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族神殿旁,那是雪人族人專為神與神的純人類朋友所修建的通道口處,一位年輕女子正輕柔地拍撫著剛睡在自己懷裏的男孩。這裏是雪人族的世界,然而對於這對母子,所有雪人族都懷著深深的敬意,嗬護備至。


    雪人族的生活頗為簡單,他們從雪人族聖地誕生之後,會經曆十五年的成長時光。在這期間,不論男女,每一個族人都必須接受教育以及武技訓練,以這冰天雪地的自然環境為師,研習雪人族所特有的武藝。待訓練結束,便投身到防禦異世界通道口以及維係全族安危的使命之中。


    雪人族並非是天然演化形成的生命形態,再加上所處環境單調,使得他們幾乎個個臉上都沒什麽表情,生來便肩負著防禦異世界洞口衝出魔物的使命,仿佛生命除此便再無其他意義。隻是那未知的死後世界,讓他們隻能默默接受命運的安排,忠實地奉行雪人族的義務,直至葬身於異世界洞口的那一天。


    “銅鎖姐姐。”


    “公主來了呀,請坐。” 銅鎖微笑著看向從背後喚她的雪人族公主冷冰霜,還熱情地招唿她坐下。在王素瓏離開之後,雪人族長下達命令,讓冷冰霜接替王素瓏的任務,負責保護銅鎖母子的安危。


    雖說在雪人族內幾乎不會遭遇外來的敵人,可畢竟銅鎖母子都是不會武功的純人類,為了確保兩人的安全,族長依舊慎重地安排身為公主的冷冰霜來擔任護衛。另一方麵,這也是神蘇婉清的意思,畢竟在雪人族中,還有一個當下正專心鑽研武藝、來自 “黑暗大神” 身邊的碧麗雅,蘇婉清不得不防範可能出現的狀況。


    冷冰霜將雙長劍放在身旁,依著銅鎖的話坐下。雖說她身份尊貴,是雪人族公主,可雪人族向來獨立,她從小到大與普通族人的成長軌跡並無二致,凡事都依靠自己,從不假手他人。唯一的不同之處,便是她日後總歸要接下族長之位,而這也是族長安排她保護銅鎖母子的緣由,族長希望她能借此機會多了解純人類,同時與神建立良好的關係。


    這幾日以來,冷冰霜總是寡言少語,銅鎖也習慣了兩人相處的這種模式。午後在神殿旁小憩,是小貂聚達的習慣,等他醒來,冰雪神殿便成了他玩耍的場地,偶爾,在神殿內修煉的蘇婉清也會出來陪小貂聚達一同玩耍。


    銅鎖滿含愛憐地輕撫著小貂聚達,她那絕美的臉上綻放出令人心動的溫婉笑容。突然間,一旁的冷冰霜左手握住雙劍,一個箭步衝到銅鎖身前,銅鎖這才發覺,有兩個人來到了這處於冰穀之中的冰之神殿。


    來者一男一女,男子身著休閑的鮮紅色 t 恤、牛仔褲,長著一張銅鎖以前常見的複製人麵孔;女子則長發飄飄,同樣是鮮紅色 t 恤搭配深藍牛仔褲的裝扮,兩人似乎都絲毫不懼寒冷,上身僅著長袖輕衫,連外套毛衣都未曾多穿一件。


    “王素瓏姐姐,你可算迴來了,銅鎖好想你呢!” 銅鎖懷裏還抱著熟睡的小貂聚達,不太方便起身,便微笑著輕聲打招唿,“王素瓏姐姐臉上有跟相公一樣的花紋了,王素瓏姐姐的功夫已經練好了嗎?”


    王素瓏往前邁了兩步,她的這一動作讓冷冰霜瞬間緊張起來,隻見冷冰霜護在銅鎖與孩子身前,雪白的右手搭上長劍,麵無表情,微微前傾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一般。


    看到冷冰霜的反應,王素瓏笑了笑,停下腳步說道:“冷公主不會認不出我了吧?”


