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走出居民樓，離開前又迴頭望了一眼。
樓上依舊很安靜的樣子，索拉老伯並沒有發脾氣罵人。
大部分人都不喜歡索拉老伯，阿喜能理解，他們會這麽想一點也不奇怪。
阿喜第一天送東西過來時，大老遠就聽見能索拉扯著嗓子在責罵棍子。
那些話不但難聽，而且還傷人。
經過樓下的街坊大多隻是抬頭看看，然後便加緊腳步離去。在他們臉上，無一不是嫌棄與厭惡的表情。
起初阿喜也很害怕，還沒走上樓，心裏就已經猛打退堂鼓了。
還沒見到索拉前，暴躁老人的形象就如動畫裏的壞蛋，動輒就將人給毒打一頓，皮開肉綻，最後還不讓人吃飯。
但接觸幾次之後，阿喜就明白根本不是這麽一迴事。
阿喜非但不感到害怕，反倒覺得難過。特別當她想到索拉這輩子就隻能這麽躺在床上時，胸口就仿佛被重物給沉沉壓住，連唿吸都覺得困難起來。
除此之外，索拉其實並不像表麵看到的那樣兇。
阿喜看得出來，起初索拉雖然還有些抹不開臉，但分明是很高興有人可以陪他說話聊天的。
不過，為了跟索拉多說幾句話，不免因此多逗留了些時間，迴到樂開花後，總會被吳冰阿姨給數落一頓。
不過阿姨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了解情況後也沒再多說什麽。
就像她總是念叨著雇傭阿喜多不劃算，但也從未真的把她趕走。
或許是顧著胡思亂想，阿喜並沒注意到她走錯了方向，迴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在一條陌生的街上。
阿喜有些慌張地左顧右盼，試著辨認出自己身在何處。
棚戶區裏的建築大多一個模樣，阿喜看了老半天，還是沒搞明白這是哪裏。
她攔住經過身邊的大媽問路，大媽有些不耐煩，但還是仔細跟她指明迴到24區的方向。
阿喜道了謝，便照著大媽的指示掉頭。
才在路口拐過彎，阿喜就被聚集在身前的人群給攔住了去路。幾十人擠在路口，吵吵鬧鬧的，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喜著急要迴樂開花幫忙，隻好盡力往人群裏擠了進去。當她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麵時，卻被出現在眼前的麵孔給嚇的心髒咚咚直跳。
阿喜向來最怕的就是錘子棒的鐵頭。
每次鐵頭來樂開花收保護費，阿喜總要躲得遠遠的，要是不小心被鐵頭給掃過一眼，那晚她都會忍不住做起噩夢。
她哪裏會想到，今天竟然會在路上撞見鐵頭，才看一眼，她的手心就嚇得全是汗水。
阿喜不敢逗留，轉過身就要鑽迴人群之中。
但不經意的一瞥下，阿喜的兩腳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怎麽也挪不開了。
在兇神惡煞的鐵頭身前，站著八九個瑟瑟發抖的小孩，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模樣。
這些孩子也不知怎麽得罪了鐵頭，被幾個錘子棒的混混給擋住去路，其中兩個膽小的已經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個長相醜陋的混混對著孩子們吼道：
“小鬼，是誰讓你們在這裏發傳單的？”
這麽一吼，又有個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阿喜心頭一緊，緊咬嘴唇，目光怎麽也離不開那些孩子。
一個上身赤膊的小男孩站了出來，對著剛才說話的混混道：
“我們一直都在這裏發傳單的，從來沒人說不可以。”
混混想不到有人敢頂嘴，臉色一沉，一巴掌就把那孩子扇翻在地。
那混混還不解氣，往前走了兩步，似乎還要對男孩下手。
圍觀的群眾低聲驚唿，盡管有人麵露怒色，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止。
