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市的秋末,天朗氣清,豔陽高照,二十幾度的天氣又幹又曬。


    許卓沅跟著沈亦遲視察了兩三天建築工地,皮膚都快曬出了色斑。


    她以前跟過基建工程,但也沒哪個領導像沈亦遲這樣整天深入現場的。


    耳邊各種器械聲轟隆響,工人們忙得熱火朝天,許卓沅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該得耳鳴了,忍不住拉著程鵬問:“程特助,沈總一直都這麽親力親為嗎?”


    她之前怎麽聽說沈亦遲是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


    程鵬齜牙咧嘴苦笑,給了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沈亦遲就是特意去工地折騰的,他不止到處走,上樓下樓察看,中午還留在工地吃大鍋飯,他小時候年年暑假都在鄉下過,日子能糙能精,好養活。


    許卓沅卻是咬著牙熬的,繼上次爬山後她先是老實改成了穿平底小皮鞋,走多了沒一處平地的工地後腳又硌得受不了,不得已換成了雙耐髒的運動鞋。


    後麵形象也不要了,穿了長款的防曬衣,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還跟程鵬打趣說應該給他們三人也配套工服,來了工地就換上,省得弄髒自己衣服。


    程鵬說她倒是挺皮實,沈亦遲嗤之以鼻。


    產業園區的東麵毛坯已經竣工,隻待裝修,工地幾個主管帶三人坐貨梯上了頂樓察看。


    比起還在動土的其他區,毛坯大樓沒有一個工人,顯得安靜極了,隻有貨梯的轟隆迴音。


    沈亦遲踱著方步不厭其煩地檢查每一個細節,主管都捏了一把汗,這些天沈亦遲在工地說了不少問題,什麽防護設施不足、建築材料亂堆放、進度滯後等,包工頭都說沒見過這麽較真的年輕人。


    沈亦遲本是想著將許卓沅折騰走人,來了幾次後才發現,工地確實不能少了監督,他算是明白為什麽奶奶一直放心不下農場了,沒有監管,再老實的人也會壞。


    “施工工藝不達標。”沈亦遲迴頭看向身後的幾個主管,又掃視四周,冷聲道,“牆麵平整度不夠,混凝土澆築有蜂窩麻麵,甚至有的地麵已經有了細縫,這應該是施工過程中振搗不密實的原因吧。”


    主管們看沈亦遲竟也懂些,不敢忽悠,隻好承認,“是有這個原因,沈總,因為工程緊,所以招了些不太有經驗的新工仔,可能是他們操作不規範……”


    沈亦遲冷臉打斷,“那是你的事,重新整改,每隔兩日向我匯報進度。”


    幾個主管麵露難色,但也隻得應是。


    沈亦遲覷了一眼許卓沅,“拍照。”


    許卓沅立刻拿出手機,巴巴上前,“好的!”


    沈亦遲帶人離開了,沒人注意她,許卓沅做事認真,又多拍了些瑕疵,待她迴過神時遠處響起了貨梯下降的聲音。


    許卓沅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可哪還有貨梯的影子。


    貨梯降下去後,沒有操作員操作是不會自動升上來的,許卓沅連忙打電話給程鵬。


    可工地太吵,程鵬一點也沒聽見,許卓沅站在三四十樓,眼睜睜看著地麵螞蟻大小的一群人漸行漸遠。


    許卓沅懵在原地,此刻算是理解什麽叫“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她看了一眼靜謐的灰色大樓,頓時好像有股寒氣吹了過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顧不上難過,迅速跑向樓梯口,身後像有鬼在追般,噠噠跑著下樓梯……


    “遲哥,許秘書呢?”程鵬跟著沈亦遲繞了小半圈工地後,突然發現身後的尾巴不見了。


    “你問我?”沈亦遲眸中閃過不耐的寒光。


    程鵬尬笑,“方才好像就沒看見她了,嗬嗬她不會沒跟著下來吧。”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這才發現七八個未接電話,本就生得大的眼睛頓時睜得更圓了,“老大,她還真在上麵!”


    ……


    程鵬趕到樓下時,許卓沅已經一瘸一拐地跑下來了,她臉上的妝全被汗水弄得一團花,臉蛋蒼白無色,眼中滿是驚惶不安,見著程鵬立刻哭了,“嗚……程特助……”


    程鵬心一軟,好心上前扶住她,又掏出紙巾遞了張過去。


    程鵬蹙緊眉勸道:“你說你,在發改委待的好好的,幹嘛來這受罪呢?”