    “受人之托,敵我難分,還請見諒。”


    雪人族公主冷冰霜本就話語不多,簡單的兩句話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受囑托保護銅鎖母子,自然不會允許任何人輕易接近兩人,更何況神冰冰曾經說過,王素瓏似乎跟隨了大敵 “黑暗大神”,所以她必須對其有所防範。


    王素瓏側頭看了看貂聚昌,隻見貂聚昌臉上掛著微笑,可兩眼卻緊緊盯著在冷冰霜身後幾步遠的銅鎖,眼神中透露出的是熱切、那種極度渴望上前親近的神情。王素瓏能體會貂聚昌急切想靠近摯愛之人的感受,雖說心裏泛起了些許酸意,但她很快就決定好了應對之策。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咱們現在算是敵人還是朋友,不過我答應了帶他來看看曾經血主的心上人,哪怕此舉有些無禮,也隻好冒昧打擾了。”


    在來這兒之前,貂聚昌與王素瓏就已經商量過了,盡管王素瓏告知貂聚昌,銅鎖對他的心意從未改變,可一來銅鎖現在仍需要其他女孩以及雪人族的保護,二來貂聚昌往後還得靜心修煉,而雪人族或許是當下銅鎖最好的安身之所。所以,貂聚昌才讓王素瓏先隱瞞他的身份,單純以一個複製人的身份,前來看看這位傳說中血主的妻子。


    冷冰霜注視著眼前的兩人,過去王素瓏在雪人族的時候,總是寸步不離地守在銅鎖身邊,可她也曾在人類的異世界通道口見識過王素瓏出手,那狠辣無情的勁頭比起雪人族有過之而無不及,僅憑一人之力就能抵擋魔物入侵的能力更是讓她自歎弗如。但既然受命保護銅鎖,那她就必須要完成使命,而且這裏是雪人族的地盤,在這兒,她能夠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就算最終不敵身亡,對她,或者對任何一個雪人族而言,也並非是難以接受的結果。


    雪人族隱匿於極北冰地,憑借天然的低溫環境以及環境的掩護,鮮少有不速之客能夠闖入。再加上每一個雪人族人都擁有能在冰地施展的特殊能力,個人攻擊力絲毫不遜色於其他各族,因此,雪人族在外並沒有設置防護人員與哨所,也沒有防禦入侵者的警備線,所以貂聚昌和王素瓏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其他雪人族人的注意,而且冷冰霜此刻也沒辦法主動通知其他族人,尤其在多數成年雪人族人都守在異世界通道口處的這個時候。


    冷冰霜心裏清楚王素瓏能力不凡,不過此刻王素瓏身邊並沒有攜帶她慣用的雙長刀,她暗自估量自己應該還有一戰之力,至於另外那個純人類,看上去平平無奇,她覺得自己能夠應付得來。


    “看銅鎖?王素瓏姐姐要看銅鎖有什麽難的呢?銅鎖也好想王素瓏姐姐呢!” 銅鎖微笑著輕聲說道,“公主,這是怎麽了呀?”


    冷冰霜麵對著兩人,並沒有迴應。


    反倒是王素瓏說道:“冷公主想跟姐姐切磋切磋,銅鎖就別擔心了。” 王素瓏轉頭看了貂聚昌一眼,接著對銅鎖介紹道:“這是貂大寶,是姐姐的朋友。”


    貂聚昌看到銅鎖對他笑了一下,依舊是那令他魂牽夢繞的絕美模樣,不由自主地朝前邁了一小步。


    就在這時,冷冰霜雙手抽出長劍,劍鞘隨之落在一旁,竟是兩柄通體透明的冰劍,隻見她雙劍相交,口中嬌喝一聲:“波西比亞!”