阿喜卻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腦子一熱，就這麽衝了過去。
她大喊一聲：“住手！”
話音還沒落下，嬌小的身體就已經攔在倒地的男孩身前，阻止混混繼續前進。
圍觀的群眾一陣嘩然，誰也沒想到，這麽個年輕女孩竟然敢插手管錘子幫的閑事。
混混勃然大怒，抬起手又是一個巴掌下去。
阿喜嚇得臉色發白，也不知躲閃，隻能眼睜睜看著手掌往自己扇來。
沒想到的是，這時又邊上伸進一隻大手，將混混的手臂一把抓住。
混混氣的正要破口大罵，眼角餘光卻看見大手的主人竟然就是鐵頭，連忙又硬生生把罵人的話吞迴肚子裏去。
“老大？”
鐵頭將混混一把推到旁邊，興味盎然地打量起臉色慘白的阿喜。
“你叫什麽名字？”
阿喜早嚇得雙腳直打顫，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鐵頭滿是戾氣的臉孔在她眼裏，也與惡鬼沒什麽差別
鐵頭往後頭的幾個孩子瞄了一眼，嘴角揚起殘忍的微笑，問道：
“你認識這些小鬼？”
阿喜忍著恐懼搖了搖頭。
鐵頭驚訝道：“那你幹嘛要站出來？”
阿喜咬著嘴唇半響，終於鼓起勇氣囁嚅道：
“欺負……你不應該欺負小孩……”
鐵頭愣了一下，接著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幾個手下也看不明白為何老大會這麽開心。
阿喜驚惶不定地望著鐵頭，心中也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鐵頭的笑聲戛然而止，接著就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將嬌小的阿喜給攬進懷裏。
阿喜嚇得尖叫起來。
男人的汗臭與體味一下鑽進她的鼻子，她驚慌失措地掙紮，但那隻手臂卻硬的像是鋼筋，將她的身體給牢牢箍住。
“求求……求求你……放開我……”
聽著阿喜泫然欲泣的求饒，鐵頭臉上得意之色更盛，手上反倒更加用力，將女孩摟的更緊。
鐵頭湊在阿喜耳邊說道：
“你不是想救這些小鬼嗎？這樣吧，你跟我迴去，我就放過這些小鬼，你說怎麽樣？”
周圍幾個混混識趣地說起不堪入耳的笑話，聽的阿喜心慌意亂，眼眶一紅，淚水就這麽流了下來。
鐵頭笑道：“別哭啊，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阿喜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好嗎？”
有個混混湊上來道：
“鐵頭哥，我認得這個小美女，她在24區一間小餐館打工。”
鐵頭哦了一聲，在阿喜耳邊問道：
“是這樣嗎？小美女？”
阿喜終於崩潰，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嘩嘩流下，嗚咽的哭聲也在人群間裏傳了出去。
圍觀的路人雖說不敢挺身而出，但也沒有離去，交頭接耳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這些聲音讓鐵頭心頭一陣煩躁，臉上兇光一閃，轉頭就對著周圍破口大罵道：
“你們哪來的膽子，敢對老子指手畫腳？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們全都送進醫院去？”
鐵頭身上殺氣凜然，當場嚇得好幾個圍觀路人掉頭離開，但大多數人卻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幾個混混哪還站的住，隨即擼起袖子，眼看就要當街動手揍人。
眼看場麵就要變得混亂，人群外卻突然響起一陣刺耳哨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鐵頭眉頭一皺，他自然聽出這是警備隊的哨音。
