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班感覺怎麽樣?”


    溫韶倪剛把頌頌哄睡,便聽到沈亦遲問。


    溫韶倪躺姿有些僵硬,淡淡答:“挺好。”


    沈亦遲去關大燈,邊走邊說:“你在蘭隅也不錯,蘭隅沒什麽經營壓力,平時隻要參與一下菜品研發和質量監督,維護客戶關係就好了,客戶方盈都熟,你也不用太操心。


    啊,她和程鵬結婚了,我看她是程鵬的家屬才留在蘭隅的。”他自發解釋。


    溫韶倪有些詫異,心裏跟著舒服了點,可想到方盈趾高氣揚的模樣,還是沒法一點也不在意,嘟囔了一句,“嗯,她確實是能幹。”


    沈亦遲不知道怎麽接著話,臥室很安靜,他掀開薄被躺了下來,側著身體,抬起一條胳膊橫亙在枕上,指尖剛好落在溫韶倪頭頂。


    溫韶倪感覺到發絲的牽動,心跳倏爾有些加快。


    她抬頭,見沈亦遲正看著她,還沒有要睡的意思,於是開口道:“我今天見到你的秘書了。”


    “嗯。”沈亦遲輕應聲,定睛看著她。


    光線昏暗,被窩柔軟舒適,溫韶倪壓抑不住自己的探究欲,“她看起來很能幹,你身邊什麽時候有這樣一個秘書的?”


    聽到溫韶倪誇許卓沅,沈亦遲心裏有些不舒服,他想起了許卓沅在車上說的那番離譜話,語氣平平地迴道:“記不清了,來一段時間了。”


    那就是來很久了,溫韶倪在心裏自動翻譯沈亦遲的話。


    “怎麽了?你需要個秘書?”沈亦遲試探問。


    “不是,我都沒什麽要緊事幹,要秘書做什麽?”


    “那你問她做什麽?”沈亦遲盯著溫韶倪,似要在那張巴掌臉上看出什麽破綻。


    她還不許問問了?溫韶倪有些不悅地挪開視線,翻身躺平。


    見溫韶倪突然不說話,沈亦遲也不舒服了,他不讓問許卓沅,溫韶倪就生氣了?


    沈亦遲想轉述許卓沅那番話求證,可又覺得太傻逼,說不出口。


    他清了清嗓子,怨氣十足地說:“你哪看出來她能幹的?動不動咋咋唬唬、嗓子大過爺們,聽她說話跟得了腦震蕩一樣頭疼。做事又冒冒失失、丟三落四,帶她出一趟差,她能把自己都整丟了……”


    憑良心說,沈亦遲沒法列舉出許卓沅實質性的缺點,老半天也隻能講些無關緊要的,他不服氣,還欲搜索些有說服力的事件。


    一迴頭,溫韶倪卻緊閉著眼,似是睡了般。


    就這麽不高興他說姓許的壞話?沈亦遲的心口囤了團惡氣,恨許卓沅胡說八道、氣自己還真在意了,還對溫韶倪的反應感到不甘。


    溫韶倪秀眉輕蹙,背過身去。被子下滑,露出了大半隔著睡衣也能看出瘦削的背。


    沈亦遲歎了口氣,起身幫溫韶倪掖好被子,“晚安。”


    他輕念,有禮有節卻透著疏離,方才說起那個秘書時言語間卻全是熟知,溫韶倪心事重重,一整夜都似睡非睡。


    次日


    蘭隅的工作氛圍很輕鬆,在這樣雅致優美的環境中,人的心情也會改善很多。


    可溫韶倪卻有些焦慮,沈廷遠說要看到她對沈家的作用,她唯有證明自己的用處才能長久地留下來,迴國不代表著團聚和輕鬆,而是她更險惡征程的開端。


    溫韶倪總是在思考,沈廷遠想看到她對沈家有怎樣的作用,她應該怎樣表現出自己的用處。


    可一天很快就在平平淡淡中結束了,溫韶倪滿心壯誌卻沒有任何可發揮的機會。


    溫韶倪看了下腕間的richard mille手表,馬上就到頌頌幼兒園下課的時間了。


    她打了個電話給沈亦遲,說明自己會去接兒子,沈亦遲正在開會,隻簡短應了聲好並提醒注意安全。


    溫韶倪開車去了頌頌就讀的國際幼兒園,她站在門口,與一堆穿著考究的富人別無二致。


    頌頌在老師的帶領下小跑出了學校,小男孩抓著書包兩邊的肩帶,揚長了脖子,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唿哧喘著氣的小嘴巴掛著笑,看起來可愛得緊。


    溫韶倪心都快化了,她抬起胳膊朝兒子揮了揮,臉上漾著大大的笑容。


    頌頌看到溫韶倪時,小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又恢複了笑,隻是長長的眼睫卻有些耷拉。


    溫韶倪從老師手裏牽過頌頌,帶著兒子去了停車場。


    頌頌不知道學的誰,喜歡單手插兜,動不動就撅著嘴,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


    溫韶倪憐愛極了,伸手欲拿起兒子肩上的小書包,“頌頌,媽媽幫你拎書包。”


    頌頌卻立刻躲開了,還義正言辭地拒絕,“不用,爸爸說不能讓女生拿重的東西。”


    溫韶倪訕訕收迴了手,屈膝降低高度,淺笑著解釋:“可我是頌頌的媽媽,媽媽是大人,頌頌是小孩子,小孩累了是可以讓大人幫忙拿東西的哦。”


    “媽媽才不是大人,爸爸說媽媽永遠是小孩子。”頌頌鼓著臉嚴肅地糾正溫韶倪。


    溫韶倪臉一紅,不知如何反駁。


    頌頌見溫韶倪意識到了“錯誤”,轉身繼續往前走,溫韶倪趕忙緊步跟在兒子後麵。


    路上頌頌遇到了幾個同學,他穩重禮貌地一一打招唿,幼兒園的校服是板正的藏青色西服,配合著小孩有模有樣的頷首,一看便知家教良好。


    “bonjour.”