    刹那間,在貂聚昌麵前的冰地突然隆起一塊,碎冰屑簌簌脫落,一頭冰虎迅速成型,它張牙舞爪地對著貂聚昌咆哮起來,那低沉空洞的嘯聲,宛如冰穀中的寒風唿嘯聲一般。


    在冰虎成型的同時,冷冰霜手持雙劍向前躍起,姿態極為優雅,通身雪白的她,好似仙女舞劍一般,在空中接連轉了幾圈後,徑直朝著王素瓏攻去。


    王素瓏輕聲笑了兩聲,隨即往旁邊躍開,她打算將冷冰霜引開,好給貂聚昌和銅鎖創造獨處的機會。


    幾個虛晃的前驅動作,再加上後退閃避,王素瓏很快就將冷冰霜引到了離貂聚昌幾十公尺遠的冰之神殿前的廣場上,兩人在那兒交起手來,動作快如閃電,尤其是那舞劍如同舞蹈一般的冷冰霜,更是讓這場交手宛如一場表演舞技的盛宴,將美感與速度完美融合,展現出無比華麗的姿態。


    冷冰霜一身雪白,連頭發都是銀白之色,她手持兩把三尺冰劍,進退轉折之間猶如雪花飄舞,那柔軟的肢體配合著常年修煉而成的劍技,一雙長劍總能在對方毫無防備之時出手,或從自己腰間背後刺出,或迴旋突刺,動作一氣嗬成,連綿不絕,恰似漫天細雪紛紛揚揚。


    王素瓏臉上帶著微笑,她並非真的想與冷冰霜為敵,隻是順著冷冰霜的劍勢靈活閃避,每當避無可避之時,泛著暗紅光芒的小型氣盾總會適時出現,為她偏轉冷冰霜的劍鋒。她繞著冰殿前的廣場,不斷地退避閃躲,同時還練習著貂聚昌剛傳授給她口訣的血神經近身應用功法 ——“血氣漫天”。


    遠處的貂聚昌看到王素瓏身上透著淺淺的暗紅色氣芒,知曉她已經釋放出感應真氣了,心裏對她進步如此之快感到有些驚訝,畢竟她和自己不同,自己是通過神識吸收,直接就學會了 “血氣漫天” 這一複雜功法,所以他很清楚這一近身功法在練習時的難度,光是在與人對敵時要施放出能夠感應對手氣勁動向的真氣,就已經頗具難度了,更何況還要隨時根據情況作出反應,那難度更是可想而知。


    不過,貂聚昌心裏明白,冷冰霜絕對傷不了王素瓏,即便冰劍臨身,王素瓏身上的護身真氣也足以輕易抵擋。


    貂聚昌轉過頭,看向在冰獸後方的銅鎖母子。


    銅鎖裹著厚重的鵝黃雪衣,心裏正猶豫著要不要先把孩子帶迴屋裏去。她不明白為什麽雪人族的冷公主要攻擊王素瓏,雖說很明顯王素瓏有了些變化,不僅臉上出現了和貂聚昌一樣奇特的紋路,而且從剛才到現在,臉上總是帶著輕鬆的微笑,這一點倒是跟她印象裏的相公有些相似,可這明明是好事呀,那冷公主要攻擊她又是為何呢?難道這個人是壞人?


    貂聚昌察覺到銅鎖的表情變得慎重且充滿防備,趕忙舉起雙手說道:“我沒有惡意,隻是特別仰慕血主。聽王素瓏說你是血主最疼愛的妻子,所以才請她帶我來這兒,因為我對能讓血主這般人物傾心、甚至不惜犧牲生命的女子,實在是好奇得很,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樣的一位女子。”


    貂聚昌心裏其實有千言萬語想對銅鎖訴說,比如這數年來的思念之情,可此刻他不想去打擾銅鎖原本平靜的生活,也不想打破她已經接受自己 “死亡” 的這份心境,隻好隨便編了個理由,拿過去的自己當作借口。


    沒想到,貂聚昌這看似有些拙劣的借口,竟然意外地得到了銅鎖的認同,隻見她微笑著說道:“你跟我們在聚昌城的那些小朋友一樣,都對我家相公的事兒特別感興趣呢。”


    銅鎖低頭輕撫著熟睡中孩子的後背,沒留意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傳到遠在十步之外的貂聚昌耳中。


    “犧牲生命啊…… 銅鎖可從不這麽認為呢!” 銅鎖抬起頭,看到遠處的複製人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便微笑著問道:“說說看,你想知道些什麽呀?你大老遠來到這兒,隻要是我能迴答的,我盡量告訴你就是了。”


    她還不相信我已經死了嗎?


