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的樹幹就像一隻張開的眼睛一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子孫。


    薑太虛甚至可以感覺到從樹幹之中流露出的唿吸感。


    這種不斷擴張的感覺也一直在吸引著男人的注意力。


    那若有若的金光從一開始泄漏逐漸演化為充斥了整個房間之中。


    原本黑漆漆的空間被光芒全部塞滿。


    原本隻能靠著一點微弱光芒辨認對方的眾人終於都將目光轉移到了神樹之上。


    扶桑神樹就像是耗盡了自己的能量一般逐漸趨於平靜。


    原本不停拍打水麵的樹枝也失去了活力。


    但黃金棺槨就像是吸取母體能量的嬰兒一樣變得愈發強壯。


    金光的照射讓人產生了炫目感。


    那尊莊嚴的棺槨終於在樹枝的鬆開下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棺材表麵陽刻著人型。


    凸起的裝飾紋從棺槨的外角一直延伸進入了內部。


    連珠紋像是幾道鎖鏈一般交叉穿過人形的雕刻後蔓延周身。


    黃金棺槨人形雕刻在神樹樹枝的幫助下改變著自己的方位逐漸將棺材的表麵逐漸暴露在眾人麵前。


    那具活靈活現的雕刻畫麵躍然於薑太虛的眼前。


    一名男性的麵孔雙手交叉保持著被束縛的姿態。


    在他的雙手分別抓去了兩樣東西。


    道長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麽。


    一枚刻畫精美的令旗上甚至為了表現絲絨的質感利用特殊的細小鑿頭在表麵劃過。


    棺槨上的雕刻之人另一隻手的五指分開後緊緊抓住了一塊方形石頭。


    不用問那也一定是傳國玉璽。


    “真是奇怪的紋路。”


    張可心看到這場景後忍不住說出了聲。


    塵南看著這些紋飾後解釋道:“這沒什麽好奇怪的,令旗代表軍權玉璽代表皇權,兩種權力結合在一起就是始皇帝治理國家的理念。”


    與後來的所有皇帝都不同。


    他統一所有國家的手段隻是進行武力鎮壓。


    重用李斯後運用法家的那一套自然也是誰不服就讓軍隊碾過。


    在這種恐怖的統治理念之下自然對軍權格外的看重。


    自然這枚令旗能被放置於象征皇權的玉璽一樣的高度就不奇怪了。


    黃金棺槨就像是一隻大手一樣托舉在半空之中。


    而那隻大手正是原先扶桑神樹的樹枝。


    就像是被雙手捧上的明珠一般黃金棺槨就這麽一點一點離開了神樹的主幹平舉到了血海的中央處。


    “棺材要打開了!”


    張可心突然發現原先紋絲不動的棺槨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隨後慢慢鬆動的棺材蓋開始往側麵滑動。


    上方的大笑聲震耳欲聾。


    薑中天的狂笑幾乎讓他陷入了癲狂之中。


    麵對即將打開的棺材他揮了揮手示意薑枝退到一旁。


    他要獨自一人好好欣賞接下來的開場好戲。


    緩緩移動的棺材板似乎有千斤之重。


    板麵與棺材相互摩擦後發出了沉悶的響動。


    這聲音似乎可以與心髒同跳讓聞聽之人感覺到異常難受。


    隨著棺材的慢慢打開。


    裏麵的東西已經逐漸進入了眾人的眼前。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畫麵出現。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阿靈王應該躺在這尊棺槨之中。


    但棺材門打開後裏麵卻空無一物。


    薑中天想到過無數次那尊棺槨之中會有什麽。


    也許會有價值連城的陪葬品。


    也許會有這個世界得以延續的終極奧秘。


    也許會有阿靈王大人的遺骸。


    也許有足以改變未來的超凡能力……


    這一切的一切薑中天都在腦海之中構造了無數迴。


    但卻唯獨沒有想到這裏麵空無一物。


    當黃金棺槨完全打開後薑中天的內心也隨之一沉。


    他所幻想的一切都被徹底擊碎。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將身子探了出去看向了下方。


    黃金的棺槨之中空無一物。


    就連一根阿靈王的頭發絲都不複存在。


    仿佛棺槨之中本身就不存在任何東西。


    “混蛋!混蛋!!!為什麽是空的?!怎麽可能是空的?!!!”