    許卓沅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毫無精致形象可言,“嗚嗚誰讓這給那麽多呢……”


    她沒說自己是關係戶進的發改委,出來單幹就是為了不靠家裏。


    程鵬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安慰,“有道理,忍一個月賺一個月。


    但我老大拿你當外人呢,他認定你是董事長派來使幺蛾子的了,所以你別想從他手裏討到什麽好處,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我怎麽是來使幺蛾子的了?我是正規入的職!”許卓沅委屈又困惑,不停抹淚看著程鵬。


    程鵬見她不承認,直接明說:“你就別想著勾搭我老大了,遲哥娃都有了,兩口子恩愛著呢,而且我們家太太可比你年輕不少,你熬不過的,心思擺正點……”


    許卓沅一頭霧水,急聲打斷程鵬的勸告,“等等!你說什麽呢?誰想勾引他了!我癡線啊?”


    程鵬意外且狐疑地打量她,“你不是?”


    許卓沅差點啐了一口,高聲道:“我一如花似月、學識淵博、清清白白的大美人,幹嘛想不開要做小三?


    況且他這種粗魯蠻橫的男人誰要啊!我又沒犯賤,也不知道是誰嫁給了他?真是倒了大黴!”


    許卓沅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又似受了什麽屈辱,情緒激動極了,一把甩開程鵬的手,“你想的是什麽鬼東西?你們家沈總不會也是這樣自戀的想法吧?……你幹嘛擠眉弄眼的?”


    程鵬一拍腦門,示意許卓沅看身後。


    許卓沅迴過頭,看到沈亦遲那張黑得像墨的臉差點倒抽一口氣,“荷!沈、沈總……”


    沈亦遲見她沒事,還有氣力著,轉身就走。


    許卓沅怕了,連忙追過去,“沈總!我剛剛說的是氣話,我沒看不上您的意思……誒!沈總,等等……”


    費城


    有句話說“人不會踏進同一條河流兩次”,但是溫韶倪卻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了兩次。


    今日從學校坐公交車迴家時溫韶倪又遭到了誤會,她這段時間都沒再坐公交車,改乘了地鐵,隻是今日剛好瞧見公交車到站,圖方便擠了上去。


    一上車溫韶倪就有些緊張,上次的事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檢查員瞧見溫韶倪縮著脖子,目光躲閃,不由起了疑心。


    當檢查員問起時,溫韶倪立刻反駁,可她那張帶著恐慌的臉顯然說服力不夠,溫韶倪慌忙拿出了學生證證明身份,並且拒不付罰款。


    檢查員卻威脅要報警抓人,幸而這次有人站了出來幫溫韶倪。


    “法律明確禁止警察逮捕未付費乘車的個人,改為開具非刑事傳票。即便是警察來了也沒有資格逮捕她,而你更不能限製她的自由,請你放開她!”


    清亮的英語男聲傳入耳畔,下一秒,溫韶倪被檢查員禁錮的手臂被一隻微涼的手拉走了。


    溫韶倪意外地抬頭,撞進了一雙碧海般的藍眼睛裏,是felix。


    “我在她後麵上的車,我看到她刷卡了。”felix態度強硬地對檢查員道。


    他的個子很高,眼神睥睨,麵龐似米開朗基羅精心雕琢的大理石像,每一道輪廓都精準深刻,散發著疏離美感,讓人莫名敬畏。


    檢查員輕飄飄說了句抱歉便離開了,溫韶倪鬆了口氣,感激地朝felix道謝。


    felix放輕語調安慰,“沒關係,他們經常這樣自以為是的誤會人,人人都會遇上這樣沒道理的事情。”


    “謝謝,我心情還好,畢竟這是我第二次遇到這種事了。”溫韶倪道。


    “什麽?所以你第一次乖乖交了罰款?”felix攤手表示震驚。


    溫韶倪點點頭,“嗯,我那時剛來。”


    felix抹了抹額,睜大眼說:“天,那你得逃票一個月才能將罰款抵清!”


    溫韶倪被他誇張的反應逗笑了,“也許我會試一試。”


    “我有經驗,下次跟著我!”felix爽朗道。


    “行誒!”溫韶倪對他沒了防備,笑著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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