    貂聚昌連忙點頭說道:“傳說你是血主最疼愛的妻子,那這個孩子是不是血主的孩子呀?”


    銅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姐姐們總是勸我別把這事透露出去,說是為了小貂聚達好。可我思來想去,覺得不應該隱瞞,我家相公本就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為什麽他的孩子卻要遮遮掩掩的,好像生怕別人知道他父親是誰似的……” 銅鎖一邊輕撫著孩子的臉蛋,一邊肯定地點頭說道:“這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相公的孩子。今年五歲了,是在我相公離開之後的那一年出生的。”


    那冰虎依舊在低聲咆哮著,可貂聚昌卻仿佛沒看見就在自己麵前幾步遠、威風凜凜的異獸一般。


    真的是我的孩子……


    一種為人父的喜悅湧上貂聚昌的心頭,轉眼間他便做好了決定,笑著說道:“血主要是知道了,我想他肯定會和我一樣高興的。能請你先帶著小孩子迴避一下嗎?看樣子這隻冰老虎好像不打算放過我呢!”


    銅鎖見過幾次冷冰霜召喚出冰虎,不過以往都是讓它陪著小貂聚達玩耍,可她也清楚,如果冷冰霜下達命令,冰虎絕對會發動相當厲害的攻擊,“要不要我去請冷公主收迴冰虎呢?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呀,何必非得這樣打來打去的……”


    聽到銅鎖的迴答,貂聚昌心裏不禁苦笑,這番話會不會也曾是過去銅鎖想對自己說的呢,“別擔心,隻是切磋一下而已。還是請你先迴避一下吧!”


    銅鎖點了點頭,輕輕喚醒孩子,牽著還睡眼惺忪的小孩往通道裏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貂聚昌的視線之中。


    看著銅鎖母子離開後,貂聚昌瞥了一眼仍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位女子,絲毫不理會眼前的冰虎,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打直,身軀微微後仰,隨後釋放出一股氣勁,將自己身上隱藏的力量展現了出來。


    刹那間,貂聚昌身周爆發出暗紅光芒,強大的力量帶起一陣向外席卷的狂風,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直徑接近十公尺的真氣團,真氣團裏紅雲片片,圍繞著貂聚昌緩緩旋轉,真氣團表麵上,來自貂聚昌身藏 “魔神戰甲” 的紫色電芒不斷吞吐閃爍,看上去詭異而又駭人。


    隨著封鎖在身上的氣勁外放,貂聚昌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也同步提升,他察覺到在身旁不遠處的神殿裏,有一個自己正在尋找的目標,那是一種融合了光係與火係的精神力量,正是從入定狀態中清醒過來的女孩 —— 蘇婉清。


    就在貂聚昌放出氣勁的同時,那頭冰虎被他瞬間摧毀,而正在纏鬥的王素瓏與冷冰霜也同時分開,遙遙望著這邊的情況。


    真氣釋放之後又緩緩迴收,貂聚昌身上裹著片片紅雲,轉身麵向雪人族神殿。


    蘇婉清原本正在入定修煉天人族的寧虛功法,突然間,身邊出現的這股巨大且異樣的力量將她從入定中驚醒,她怎麽也沒料到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來到雪人族,在通知其他姐妹的同時,心裏暗自猜測,難道是黑暗大神來了?


