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川精神力剛出手,腦袋猛然刺痛,飛船的駕駛權限忽然被別人用精神力搶走。


    對方精神力色如閃電,似光迅疾,蠻橫不講理,毫無預兆地奪走飛船。


    被剝離飛船精神網的江若川被這野蠻的精神力蕩了一遍,頭痛欲裂,心血翻湧,一口血卡到嗓子眼,江若川被迫咳了出來。


    感受到算法強大人工智能的入侵,阿鳶也是瞬間縮進江若川的身體裏,不敢吭聲。


    【嘀——係統阿鳶已掉線。】


    機械臂陡然鬆手,醫生偶然獲得新生,他看到江若川猛吐一口鮮血,猜到他是被精神力震到,傷得不輕。


    他當機立斷,抽出剛剛從alpha腰間偷的激光槍,瞄準江若川額頭,射出了第一槍。


    江若川翻身躲避,但受傷下,動作不夠利落,還是擦到肩膀,露出一道黑黢黢的傷疤。


    “艸!”江若川側頭看著傷口,罵了句娘,氣得牙癢癢。幸好,對方準頭不怎麽樣。


    公頻廣播突然響起來:


    “所有海盜聽著,這裏是星盟遠征軍,立即投降,繳械不殺,優待俘虜。如有負隅頑抗者,死!”


    鴻淵的聲線聽起來那麽親切,但江若川此刻還是想罵人。


    席涼,你大爺的!


    江若川抱著胳膊踉蹌了好幾步,疼得眉頭緊擰,嘴角抽搐。


    醫生第二槍緊隨其後,江若川的身體支持不住,後遺症接踵而來,身體每一個器官都嘶吼著要罷工。


    江若川身體搖搖欲墜,更不用提躲槍口了。


    他連槍口在什麽方位都看不清。


    失去意識變得預料不及,他甚至沒看清,那一槍有沒有擊中自己。


    遠在千裏之外,站在遠征軍輕甲裏的人,卻透過監視器看得很清楚。


    他的omega渾身是血,臉色森白,黑色頭發潮濕,唇角的一抹血還沒來得及擦拭,肩膀又添新傷,半秒鍾前,就這樣直直地摔了下去。


    強橫霸道的精神力化作繞指柔,一如無形的手掌,將江若川攔腰緊緊抱住。


    生怕遲一秒鍾,就會失去他。


    又怕用力一分,會弄疼他。


    精神力將江若川溫柔環起,激光槍被精神力輕易地攔在環形護盾之外。


    無形的威壓將醫生覆蓋其中,皮膚每一寸都猶如刀割,痛到心髒顫抖。


    激光槍從手裏滑落,他下意識去找炸彈的開關。


    既然活不了,那就一起死。


    一直觀察監控屏的席涼早就察覺到他的細小動作,控製精神力的力度重了三分。


    醫生隻感覺一張網將身體兜住,這網越來越緊,越來越細,勒得血肉模糊,疼得他連唿吸都是奢望。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選擇救人而不是對這位omega動殺心。


    他後悔莫及。


    ***


    遠星帶。


    混沌艦艇,戰犯羈押區。


    “你這是什麽意思?”方圓語氣無奈。


    他跟著指揮官走進001號囚牢,盯著工程部下屬將整套醫療器械搬進小格子間裏,不停地調試。


    無數的醫療觸手貼在江若川的身上,愈合藥劑撒了三遍,除了被激光掃過的手臂,其他傷口都在用最快的速度愈合。


    調試完畢,工程部和醫療部工作人員都退了出去。


    指揮官這才說了句:“這裏有屏蔽精神力最好的科學儀器和最嚴密的監控係統。”


    方圓無語,這難道是不打算好好和人談一談的意思?


    “可是長官,江若川不是戰犯。”


    席涼莫名睨了他一眼,眸色冷然。


    “他可以是。”


    方圓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難道您覺得是江若川控製我殺了帝國太子?”


    席涼站在病床邊,目光依舊望著江若川。


    他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審視著方圓。


    “仔細想想,這件事或許還有第三種可能,你沒有被控製,你清醒並自願地殺了帝國太子。”


    “長官若存疑心,方圓自願卸去所有職務,被禁足囚牢。”方圓身姿筆挺,臉上是寧折不彎的剛毅。


    “那正好,你住305。”


    席涼從善如流,方圓怔了片刻,忽然明白了指揮官的用意,立即出去交接工作,收拾東西。


    混沌主艦艇又一次晝夜交替。


    因為是戰備狀態,主艦內燈火通明。


    席涼關掉了格子間內所有的燈光,隻有涼川星在他掌心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昏暗的場景,隻能看到江若川合眼沉睡的輪廓,席涼給他貼上新的個人終端,幫他登錄了賬號。


    賬號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麽聯係人,也沒什麽消息。


    和江若川這個人一樣。


    江若川似乎不在乎這具身體,也不在乎身邊的人。


    他清清冷冷的,就算離開,也什麽都沒給他留下。


    席涼一隻手握著江若川手腕,另一隻手撫上發頂,然後摸了摸他的眉眼,順著鼻梁的起伏往下,嘴唇柔軟。


    小涼川星吊墜的光映在江若川臉龐,指腹繼續描摹,往下——


    停在線條流暢的鎖骨上。


    鎖骨像翅膀,看起來漂亮、自由。


    “我給過你自由了,江若川。”


    席涼喃喃自語。


    指腹順著那節鎖骨一寸一寸攀上。


    “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全身五十二處關節被插入電極片,電刑不分晝夜,你就是把這樣一個鮮血淋漓,滿身傷痕的江若川還給我的。”


    是質問。


    徹骨的森寒,冰封的怒氣,決絕的愛意,交織在一起,要把人逼瘋。


    漆黑的環境裏,席涼的眉眼越發深邃,瞳孔的淺冰消失不見,隻剩一團陰鬱的黑色調。


    他將小涼川星的暗扣鎖在江若川的脖領上,食指滑向鎖骨下方的心口,橫豎各一筆,畫了個十字,語氣越來越重:


    “我要剝奪你的自由,永遠監禁。”


    話音未落,江若川平靜的臉漸漸不安起來,眼珠不停地轉動,似乎聽得見席涼冷冰冰的話語。


    席涼卻並不意外,他甚至俯首傾身,在江若川唇邊咬了一口,痛得江若川眉頭微皺。


    唇縫滲出血珠,猩紅的一點。舌頭卷過血珠帶進口腔,融入唇齒間,席涼如同野獸舔舐自己的傷口。


    沉沉的花香從口齒間升騰,抵達上顎,信息素馥鬱芬芳,濃烈卻又轉瞬即逝。


    野獸是不會放過到手的寶貝的。


    席涼舔過唇縫,眸光幽暗,低首加深了這個吻。


    江若川被親得無法唿吸,無意識地掙紮起來,但反抗那麽微弱,席涼抬眼注意到他沒醒,吻得更加纏綿。


    缺氧逼得江若川慢慢恢複意識,混沌迷離間,隻感受到耳邊貼過滾燙的唇。


    溫熱潮濕的聲音沿著耳廓低低地像漣漪一般蕩進耳膜。


    “我要懲罰你,你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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