    薑中天的咆哮甚至可以聽得到他嗓子裏的破音。


    對他和他的族群來說。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因為阿靈王的存在。


    但現在這個男人卻並不在棺槨之中。


    那他們這麽多年的堅持又算什麽呢?


    守墓人的怒吼迴蕩在空間之中。


    他在替守墓人感覺到不值。


    他們難道一直守護的就是這堆空氣?


    一旁的薑枝看著自己的主人陷入了癲狂之中忍不住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憤怒的薑中天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臉上罵道:“沒用的東西!你在看什麽?!你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薑枝被抽到了牆壁之上沒有任何反駁隻是看著薑中天的動作。


    男人憤怒的拿起鐵杖對準薑枝的腿部抽打。


    女人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餘怒不減的薑中天開始不停毆打地上的女人。


    似乎這才能發泄著他的不滿。


    感覺到無盡的委屈從自己的內心爆發。


    這個弱者將自己的屠刀揮起砍向了絕對不會反抗自己的薑枝。


    精疲力竭的薑中天最後也無力再揮動鐵杖隻能坐在洞穴之上看著下麵的一切。


    那枚空洞的黃金棺槨似乎是一張大笑的嘴正在嘲笑自己愚蠢。


    “完了……徹底完了……”


    薑中天坐在洞穴邊靠著牆壁。


    似乎他的人生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不對……有很強烈的能量波動……”


    被鐵杖打的癱軟在地的薑枝突然發話。


    薑中天朝著下方看去。


    原本平靜的湖水竟然在中心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水麵的旋渦帶動著水流開始朝著中心匯聚。


    原本停泊的兩艘小船開始不受控製的移動。


    船體行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所有人在晃晃悠悠的船上不得不蹲下身子生怕摔入血水之中。


    但兩艘船最最終還是在吸引力的牽引即將撞在了一起。


    冰原虎製造的那艘大船質量比塵南他們端坐的小船不知道要大多少。


    這讓兩艘船的速度完全不同。


    “想想辦法!船撞斷後咱們都要落水!”


    塵南衝著遠處的冰原虎大喊。


    他知道楚鈺和那個混蛋肯定不會管其他人的死活。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個曾經的同伴。


    冰原虎也不含糊在兩艘船距離足夠近的時候一口冷氣讓兩艘船上出現了一層寒冰甲板。


    兩艘船相互支撐這才稍微在狂狼之中穩住了身形。


    但血海之中的那個旋渦還在不停變大。


    現在已經從剛開始拳頭大小逐漸演變為了一人來寬。


    兩艘連接的船隻仍然不受控製往漩渦的最中心奔去。


    塵南看了一眼對麵的敵人一狠心大喊道:“先逃離這裏再算咱們之間的賬。”


    “不用離開這你們也活不了。”


    麵具男似乎並不買賬。


    麵對塵南的提議他選擇直接一腳踩斷了那層連接兩艘船的甲板。


    原本依附大船才算穩住身形。


    現在被麵具男擊碎連接處後讓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小船變得更加顛簸。


    “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麵具男的厲聲製止冰原虎的行為。


    大老虎明顯有些不痛快發出了低吼。


    但楚鈺沒發話它也不會有任何的動作或者行為。


    “管好的你的寵物。”


    “別這麽兇嘛,難怪它不喜歡你。”


    楚鈺輕輕摸了摸冰原虎毛茸茸的腦袋。


    這才讓原本針鋒相對的兩人他停止了爭鬥。


    塵南抓住船幫看向越來越近的漩渦後對薑太虛說道:“試試看能不能抓到棺材!那玩意被樹枝纏繞住,隻要能到達那裏就能迴到扶桑神樹之上。”


    道長和塵南對視一眼後就明白他想幹嘛。


    但隨著離心力越轉越快的小船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可能。


    “得找到點能夠改變船隻方向的東西,最好是能量足夠龐大的東西。”


    “貧道這裏有,不知道行不行。”


    林老道伸手開始在自己的懷裏摸索。


    薑太虛立刻知道自己的師傅要幹什麽。


    “雷管?您老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個時候哪裏還有時間挑三揀四?”


    塵南一把接過雷管幫助老道開始組裝。


    林老道伸手又從懷裏摸出了幾根雷管。


    但慌亂之中卻掉落出了一個與雷管相似的圓柱狀物體。


    但冰涼的圓棍剛一掉落就顯示出了與其他雷管截然不同的質感。


    “這是……”


    薑太虛一眼就認出了此物不凡。


    那種略微熟悉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伸手想要觸摸。


    但林老道眼疾手快立刻將它收迴到懷中。


    “趕緊做事,其他的少管。”


    林老道可不想再重那一晚的悲劇。


    一旦讓這玩意與薑太虛相遇很難說會造成什麽惡果。


    即使現在的他心智已經完全成熟。


    但是有了前車之鑒以後這個邪門的東西還是太過危險。


    “還沒好嗎?”