    “蘇婉清見過大神,有失遠迎,還請大神多多包涵。” 蘇婉清手提著火紅晶瑩的法杖,身著凸顯美好身材的一身輕甲,站在雪人族神殿上,笑吟吟地無視眼前黑暗大神那毫不掩飾、在她窈窕身軀上來迴掃視的火熱目光,“王素瓏姐姐也迴來了呀,真讓娜兒高興呢!”


    在蘇婉清身邊,幾蓬光雨接連爆起又落下,連雲冰在內,接到蘇婉清通知的女孩們都迅速趕迴了此處。


    幾個起落間,王素瓏來到貂聚昌身邊,隻是微笑著,並未言語。


    “我就猜到殿內的人是你,倒是沒想到其他人也都迴來了。” 貂聚昌笑了笑,看到墨冰凝右手上拿著碧綠弓箭,其他女孩們也幾乎都攜帶著武器,心裏暗自歎了口氣,不過他倒也沒有太過失望,隻是略微有些感觸罷了。


    “不知黑暗大神駕臨雪人族,有何指教呀?” 前一日夜裏,蘇婉清得知冰冰已經修成了寧虛功法中威力最強的絕招,她自己隨後也修煉完成了,雖說施展這絕招必須犧牲自己的生命,但好歹對上黑暗大神時總算有了一搏之力,所以此刻她說話的語氣便多了一絲強硬的意味。


    蘇婉清瞬間通過女孩們的迴複得知,算上自己,已經有三個人修好了寧虛絕招,心裏也踏實了幾分。


    “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想著來這兒住上一段時間,所以禮貌性地通知你們一下而已。” 貂聚昌笑了笑,看到幾個女孩臉上皆是疑惑與擔憂的神情,心裏不禁泛起一絲苦澀,卻依舊維持著笑容繼續說道:“我剛從聯合政府那邊過來,一方麵想看看楚瑤依現在的情況,一方麵也想瞧瞧我那妹子碧麗雅在你們這兒過得好不好,當然,順便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再走咯!”


    “這…… 不知大神可否移步,到神殿裏談談呢?” 蘇婉清笑著提議道,在她身後的雲冰玉指連動,頃刻間便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你們…… 都好。” 貂聚昌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挪動身形,隻是身上依舊裹著紅雲,顯示著功力仍未鬆懈。


    蘇婉清對貂聚昌的同意感到有些意外,待招唿貂聚昌入座後,她自己則坐在貂聚昌對麵,墨冰凝、小白在她右側,靈昕、雲冰在她左側。


    “聽聞大神封住了純人類的異世界通道口,蘇婉清謹代表純人類億萬人民,向大神表示感謝。”


    貂聚昌笑著搖頭,目光逐一掃過身旁的女孩們,除了蘇婉清神色坦然自若外,其他幾個女孩都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他,“好說,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誰也不敢保證那道氣牆能支撐多久,還是得讓那邊的人自己多小心些呀。”


    蘇婉清微笑著點頭說道:“總之多謝大神了,隻是不知大神為何要讓我們王素瓏姐姐相陪呀?難道是大神耐不住寂寞了嗎?”


    聽到蘇婉清這帶著幾分揶揄意味的問話,貂聚昌不禁笑出了聲,隨後才迴應道:“隻是剛好碰到,承蒙她對我頗為愛護,我們便結伴同行作伴了。”


    貂聚昌話音剛落,便察覺到身邊的空間正悄然發生著變化,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神色一冷,沉聲道:“還想再來一次這把戲嗎?我本不願傷害你們,你們又何苦這般相逼呢?”