隻聽有個年輕男人在人群外大喊：
“不準鬧事！不準鬧事！誰敢鬧事就跟我迴派出所去！”
人群先是一陣騷動，接著很快就從中讓出了一條通道。
通道那頭，正是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備員，抬腳就朝著鐵頭幾人走了過來。
鐵頭眼中兇光直閃，心中大罵晦氣，沒想到就這麽湊巧遇上警備員巡邏。
不過錘子棒向來在棚戶區橫行霸道，幾個混混也沒怎麽把區區兩名警備員放在眼裏。
他們非但麵無懼色，臉上甚至還冒起躍躍欲試的神情，似乎還想和警備員當街幹上一架。
兩名警備員很快就走到鐵頭幾人的麵前。
鐵頭有些驚訝，怎麽也沒想到，其中一名警備員竟還是個別具風韻的南瓦美女。
幾個混混囂張地對女警備員吹起口哨。
女警備員對口哨聲充耳不聞，銳利的目光在場上轉了一圈，最後才停在鐵頭懷裏的阿喜身上。
阿喜頓時像是見到了救星，眼神中寫滿了急切與哀求。
男警備員大聲問道：
“這是怎麽迴事？你們聚集在這裏做什麽？”
有名年輕人從人群裏站了出來，鼓起勇氣把事情經過給解釋了一遍。
有個混混立刻囂張地指著年輕人大罵道：
“放你媽的屁！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年輕人嚇得往後一縮，不敢再說話。
女警備員眉頭一皺，立刻朝那混混瞪去，眼中射出冷厲的目光，竟然也嚇得那混混直接閉上嘴巴。
見混混不敢再挑釁，女警備員轉頭向年輕人點頭示意，然後才又朝鐵頭懷裏的阿喜看了過去。
隻見她眼中的神色立刻變得柔和起來，柔聲道：
“我是阿格娃警長，小姐，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阿喜趕緊答道：“我叫阿喜。”
女警長臉上浮起和煦的微笑：
“阿喜，剛剛那位先生說的都是真的嗎？”
阿喜的臉色依舊蒼白無比，但卻眼神堅定地點點頭：
“是真的。”
“我明白了。”
這時，又有一名混混出聲罵道：
“聽她在放屁，分明就是這騷貨主動向咱們鐵頭哥搭訕，還邀請咱大哥跟她一塊迴家去！”
女警長像是完全沒聽見混混的叫囂，視線從阿喜蒼白的臉龐移開，接著便與目露兇光的鐵頭直接四目相對。
“既然阿喜小姐已經表明態度，麻煩你立刻將她放開。立刻。”
鐵頭眯了眯眼，身上的殺氣在瞬間暴起，四周的空氣仿佛都一下凝固起來。
圍觀群眾紛紛驚惶地往後退開。
幾個混混則緊盯著鐵頭，顯然就等著他發號施令。
男警備員感受到危險，神情也立刻變得緊繃。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右手已經悄悄摸在斜掛腰帶的槍套之上。
此刻阿喜身處暴風中心，自然能感受到緊繃的氛圍，本已慘白的臉孔竟然又退去了幾分血色，嘴唇顫抖，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女警長往幾名混混看了一眼，冷冷道：
“我知道你是誰，鐵頭。奉勸你一句話，別忘了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不管錘子棒的靠山有多硬，也別忘了南鷹星頭上還有一個婆娑聯合。”
鐵頭眼神變得更加淩厲，嘴角揚起冷笑。
沒人覺得女警長這句警告有多大意義，婆娑聯合對他們來說，就像掛在天上的月亮，盡管每天都能見到，卻永遠觸不可及。
周圍一陣靜默。
所有人都認為衝突一觸即發，怎麽也沒料到，鐵頭眼中的殺氣卻突然消散得無蹤。
隻見他將手鬆開，同時將阿喜毫無預兆地往前一推。
阿喜驚唿一聲，毫無準備之下，腳下踉蹌，跟著就往地上撲倒。
人群中有人跟著叫了出來。
那女警長也不知怎麽做到的，眾人隻覺得眼前晃了一下，阿喜就已經被女警長給抱在懷裏。
鐵頭表情微變，眼神中平添了幾分警惕。
他冷哼一聲，再次朝驚魂未定的阿喜看了幾眼，然後便一聲不響地掉頭就走。
幾個混混哪裏還敢逗留，紛紛轉頭跟上，但在離去前，依舊沒忘了朝兩名警備員狠狠瞪上一眼。
