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什麽?我的孩子為什麽在一個陌生人手裏?”


    沈亦遲凜聲問,他換了身衣服,手也洗得幹幹淨淨,除了略顯蒼白的臉和眼下的淡淡烏青外,與平時無異。


    沈廷遠並不避諱他,直言道:“孩子生下來後該有的程序不能少。”


    沈亦遲的臉色霎時一沉,“他是我的孩子,除了我外不可能是第二個人的,沒有必要!”


    “你不是喝醉記不清了嗎?”沈父蹙緊了眉。


    “我都記起來了,把人給我。”沈亦遲麵露不耐,語調不高但態度強硬。


    溫韶倪緊張地看著又劍拔弩張的二人,在病床上不安地挺直了背。


    “我希望你能為自己說出口的話擔保。”沈廷遠對沈亦遲道。


    “我拿性命擔保,您放心了嗎?”沈亦遲凝視著沈父,眸底冷如寒潭。


    道森暗捏了一把汗,硬著頭皮等待十秒後,見董事長沒再指示,立刻恭恭敬敬地將孩子抱給了沈亦遲。


    這是沈亦遲第一次抱兒子,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動作有些局促,神情視若珍寶。


    沈廷遠看著沈亦遲,青年身上一直以來惹他厭煩的虛妄似乎不見了,盡管整個人看起來是頹然的,可骨子裏卻透出了從未有過的沉穩。


    沈廷遠默了默,轉身帶著秘書離去……


    小嬰兒溫暖又軟和,緊緊閉著眼睛,小嘴巴努了努,可愛得不像話。


    沈亦遲有些看呆了,直到孩子在懷裏動了動,他才緊張地靠近溫韶倪問:“阿倪,他動了,我是不是抱得不對,寶寶不舒服了?”


    溫韶倪見他一臉無措,有些好笑道:“你抱得很穩當,寶寶也是活生生的人,肯定會動的呀。”


    女孩的體力剛恢複,聲音嬌軟,笑容輕柔,沈亦遲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跌入了裏。


    他的心定了定,站在床邊溫柔但拘謹地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韶倪搖搖頭,比起自己,她更擔心沈亦遲的傷,“你還好嗎?傷口疼不疼?”


    沈亦遲沒有迴答,隻問:“你不怨我嗎?我害你差點丟了性命……”


    他的目光凝滯在女孩頸間的紗布上,嗓子有些幹澀,既心疼又自責。


    溫韶倪第一次見他這樣心虛的模樣,他強迫自己嫁給他時都是一副理直氣壯、強詞奪理的模樣,這會兒卻一臉頹喪。


    溫韶倪是有一些怨的,她不知道沈亦遲幹了什麽事,會招惹那樣的亡命徒,而且他在外麵竟然還有一個陪了十年的“情人”。


    可當他抱住她,有力的心跳緊緊貼著她的背,恐懼又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她突然就什麽脾氣也沒有了,隻想著依賴他,她能依靠的也隻有他。


    也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沈亦遲成了她在世間最重要的人。


    哪怕他突破她的想象,會從身上拿出一把槍,二話不說擊倒了一個人。


    “你救下我了不是嗎?”她虛弱的臉笑了笑。


    沈亦遲的喉頭苦澀極了,他凝望著女孩蒼白細膩的臉,薄唇動容地微微顫抖,“對不起……”


    開那一槍時,他其實是心虛的,若是以往,他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可溫韶倪在應行手裏,他承受不起任何差錯。


    子彈出膛後,他驀地後悔了,他的心都快跳了出來,渾身都是冷汗,好在溫韶倪是幸運的,上天這一次站在了他這邊。


    “我已經沒事了。”溫韶倪安慰,她攥了攥被子,又問,“那個壞人……死了嗎?”


    她並沒有看到那個男人中槍的畫麵,但脖頸的冰涼似乎還殘留著,惡鬼般的笑聲也還迴蕩在耳邊。


    若那個男人死了,她真的會懷疑自己會被幽靈糾纏。


    沈亦遲平複了一下心情說:“他沒死,交給了墨檀處置,等槍傷好後會移送給警方。”


    若應行以現在的狀況直接交給警察,必定會被盤查槍傷。


    “那個姐姐……沒事吧。”溫韶倪不知應該如何稱唿方盈,直接叫那個女人似乎太過冒昧,猶猶豫豫才開口問。


    她當然不是真的關心方盈,她並不大度,但她希望知道沈亦遲的心思,她對他們關係的了解,隻有方盈的一麵之詞和道聽途說。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唿風喚雨,而她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孤女。


    長得不美豔、性格也不討人喜歡,沈亦遲有更喜歡的人也不意外。


    隻是沈亦遲若三心二意,她也會收迴心思。


    她喜歡他,可她必須更愛自己,因為她隻有自己,她要比任何人更珍視自己,不隨意付諸一切。


    沈亦遲也想解釋方盈的事,他看著溫韶倪黑白分明的杏眸,認真道:“她沒事,程鵬在照顧她,她和程鵬一樣,都是我最得力的屬下之一。


    她確實跟在我身邊做事有七八年了,但絕對不是應行說的那樣,她不是我的女人,而且遇到你之後,我再也沒有碰過任何人。


    當然了,給他人造成誤會是我的錯,以後我會將她調去別的地方,保持距離,不再讓人多想。”


    溫韶倪微張唇,想說方盈喜歡他。可轉念又一想,既然這隻是那個女人單方麵的心思,好像也沒有必要再提起了。


    她默然,唇角輕牽,點了點頭。


    說清了誤會,沈亦遲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抱著寶寶在床邊坐下,輕聲說:“我給寶寶想了個名字。”


    “叫什麽?”溫韶倪有些期待地問。


    “沈溫頌。”沈亦遲笑著答。


    溫韶倪的眼睛亮了亮,“哪個溫?哪個頌?”


    “你的姓氏,和歌頌的“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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