    “渾說什麽,好,娘都依你。”顧氏斥道。


    沈玉姝看一旁的沈寧嘉耷拉著腦袋,抬手戳了他一下,“怎麽了?”


    “阿姐,我是不是給家裏拖累了,要不......。”


    沈玉姝把人拉到身前,理了理他的衣角,鄭重道:“讀書明理做人修身,爹娘送你去學堂,是希望你做一個明辨是非的人。


    你看阿姐在家不也有娘教書習字嘛,你在讀書一道上有天賦,隻要你願意,這些你都不必擔心。


    記住了,萬事不要輕言放棄,你喜歡讀書便要一直讀下去,不可半途而廢。”


    沈寧嘉點頭,“阿姐放心我會努力讀書,對得起你和爹娘的辛苦。”


    “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隻要你努力了,對得起自己的付出和堅持。


    。我想爹娘也不是非要苛求你出人頭地。”


    沈玉姝怕他像前世那些小孩一樣,小小年紀逼自己太狠。


    顧氏靠在沈安信肩頭,看向對麵一雙兒女,小聲說道:“相公,如今這樣真好。”


    沈安信看向她,尤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她時的情景。


    美人豐姿貌美讓他一個農家小子望而卻步,要不是他占了救命之恩的便宜,隻怕是娶不到這麽好的媳婦。


    這些年顧氏操持家裏,手指沒有以前纖細嬌嫩,麵容也有些粗糙暗沉。


    可在他心裏永遠都是那個站在橋頭巧笑嫣然的人。


    “這些年你跟著我受苦了,你放心有女兒做榜樣,我定會努力養家,讓你過上好日子。”


    “不,相公,這樣的日子就很好。


    雖然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粗衣麻布,但銀錢夠花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我就知足了。”


    沈玉姝迴房吃了一碗雙份牛肉的湯麵。


    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在空間裏轉悠。


    走到稻田附近朝空中招手,“過來。”


    兩隻雪鴞和她都熟了,飛到肩膀上一邊一隻站好。


    這兩個小家夥最近沒少吃啊,明顯感覺肩膀往下壓了壓。


    她把雄鴞引到胳膊上,輕輕的拉開它的翅膀。


    傷口愈合的很好,就是剪了的羽毛一時長不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沈玉姝摸摸它的腦袋,雄鴞享受的眼睛眯成一條線輕聲叫。


    這時肩上的雌鴞不依了,扇著翅膀湊過來也要摸。


    “好了好了,你也有,來摸摸,想當初你可是追著我咬的。”


    雌鴞把頭依到她臉龐蹭蹭,沈玉姝笑著閃躲,“這女孩子會撒嬌真是不分物種。”


    兩隻齊齊飛到她麵前停了一瞬便朝果林的方向飛去。


    沈玉姝隻以為它們要去玩擺手示意,結果雄鴞又飛迴來叼著她的衣服往前拽了拽。


    “要我跟著嗎?”沈玉姝似懂非懂的走了幾步,果然它倆放心的飛走了。


    她跟著指引到了林子爬上樹卻發現雌鴞趴在裏麵一動不動,雄鴞在一旁守著,這樣子怎麽看怎麽像孵蛋。


    她小心的扒開它的羽毛,還真是,有五六顆灰色的蛋,原本想著傷好了就把它倆放生,現在好了直接安家了。


    “你倆倒是會找地方,在這洞天福地安家,沒有天敵還有吃有喝的。”


    安家就安家吧,也不是養不起,權當和她做個伴。


    她從樹上下來在林子裏慢步一刻鍾,肚子裏的飽腹感消的差不多閃身出了空間。


    屋裏的火炕燒的熱熱的,蓋著顧氏曬過的被子,連唿吸都是陽光的味道,滿足的睡了過去。


    來到這邊不過幾個月她已經完全適應了沈玉姝的身份,對一屋子親人也有了親近之意。


    沈家二房溫情暖暖她覺得很好。


    月色暗淡寒涼侵襲,安靜的縣衙唯有後院一株年長的梅樹飄來暗香。


    偏院屋裏燈火通明,徐遠澤迴來後一直在書房忙公務。


    眼下剛忙完有些疲累,坐在羅漢床上緩神。


    “少爺,齊公子來了,說有個趣事要同您說,您看?”青嵩在門外低聲問道


    “讓他進來。”徐遠澤放下手中的青玉茶盞。


    “子宴,你猜我今天聽到了什麽趣事?”


    齊璟逸嘻笑著一屁股坐在他對麵,邊說邊自顧自的倒茶。


    “剛才手下人來報,天剛黑的時候來了兩個歹人,是來自首的!!”


    “稀奇吧?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他們都說自己中了毒,腹痛難忍


    還說什麽白天有個姑娘給他們喂了毒藥,要是不來縣衙自首會穿腸爛肚。”


    獄卒看他倆不像胡說怕還沒審人就死了,便報上來說找個大夫給看看,結果你猜如何?”


    說到這兒,齊璟逸喝了杯裏的茶水,故意停下等他問。


    “哈,你一定想不到,那大夫竟說是吃了大量瀉藥才會這樣,不會要人命隻是會受些罪。


    我看這其中怕是有什麽貓膩便審了審。


    原來他們在正陽街打劫人家人不成,反被人家劫了。


    關鍵這被劫的人還是個姑娘,你說奇不奇。


    而且這倆人身上還背了人命,真是老天有眼,竟讓禍害主動送上了門。”


    說罷他搖頭晃腦的感歎,“你是沒見那兩人鼻青臉腫的可憐樣。


    一個勁兒的哭,搞得就跟他們倆是苦主一樣。


    還說那姑娘古怪的很,下手狠辣不說還搶了他們的銀子。”


    “你說是什麽人替天行道,解決了這兩個禍害的?”


    徐遠澤聽得皺眉,他腦無端浮浮現出白天見過的那張臉。


    轉而又覺得自己多想了,扭頭叫來青嵩一陣吩咐。


    “去問清楚,打人的什麽模樣,年歲多大是男是女?”


    “是,少爺”青嵩知道仲安前兩天調查的事,難道少爺懷疑是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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