樓上依舊很安靜的樣子，索拉老伯並沒有發脾氣罵人。
大部分人都不喜歡索拉老伯，阿喜能理解，他們會這麽想一點也不奇怪。
阿喜第一天送東西過來時，大老遠就聽見能索拉扯著嗓子在責罵棍子。
那些話不但難聽，而且還傷人。
經過樓下的街坊大多隻是抬頭看看，然後便加緊腳步離去。在他們臉上，無一不是嫌棄與厭惡的表情。
起初阿喜也很害怕，還沒走上樓，心裏就已經猛打退堂鼓了。
還沒見到索拉前，暴躁老人的形象就如動畫裏的壞蛋，動輒就將人給毒打一頓，皮開肉綻，最後還不讓人吃飯。
但接觸幾次之後，阿喜就明白根本不是這麽一迴事。
阿喜非但不感到害怕，反倒覺得難過。特別當她想到索拉這輩子就隻能這麽躺在床上時，胸口就仿佛被重物給沉沉壓住，連唿吸都覺得困難起來。
除此之外，索拉其實並不像表麵看到的那樣兇。
阿喜看得出來，起初索拉雖然還有些抹不開臉，但分明是很高興有人可以陪他說話聊天的。
不過，為了跟索拉多說幾句話，不免因此多逗留了些時間，迴到樂開花後，總會被吳冰阿姨給數落一頓。
不過阿姨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了解情況後也沒再多說什麽。
就像她總是念叨著雇傭阿喜多不劃算，但也從未真的把她趕走。
或許是顧著胡思亂想，阿喜並沒注意到她走錯了方向，迴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在一條陌生的街上。
阿喜有些慌張地左顧右盼，試著辨認出自己身在何處。
棚戶區裏的建築大多一個模樣，阿喜看了老半天，還是沒搞明白這是哪裏。
她攔住經過身邊的大媽問路，大媽有些不耐煩，但還是仔細跟她指明迴到24區的方向。
阿喜道了謝，便照著大媽的指示掉頭。
才在路口拐過彎，阿喜就被聚集在身前的人群給攔住了去路。幾十人擠在路口，吵吵鬧鬧的，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喜著急要迴樂開花幫忙，隻好盡力往人群裏擠了進去。當她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麵時，卻被出現在眼前的麵孔給嚇的心髒咚咚直跳。
阿喜向來最怕的就是錘子棒的鐵頭。
每次鐵頭來樂開花收保護費，阿喜總要躲得遠遠的，要是不小心被鐵頭給掃過一眼，那晚她都會忍不住做起噩夢。
她哪裏會想到，今天竟然會在路上撞見鐵頭，才看一眼，她的手心就嚇得全是汗水。
阿喜不敢逗留，轉過身就要鑽迴人群之中。
但不經意的一瞥下，阿喜的兩腳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怎麽也挪不開了。
在兇神惡煞的鐵頭身前，站著八九個瑟瑟發抖的小孩，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模樣。
這些孩子也不知怎麽得罪了鐵頭，被幾個錘子棒的混混給擋住去路，其中兩個膽小的已經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個長相醜陋的混混對著孩子們吼道：
“小鬼，是誰讓你們在這裏發傳單的？”
這麽一吼，又有個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阿喜心頭一緊，緊咬嘴唇，目光怎麽也離不開那些孩子。
一個上身赤膊的小男孩站了出來，對著剛才說話的混混道：
“我們一直都在這裏發傳單的，從來沒人說不可以。”
混混想不到有人敢頂嘴，臉色一沉，一巴掌就把那孩子扇翻在地。
那混混還不解氣，往前走了兩步，似乎還要對男孩下手。
圍觀的群眾低聲驚唿，盡管有人麵露怒色，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止。
阿喜卻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腦子一熱，就這麽衝了過去。
