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弦樂篇


    洛川聳了聳肩膀,發現弦樂沒有任何反應,聽見耳邊傳來均勻的唿吸聲。


    “睡著了?”


    洛川喃喃幾句,輕微的掙紮了一下就從弦樂的懷中掙脫了出來。


    看著確實睡著了弦樂,洛川有些無奈,自己這再來這麽睡著了。


    不過看上去確實有些累了。


    洛川扛著弦樂,帶著對方迴到了自己曾經的寢宮。


    將弦樂放在床上,又將九個不老實的尾巴收攏好。


    擺了擺手,看著熟悉的弦樂滿意的點了點頭。


    處理好弦樂,洛川轉眼看了看這個自己曾經的寢宮,眼中有些懷念。


    這應該是自己最厲害的一次了。


    昔日屬於神跡的水神宮殿,如今也隻是一座普通的建築。


    失去了神力的潤養,一切都失去的光彩,變得極為樸素。


    指尖觸碰到牆壁,感受到歲月的氣息,洛川眼中百感交集。


    迴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弦樂,洛川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默默的等待著對方蘇醒。


    弦樂跪坐在暖玉床邊,尾尖卷起的薄被細細掖好,隻是簡單的動作響驚醒了淺眠的弦樂。


    微微睜開眼,那雙銳利的狐眸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少年。


    眉眼間的溫柔和記憶中一般無二,記憶中那溫柔的神明,逐漸和如今的洛川重合。


    長長唿出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再次放鬆了下來。


    “怎麽了?”看著有些異常的弦樂,洛川開口詢問道。


    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伸出,輕輕的撫摸著洛川臉頰。


    嘴角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沒什麽,還以為是一場夢。”


    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弦樂會陪著洛川在曾經的水神屬地散步,曾經的屬地如失去了神明的痕跡,宏偉的水神神殿被弦樂用神力封鎖,外人看去隻是一片迷霧,更別說進去。


    各種種族在這裏安居,一個個種族部落紮根在這片大地之上。


    走過一片花園,各種鮮花綻放,香氣四溢,弦樂和洛川手牽著手,漫步在花叢中,迴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晨霧在琉璃穹頂凝結成珠,陽光穿過折射成萬千顏色,弦樂第九百次調整茶湯溫度時,聽見身後傳來銀鈴輕響。


    她握著鎏金茶匙的手微微發顫,青瓷碗裏晨露泛起漣漪——這是洛川蘇醒後第七個清晨。


    她還在慶幸,這不是夢。


    "今日是茉莉雪芽。"她沒轉身,九條尾巴卻誠實地在身後舒展成扇形。晨光穿透水晶窗格,將狐尾尖端的銀毛染成淡金,"采露時辰比昨日早了半刻鍾,你嚐嚐澀味可褪了些?"


    溫熱氣息突然貼近後頸,帶著初雪消融的清冽,洛川的指尖擦過她耳畔,取走那支斜插在雲鬢的冰晶簪,"發髻歪了。"他說話時唿吸掃過弦樂發紅的耳尖,將簪子轉了個方向“作業我看到了一些古老的書籍,裏麵記錄的關於水神的故事。"


    屬於原本水神的故事,洛川如今在清楚,果然在主神和其餘幾名神明都不是善類的情況下,原本的水神果然也不簡單。


    高高在上的水神,在第一次見到弦樂的時候,就應該被斬殺。


    九根尾巴無序是飄動著,隨後緩緩朝著洛川飄去。


    洛川也沒有選擇反抗,任由弦樂用尾巴將自己束縛住。


    預想之中的緊嘞感並沒有傳來,直接感覺身上被什麽毛茸茸的東西撫摸著。


    洛川被弦樂拉到麵前,看著眼前的少年:“所以,你騙我騙的好慘。”


    洛川險些打翻鬆木茶盤,那些枕著狐尾酣睡的深夜,此刻迴憶起來總感覺有些尷尬。


    此刻晨光勾勒著洛川側臉,她突然尷尬的笑了笑,“哪個,你知道的,公司安排的。”


    弦樂輕輕笑了笑,似乎對於洛川這個迴答並不滿意。


    “所以呢,你該怎麽補償我心思上的創傷?”


    聽著弦樂那極其不對勁的語調,洛川腦海中浮現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麵,尤其是這臭狐狸的九根尾巴,差點成為自己的惡魔。


    “你…你休想!”


    洛川臉色有些泛紅,一副羞惱的樣子,掙紮的就從弦樂尾巴中掙脫出來。


    "該去給生命之樹剪枯枝了。"弦樂突然起身,袖口帶倒青瓷茶盞。琥珀色茶湯即將傾灑的刹那,一陣微風吹過,洛川袖口微微飄起,避免了白袍被茶漬汙染。


    傾倒的茶杯複原,茶水安靜的待在杯中。


    看著洛川那慌亂離去的背影,弦樂微微一笑,輕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皺了皺眉:“不好喝。”


    即使是喝茶的功夫,弦樂的目光都沒有從洛川身上離開,手中的茶水黯然失色,全然不如那時少年的滋味。


    越喝越沒有滋味,弦樂幹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朝著洛川離去的方向追去。


    生命之樹被栽種在大殿。


    生命之樹的枝葉在晨光中舒展著翡翠色的光芒,洛川踮腳去夠高處橫生的枝椏時,腰間突然被毛茸茸的暖意托住,其餘的尾巴落在了洛川腳下,時刻保護著,九條狐尾如雲絮般將他輕輕舉起,白色衣袖掠過枝丫。


    “你不拿東西怎麽處理枯枝。”


    說著,水神的權杖被弦樂拿了出來,遞給了洛川。


    "這裏。"弦樂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尾尖卻已靈巧地卷住那截長歪的枝幹,拉到了洛川麵前。


    洛川低頭望去,雪發狐妖仰著臉,瞳孔裏流轉著比朝霞更明豔的光彩。


    伸手接過權杖,輕輕在那枯枝上一點,枯枝瞬間從生命之樹上落下,落在了下方是土壤中,化為神力融入大地之中。


    看著那熟悉的權杖,洛川有些發冷,許久都沒有動靜,思緒拉迴到千年之前,自己和弦樂第一次接觸,就是用水神權杖將那臭狐狸打的落花流水。


    嘖


    餘光看向弦樂,洛川想著能不能用這個權杖狠狠的敲一下弦樂的腦袋。


    "再發什麽呆呢。"尾尖突然蹭過他耳垂,驚得洛川險些沒有握住水神的權杖。


    洛川踉蹌著扶住樹幹,權杖狠狠的敲在生命之樹上。


    看見這一幕,弦樂快速躍上對麵枝頭,九尾將洛川保護住,就在弦樂做完這一切,生命之樹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無數枝條朝著洛川纏繞去,都被弦樂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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