    小船距離棺槨越來越近。


    當然也遭遇血海產生的旋渦吸引力越來越強大。


    此時的老道已經完全組裝好了幾根炸藥並將它們都綁在了一起。


    “都準備好了!”


    “道長負責抓引線,我來看時機!”


    “怎麽抓?”


    “用手抓!”


    薑太虛一臉黑線的拿著雷管放入水中。


    另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拉住了引線頭。


    隻要自己啟動雷管可能就要送出去半條命。


    但這種髒活也就隻有自己能幹。


    “準備好!”


    塵南的手高高舉起隨時準備落下。


    張可心最後一次詢問道:“你有多少把握?”


    “一成沒有!”


    塵南的手已經落下。


    現在在距離黃金棺槨的最遠處。


    為了能留下足夠的可控距離塵南瞅準了目標預計了時間。


    爆炸從水底傳來。


    薑太虛按照經驗提前將雷管送入水底。


    即使如此他也低估了雷管的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波。


    這艘小船隻下先是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隨後氣浪伴隨著大量的氣泡開始朝上噴湧。


    小船連一秒鍾的時間都沒停留就被巨浪衝擊到了半空之中。


    塵南你伸手便拉住了張可心將她摟在懷裏。


    女孩伸手又拉住了嚴林。


    “死胖子!誰讓你放那麽多炸藥的!”


    “是我師傅配比的雷管,你要怪就去怪他!”


    薑太虛伸手一拽扯住了林老道的袖套將他死死拉住。


    “抓緊了!”


    此時的小船已經到達了最高點。


    但距離遠處的黃金棺槨明顯還有一定距離。


    “跳!”


    薑太虛腳步發力狠狠一蹬。


    原先的小船立刻發生了翻滾。


    塵南後麵起跳的力道明顯不足。


    道長身形一抖淩空伸出自己的鬼手一把便拉住了黃金棺槨的邊緣。


    林老道雙臂一較勁使出體術縱雲梯隨後也來到棺槨邊緣。


    “我夠不到!”


    塵南的身體已經出現了輕微的下墜趨勢。


    沒有足夠反作用力的支撐下男人根本飛不出去多遠。


    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拉著張可心與嚴林。


    “伸手!”


    薑太虛翻身跳下一把拉住了林老道的腳踝隨後衝著塵南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墜的塵南雙手合攏後死死纏住了薑太虛的手腕。


    林老道在上麵疼的呲牙咧嘴。


    腳踝吃勁的他上半身想要趴在棺材上就已經十分費力。


    現在老道的雙臂酸軟無力已經快要堅持不住。


    “放手吧,要不然大家都要玩完!”


    塵南看到上麵的老道已經十分吃力直到再這麽下去所有人都要掉入旋渦之中。


    “住口!誰都不許死!”


    薑太虛提起丹田氣開始嚐試起動用古神之力。


    原本酸軟的臂膀幾乎在一瞬間就充滿了力量。


    幹癟的黑褐色手臂立刻鼓起。


    巨大的肱二頭肌快速收縮似乎調動了身體所有的能量。


    “給小爺上去!!!”


    薑太虛鬼手一甩。


    原本無力的臂膀釋放出磅礴的動力。


    最下方的嚴林隻感覺自己像坐上了過山車一樣從底下被捧上了天。


    “救命!救命!!!”


    塵南三人順著軌跡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棺槨旁的樹枝之上。


    林老道的手指也已經到達了極限。


    師徒兩人眼看就要下墜的時候塵南猛然衝過來一把拉住林老道的包裹。


    裏麵的剩餘的雷管全部脫落進入血水之中。


    “用力!”


    塵南的腳步打滑就要跟著一起下落。


    張可心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杆。


    嚴林也跟著後麵拉著他的手臂才漸漸將兩人拉了上來。


    “你減減肥吧……算哥們求你了……”


    塵南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一旁的薑太虛想還嘴但是完全沒有力氣。


    倒是嚴林直接趴在黃金棺槨的邊緣對著下麵的血水大喊。


    “傑西卡!那是傑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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