她大喊一聲：“住手！”
話音還沒落下，嬌小的身體就已經攔在倒地的男孩身前，阻止混混繼續前進。
圍觀的群眾一陣嘩然，誰也沒想到，這麽個年輕女孩竟然敢插手管錘子幫的閑事。
混混勃然大怒，抬起手又是一個巴掌下去。
阿喜嚇得臉色發白，也不知躲閃，隻能眼睜睜看著手掌往自己扇來。
沒想到的是，這時又邊上伸進一隻大手，將混混的手臂一把抓住。
混混氣的正要破口大罵，眼角餘光卻看見大手的主人竟然就是鐵頭，連忙又硬生生把罵人的話吞迴肚子裏去。
“老大？”
鐵頭將混混一把推到旁邊，興味盎然地打量起臉色慘白的阿喜。
“你叫什麽名字？”
阿喜早嚇得雙腳直打顫，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鐵頭滿是戾氣的臉孔在她眼裏，也與惡鬼沒什麽差別
鐵頭往後頭的幾個孩子瞄了一眼，嘴角揚起殘忍的微笑，問道：
“你認識這些小鬼？”
阿喜忍著恐懼搖了搖頭。
鐵頭驚訝道：“那你幹嘛要站出來？”
阿喜咬著嘴唇半響，終於鼓起勇氣囁嚅道：
“欺負……你不應該欺負小孩……”
鐵頭愣了一下，接著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幾個手下也看不明白為何老大會這麽開心。
阿喜驚惶不定地望著鐵頭，心中也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鐵頭的笑聲戛然而止，接著就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將嬌小的阿喜給攬進懷裏。
阿喜嚇得尖叫起來。
男人的汗臭與體味一下鑽進她的鼻子，她驚慌失措地掙紮，但那隻手臂卻硬的像是鋼筋，將她的身體給牢牢箍住。
“求求……求求你……放開我……”
聽著阿喜泫然欲泣的求饒，鐵頭臉上得意之色更盛，手上反倒更加用力，將女孩摟的更緊。
鐵頭湊在阿喜耳邊說道：
“你不是想救這些小鬼嗎？這樣吧，你跟我迴去，我就放過這些小鬼，你說怎麽樣？”
周圍幾個混混識趣地說起不堪入耳的笑話，聽的阿喜心慌意亂，眼眶一紅，淚水就這麽流了下來。
鐵頭笑道：“別哭啊，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阿喜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好嗎？”
有個混混湊上來道：
“鐵頭哥，我認得這個小美女，她在24區一間小餐館打工。”
鐵頭哦了一聲，在阿喜耳邊問道：
“是這樣嗎？小美女？”
阿喜終於崩潰，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嘩嘩流下，嗚咽的哭聲也在人群間裏傳了出去。
圍觀的路人雖說不敢挺身而出，但也沒有離去，交頭接耳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這些聲音讓鐵頭心頭一陣煩躁，臉上兇光一閃，轉頭就對著周圍破口大罵道：
“你們哪來的膽子，敢對老子指手畫腳？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們全都送進醫院去？”
鐵頭身上殺氣凜然，當場嚇得好幾個圍觀路人掉頭離開，但大多數人卻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幾個混混哪還站的住，隨即擼起袖子，眼看就要當街動手揍人。
眼看場麵就要變得混亂，人群外卻突然響起一陣刺耳哨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鐵頭眉頭一皺，他自然聽出這是警備隊的哨音。
隻聽有個年輕男人在人群外大喊：
“不準鬧事！不準鬧事！誰敢鬧事就跟我迴派出所去！”
