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先去找了同村的許叔,他有一輛五菱小麵包車,平時用來接送村裏的學生上下學。


    我想求他幫我載奶奶去醫院,我怕他覺得病弱的奶奶晦氣,沒有直接說請求,而是先問他借錢。


    許叔拒絕後,我再麻煩他開車去醫院,他就不好意思再說不了。


    許叔果然上了我的道,隻是他說後天才有空。


    我很失望,問:“叔,明天不能擠點時間?我嫲嫲很難受……”


    許叔大聲嗬斥我,“都說了沒時間!等不起就找別人去!”


    說完臉色很難看地進了屋,我聽到許嬸在屋內罵他,“神經啊你!人半路死你車上怎麽辦?”


    我不敢再說什麽了,怕許叔反悔,立刻轉身想跑。


    結果不小心踩到了許叔家大黑狗的狗盆,那隻兇狠的牲畜立刻躍起朝我狂吠,我嚇壞了,慌亂狼狽地逃離。


    耳後充斥著猛烈的狗吠和叔嬸的咒罵,我覺得一定是在罵狗,而不是罵我……


    離開許叔家後我去了沈奶奶的農場,我想揪出縱火的人。


    我埋伏在還沒來得及收走的稻草堆旁,結果蹲了一個時辰也沒見異樣。


    正當我不顧腳下腥臭的泥土,想要席地而坐時,遠處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身影。


    高大的黑影伴隨著星點火光在遊蕩,我頓時激動得跳了起來,怕不是被我逮到縱火犯了!


    我急於報恩,一個箭步衝出草垛喝止他。


    可我想不到那縱火犯如此膽大包天,竟然反倒大喊著跑了過來。


    我看著那飛快奔來、長手長腳的身影,突然有些慫了,我絕非他的對手!


    想到這我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


    那個縱火犯也在我身後大喊“站住”,搞得我才是壞人般。


    我跑不過他,後背的衣服被人猛地扯住,他輕而易舉地就將我拽到了身前。


    黑暗中,他用膝蓋狠狠頂了一下我的小腹,我頓時疼得快暈了過去,一脫力便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他騎了上來,壓著我鎖喉,嘴裏還罵著人,我腦袋嗡嗡直響,聽不清他的聲音。


    偏頭躲閃時看到了掉落在地的香煙,那個味道讓我瞬間明白身上的人是誰了,大烏龍!


    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大喊:“我不是縱火犯!我是想幫沈奶奶抓縱火犯!”


    就在這時,遠處也傳來了一群人的喊聲,“少爺!抓到縱火犯了!”而後是一片打罵聲。


    男人握住了我的下巴,低頭眯眸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我的臉,震驚地問:“是你?”


    雖然不合時宜,但昏暗中他那雙眸子還是吸引住了我,像暗紫色的寶石般明亮剔透,實在是漂亮。


    他懵然站起身,又無措地將我扶起,我疼得倒抽口氣,淚花差點落了下來。


    “小子,對不起!”


    “你怎麽想的,腎虛一樣的人跑來抓縱火犯?沒事吧?”他喋喋不休。


    我尷尬極了,齜牙咧嘴道:“我沒事,人抓到了就好。”


    隨後甩開他,捂著肚子狼狽地離開了……


    第二天,許叔早早找上了門,他突然說他的車得了空,可以提前載我奶奶去醫院了。


    我想起嬸嬸說怕奶奶在車上過世的話,估計是怕拖越久風險越大。


    我樂見其成,高興地進屋和奶奶說這事,“嫲嫲!我們現在收拾東西去醫院!醫生會給你打止疼針,你今天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奶奶嗚嗚地呻吟了兩聲,我簡單收拾了點東西,又打電話讓三大姨幫我請假,而後背著奶奶坐上了小麵包車。


    到鎮上時,我給了許叔五十塊錢車費,許叔的臉色陰沉,我轉身後,他也淬了口唾沫,暗暗罵著很難聽的話。


    我覺得我確實是招人討厭,但有自知之明不代表我就不傷心了。


    還好我背上有奶奶,我感受到了奶奶不算溫暖的體溫,這就是我最大的力量,奶奶會將我視作心肝寶貝。


    若是可以,我真想一直背著奶奶,一輩子也不嫌累……


    鎮上醫院有一個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姐姐在當護士,我叫她婉玲姐。


    我拜托婉玲姐白日關照一下奶奶,我下了工就會坐末班公交車趕過來。


    婉玲姐看了一下奶奶的狀態,答應了。


    我很慶幸極了,買了一大袋橘子給她……


    第二天我迴了農場幹活,那個男人突然冒了出來,“你昨天怎麽請假了?”他問。


    “我去了醫院。”我停下手裏的活,抬手擦了擦汗。


    “啊?你被我打壞了?”他一臉震驚。


    “沒有,是因為我奶奶生病了。”我小腹是有點疼,但我皮糙肉厚,不至於被打壞。


    可我沒想到的是他這個登徒子突然撩起了我的衣擺!


    “你幹什麽!”我急忙打開他的手,跳遠了好幾步,被嚇得心髒咚咚直跳。


    他還一臉無辜,“我看看你肚子,淤血了沒有?”


    他竟然還沒發現我是女生……


    “沒有!不用你操心!”我連聲道。


    他突然嗤笑一聲,“你這個慫膽樣,怎麽敢去抓縱火犯的?那個縱火犯可是體重兩百斤的大漢,因為偷農用車的汽油被發現,才起了報複心思。


    還好你沒遇上他,不然這種縱火犯不得把你的小身板折了!”


    “遇上你也沒多好!”我氣鼓鼓地說。


    他突然拉起我往山坡上走,“你今天不用幹活了,本少爺允許的,就當給你賠罪!”


    我不願意,我還得給沈奶奶報恩呢,但拗不過他的蠻勁,我被連拖帶拽地拉到了山坡上。


    山坡上有一棵老樹,鬱鬱蔥蔥,烈日透過枝葉的縫隙,像碎銀般撒在土地上。


    我們坐在斑駁的光影中,他跟我談遊戲,他應該是覺得我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愛玩遊戲。


    但很遺憾,我沒玩過他說的任何一個遊戲,我甚至連手機也很少玩,最多聽聽歌。


    他擰起了眉,“嘖,你是書呆子嗎?怎麽一個都沒玩過?手機在身上嗎?哥教你玩!”


    “我沒帶。”我帶了,但我那部舊的二手手機有多卡頓,我有自知之明。


    他有些遺憾,我說:“我要迴去幹活了,你自己在這玩手機吧。”


    我覺得我實在是跟他沒有共同話題,而且他隻是這的一個匆忙過客,我無意與他培養友情。我


    我想他也隻是拿我一時解悶,因為他從沒問過我叫什麽名字。


    “你不能陪我坐會兒嗎?能偷懶都不偷?……就當陪我吧,我在這都快悶死了!”他滿臉委屈,滿腹牢騷。


    誰讓我是這唯一的年輕人呢,就是不知道他知曉我是女生會是何態度。


    我坐迴他身旁,他揪著我的一小塊衣袖問:“你奶奶生了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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