    “guten tag.”


    溫韶倪聽到兒子口中吐出了法語和德語,驚喜地睜大了眼,“頌頌好厲害呀,什麽時候學得法語和德語?”


    頌頌擺了擺小腦袋,淡聲道:“媽媽,我隻會簡單的交流,這個所有同學都會,沒什麽好誇的。”


    溫韶倪噎了噎,將喉頭攢滿的讚揚又咽了下去。


    母子兩坐上了車,迴老宅的路上頌頌沒有說過一句話,溫韶倪感覺兒子情緒有些低落,忍不住問:“頌頌,在學校裏發生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沒有。”


    “那怎麽悶悶不樂的?有什麽事都可以和媽媽說的哦。”


    “我沒有不高興,媽媽。”


    溫韶倪擔憂地看了一眼後視鏡,突然猜測頌頌是不是被欺負了,聽說校園霸淩早就低齡化了,想到兒子暗地裏被人欺負卻不敢告知大人的畫麵,溫韶倪心痛地攥急了方向盤。


    “頌頌,幼兒園的同學好相處嗎?會不會有那種特別霸道、愛欺負人的小孩呀?”溫韶倪顧慮兒子的自尊心,隱晦地問。


    頌頌卻依舊語氣淡淡地說:“沒有,我家是沈氏,所有人在我麵前都很好相處。”


    溫韶倪鬆了口氣,覺得自己未免太多慮了,她抿了抿唇,怕頌頌不耐煩,沒再開口……


    到老宅後,溫韶倪意外看到了黑色的庫裏南,車子剛停穩,火還沒熄。


    溫韶倪停好車後,打開了後座門,頌頌立刻跑下車,徑直朝庫裏南的方向跑去。


    溫韶倪想叫他小心些,一抬頭卻看到黑車旁不止站著沈亦遲,還有笑容燦爛的許卓沅。


    頌頌早在車上就看到許卓沅了,他迅速撲上去抱住了女人的腿,高興又親昵地仰頭問:“許秘書!你今天怎麽不來接我放學?”


    溫韶倪感覺心髒被撞了一下,驀地一陣暗疼襲來。


    “沈溫頌,沒有規矩!”沈亦遲心情本就不好,見著頌頌冒冒失失,立刻厲聲嗬斥。


    頌頌看了爸爸一眼,沈亦遲眉頭緊蹙,眼裏全是威懾。


    頌頌知道爸爸是真的在生氣,悶悶不樂地鬆開許卓沅,但小手還揪著許卓沅的衣擺不撒開。


    他沒有撲過去抱他最親近的爸爸,顯然對許卓沅是非同一般的親密。


    “呃……太太好。”許卓沅極有眼力見地注意到了拎著書包走來的溫韶倪。


    “你好。”溫韶倪牽強地扯了扯唇,她感覺唿吸很不順暢,整個人說不上來的不自在,渾身都不自在。


    “你迴去吧。”沈亦遲瞥了許卓沅一眼,大步朝溫韶倪走去,接過書包時順勢勾住了溫韶倪的手指,調整一下後將那隻小手整個攥住。


    溫韶倪看了他一眼,任他牽著往大宅走去。


    頌頌還在與許卓沅擠眉弄眼地說悄悄話,沈亦遲路過時將書包拎到了肩上,伸手揪住兒子的衣領,一把將人扯了過來。


    他繃著張臉,陰沉沉的,“沈溫頌,爸爸怎麽教你的,自己的書包自己背!”


    頌頌皺起了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沈亦遲拉著他抬腿要走,頌頌卻耍脾氣不肯動了。


    溫韶倪拉了拉沈亦遲的袖管,連忙解釋:“頌頌有聽你的話,從學校到停車場一路都是頌頌自己背的,下車才不小心忘了,你對孩子說話別這麽大聲。”


    沈亦遲的氣勢立時收斂,溫韶倪鬆開他的手,繞到另一邊去安慰兒子。


    她蹲下身,輕撫頌頌的腦袋,柔聲道:“是爸爸錯怪頌頌了,頌頌不生氣,媽媽抱你好不好?”


    頌頌皺起的臉平整了些,撅著嘴偷偷覷沈亦遲的臉色,爸爸說要愛護媽媽,爸爸還說他是小胖熊貓,他會不會壓到媽媽?


    沈亦遲悶哼,嫌棄兒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溫韶倪心疼地抱起了兒子,沈亦遲跟著溫韶倪起身的動作暗自用力,真怕那細胳膊細腿的抱不起三、四十斤的人。


    站在一旁的許卓沅將一切盡收眼底,高高在上的沈總一雙眼睛都快黏老婆身上了。


    他那麽小心她,身體時刻向著她,兩隻手時刻保持著圈護溫韶倪的動作。


    許卓沅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整日大唿小叫的沈亦遲也是個細致溫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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