人群先是一陣騷動，接著很快就從中讓出了一條通道。
通道那頭，正是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備員，抬腳就朝著鐵頭幾人走了過來。
鐵頭眼中兇光直閃，心中大罵晦氣，沒想到就這麽湊巧遇上警備員巡邏。
不過錘子棒向來在棚戶區橫行霸道，幾個混混也沒怎麽把區區兩名警備員放在眼裏。
他們非但麵無懼色，臉上甚至還冒起躍躍欲試的神情，似乎還想和警備員當街幹上一架。
兩名警備員很快就走到鐵頭幾人的麵前。
鐵頭有些驚訝，怎麽也沒想到，其中一名警備員竟還是個別具風韻的南瓦美女。
幾個混混囂張地對女警備員吹起口哨。
女警備員對口哨聲充耳不聞，銳利的目光在場上轉了一圈，最後才停在鐵頭懷裏的阿喜身上。
阿喜頓時像是見到了救星，眼神中寫滿了急切與哀求。
男警備員大聲問道：
“這是怎麽迴事？你們聚集在這裏做什麽？”
有名年輕人從人群裏站了出來，鼓起勇氣把事情經過給解釋了一遍。
有個混混立刻囂張地指著年輕人大罵道：
“放你媽的屁！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年輕人嚇得往後一縮，不敢再說話。
女警備員眉頭一皺，立刻朝那混混瞪去，眼中射出冷厲的目光，竟然也嚇得那混混直接閉上嘴巴。
見混混不敢再挑釁，女警備員轉頭向年輕人點頭示意，然後才又朝鐵頭懷裏的阿喜看了過去。
隻見她眼中的神色立刻變得柔和起來，柔聲道：
“我是阿格娃警長，小姐，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阿喜趕緊答道：“我叫阿喜。”
女警長臉上浮起和煦的微笑：
“阿喜，剛剛那位先生說的都是真的嗎？”
阿喜的臉色依舊蒼白無比，但卻眼神堅定地點點頭：
“是真的。”
“我明白了。”
這時，又有一名混混出聲罵道：
“聽她在放屁，分明就是這騷貨主動向咱們鐵頭哥搭訕，還邀請咱大哥跟她一塊迴家去！”
女警長像是完全沒聽見混混的叫囂，視線從阿喜蒼白的臉龐移開，接著便與目露兇光的鐵頭直接四目相對。
“既然阿喜小姐已經表明態度，麻煩你立刻將她放開。立刻。”
鐵頭眯了眯眼，身上的殺氣在瞬間暴起，四周的空氣仿佛都一下凝固起來。
圍觀群眾紛紛驚惶地往後退開。
幾個混混則緊盯著鐵頭，顯然就等著他發號施令。
男警備員感受到危險，神情也立刻變得緊繃。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右手已經悄悄摸在斜掛腰帶的槍套之上。
此刻阿喜身處暴風中心，自然能感受到緊繃的氛圍，本已慘白的臉孔竟然又退去了幾分血色，嘴唇顫抖，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女警長往幾名混混看了一眼，冷冷道：
“我知道你是誰，鐵頭。奉勸你一句話，別忘了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不管錘子棒的靠山有多硬，也別忘了南鷹星頭上還有一個婆娑聯合。”
鐵頭眼神變得更加淩厲，嘴角揚起冷笑。
沒人覺得女警長這句警告有多大意義，婆娑聯合對他們來說，就像掛在天上的月亮，盡管每天都能見到，卻永遠觸不可及。
周圍一陣靜默。
所有人都認為衝突一觸即發，怎麽也沒料到，鐵頭眼中的殺氣卻突然消散得無蹤。
隻見他將手鬆開，同時將阿喜毫無預兆地往前一推。
阿喜驚唿一聲，毫無準備之下，腳下踉蹌，跟著就往地上撲倒。
人群中有人跟著叫了出來。
那女警長也不知怎麽做到的，眾人隻覺得眼前晃了一下，阿喜就已經被女警長給抱在懷裏。
鐵頭表情微變，眼神中平添了幾分警惕。
他冷哼一聲，再次朝驚魂未定的阿喜看了幾眼，然後便一聲不響地掉頭就走。
幾個混混哪裏還敢逗留，紛紛轉頭跟上，但在離去前，依舊沒忘了朝兩名警備員狠狠瞪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