    說著,貂聚昌收迴護體的紅雲,緩緩站起身來,看著身邊空間逐漸劇烈波動起來,眼前浮現出一張張他熟悉的女孩麵孔。他雙手微微揚起,釋放出一股緩和且厚實、卻不會傷人的氣勁,將除了正在施展法術的冰冰之外的女孩們全都輕輕推開。他能感覺到這片空間範圍著實不小,除了正在役動法術的冰冰以外,其他人恐怕都會跟著他一同被送往另一個空間去。


    貂聚昌看向冰冰,腦海中不禁迴想起曾經與她一同麵對天人徐鬆時,被困在重力場的那一幕場景,不禁無奈地搖頭苦笑,喃喃自語道:“還真和那時候挺像的,不過這次倒是不用把你給打出去了。”


    終於,空間波動達到了極限,一抹黑光陡然亮起,緊接著,貂聚昌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確認黑暗大神已然消失後,蘇婉清試圖將黑暗大神最後那番話拋諸腦後,轉頭看向冰冰,輕聲問道:“冰冰姐姐,你那邊沒問題了吧?”


    冰冰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一旁的靈昕趕忙伸手扶住她,冰冰這才緩緩說道:“應該沒事了,我已經把他送到了最深沉的異魔界,那地方可比魔界還要遙遠,堪稱是最為暗沉的地獄之所。”


    然而,女孩們聽聞冰冰這話,卻沒有一個人能高興得起來,她們都清楚記得滅世之戰時,冰冰跟貂聚昌所麵臨的危急狀況,而剛剛黑暗大神最後所說的話,已然表明即便他不是貂聚昌本人,也必定和貂聚昌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關係。


    “那如今就隻剩下王素瓏姐姐了,大家覺得該如何是好呢?” 蘇婉清轉頭看向神殿下方不遠處的王素瓏,隻見王素瓏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擔憂之色,顯然對消失的黑暗大神極為關切。


    “讓姐姐們來處理吧,我先帶冰冰姐姐去休息。” 靈昕心情頗為低落,一邊攙扶著損耗了極大力量的冰冰,一邊輕輕拍打著雪白的雙翼,往冰殿內飛去,臨了還說道:“還請原諒昕兒,無論如何,昕兒都不願再對王素瓏姐姐動手了。”


    待兩人飛入冰殿之後,蘇婉清無奈地歎道:“我們又何嚐願意那樣做呢……”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啊?


    貂聚昌滿臉意外地打量著眼前的景象,他原本以為會被冰冰送到魔界去,卻沒料到來到了這樣一個與魔界截然不同的地方。


    身處半空之中,貂聚昌抬眼望去,看到了一個如同太陽般的 “物體”,它既不像人間那熾熱無比的烈日,也不同於魔界的暗日,眼前這個 “太陽” 通體漆黑,可散發出來的熱度與光亮卻絲毫不遜色於人間的太陽。再看向腳下,山林鬱鬱蔥蔥,處處彰顯著盎然生機,不遠處還有一條蜿蜒流淌的河水,河邊矗立著一座城牆高聳、碉堡林立的大城。


    那大城的城牆與碉堡的模樣,和貂聚昌記憶中的異世界極為相似,猶豫片刻後,貂聚昌試著施展拓跋雅所教導的過界道開啟方法,一番操作後,發現雪人族神殿就在通道盡頭的另一端。


    關閉通道後,貂聚昌決定往這座大城去一探究竟,他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貂聚昌放慢速度,緩緩飛行在大城的上空,眼前的景象讓他頗為訝異,隻見下方的馬路上有馬車在奔馳,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此刻正好是居民們外出活動的時間,大街上不少地方都有人在吆喝叫賣東西,還有幾個類似花園的地方,有少許遊客正在裏麵遊玩賞景。不過,貂聚昌也有些詫異,因為從比例上來看,這座城市雖說還有居民在活動,可相較於那密密麻麻的房屋數量,人口數量似乎顯得少了許多。


    思索片刻後,貂聚昌挑選了一戶大戶人家,朝著其後院飛了過去。


    得先找套衣服才行啊!念頭一閃,貂聚昌便落在了一處由十多根細長竹竿架起來的晾衣場裏,他發現這兒的人們穿著樣式和異世界幾乎一模一樣,於是從中挑了幾件已經晾幹的衣服,就在竹竿架之間穿戴了起來。


    連靴子都穿好後,貂聚昌忽然感覺到有人朝這邊走來,他趕忙側身躲到旁邊的大樹後麵,好奇地豎起耳朵聽著來人的對話。


    “求求你別纏著我了好不好?就算二公子說要把我許配給你,那也得大老爺點頭同意才行呀!” 女孩的聲音帶著貂聚昌印象中那種南方女孩所特有的嬌柔甜膩,即便此刻她似乎有些不悅,可那嗓音依舊宛如能滴出水來一般悅耳動聽。


    “大老爺出門去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迴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唄!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就輪到我被征調去從軍了,萬一真有個萬一,我這一去可就迴不來了,到時候連和你相好一場都沒做到,那我可不得遺憾一輩子呀。”


    “你可別趁這會兒沒人就在這兒說這些不要臉的話!反正沒有明媒正娶,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做出那種苟且之事的!” 女孩似乎是被氣急了,緊接著傳來一聲水響,隨後便是木桶落地的聲音。


    “別給臉不要臉啊!” 男子怒斥道,緊接著便是一連串清脆的耳光聲,以及女孩掙紮啜泣的聲音傳來,這讓貂聚昌不禁懷疑,難道這棟大宅裏當真沒其他人了嗎?


    貂聚昌釋放出氣息感應了一番,發現在這座大宅後麵的曬衣場附近確實沒什麽人,距離最近的人也至少在百公尺開外,基本不太可能聽到這邊的動靜。


    “不…… 不要……” 女孩的聲音裏滿是驚恐與無助,讓人很容易就能猜到她即將遭遇怎樣可怕的事情。


    貂聚昌微微搖了搖頭,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同時釋放出 “隻手遮天” 的禁錮真氣,暗紅的真氣一閃而逝,那男子的力量瞬間就被貂聚昌的真氣吸走,整個人脫力癱倒在了地上。


    “沒事了,別叫了。” 貂聚昌朝著女孩溫和地笑了笑,眼前的女孩身材嬌小玲瓏,身高還不到一百五十公分,身形瘦弱,盤著發髻,雙眼噙著淚水,模樣甚是楚楚可憐,“我就是來借套衣服穿的,他沒什麽大礙,隻是脫力了而已,休息一晚上就能恢複過來了。”


    “你…… 你快走!不然我可要叫人了!” 女孩雙手緊緊揪著自己的衣領,能夠看得出來,剛才被男子拉扯後,她的衣領已經鬆開了,衣服顯得有些淩亂不堪。


    “我自然是會走的,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貂聚昌心裏有些想笑,畢竟換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是這女孩,遭遇這般對待後,又突然冒出來個陌生人,恐怕早就尖叫著逃跑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呀?”


    “你…… 你是異魔人…… 不對呀!你跟我們長得一樣,應該不是異魔人呀…… 你真的不知道這兒是哪兒嗎?” 女孩雖說方才差點就被自己認識的人侵犯了,不過好在並未真的遭遇那等不堪之事,所以不一會兒就平複了情緒,隻是心裏瞬間湧起了諸多疑問,“你又是誰呀,怎麽會來到我們這兒呢?”


    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大宅的方向往後退了幾步,顯然貂聚昌身上穿著的他們府裏的衣服,讓她心生警惕,畢竟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貂聚昌苦笑著迴答道:“我是意外來到這兒的,衣服不一樣,所以就先跟你們借了穿穿。算了,我還是自己出去再找人問問好了。”


    感覺此刻自己的立場有些尷尬,貂聚昌便準備騰身飛出大宅,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 “請等等!”,眼角餘光瞥見女孩正朝他招手,於是便又轉身飛了迴來,落在女孩麵前。


    “我信你了,你跟我來吧。” 女孩很有禮貌地施了一禮,然後便在前麵引路,朝著前方的大屋走去。


    看到女孩這般禮儀動作,貂聚昌越發懷疑這裏就是他曾經所知曉的異世界,可那奇特的黑色 “太陽” 又是怎麽一迴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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