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罪人末路


    族長很清楚大家的想法。


    所以聰明的他借由這次機會要狠狠敲打這幫心神不寧的家夥讓他們永遠臣服於阿靈王。


    這群愚昧無知的羊群需要的是牧羊人的指引。


    如果放任不管他們一定都會被狼群吞沒。


    守墓人們從來也沒感覺到這段路竟然這麽長。


    他們無數次望向出口但從沒感覺到這段路用自己的雙腳走過竟然這麽漫長。


    在擁擠的人群之間興奮的感覺逐漸被點燃。


    他們開始滿懷期待這次外出。


    這種禁忌之事隻有寥寥幾名被允許的欽點之人才能去做。


    他們隻能從外出之人的口中才能聽到關於外界的所有消息。


    那種隻存在於想象之中的畫麵讓他們更加滿懷期待。


    走在最前麵的薑太虛被武士們套上黑色布帶


    看不見道路讓道長走路也變得踉踉蹌蹌,但後麵擁擠的人群絲毫不給他停頓的機會,相互的推搡讓他順著人流開始朝著通道外蠕動。


    一絲絲光亮從通道口傳來。


    透過黑色的布帶光線也穿透了纖維進入了薑太虛的眼睛之中。


    在地底原本已經適應了黑暗的他隻能伸出手擋住這絲光亮。


    “這就是外界嗎……為什麽與傳說之中相差這麽多……”


    族人們急迫地從通道之中魚貫而出。


    但他們眼前出現的卻是一番讓他們感覺到詫異的畫麵。


    “綠草如茵的植被呢?高聳入雲的大樹呢?!為什麽這裏都是黃沙?!!”


    正如族人們驚唿的那樣。


    映入所有人眼簾的世界隻有漫天的黃沙飛舞。


    所有人都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仿佛這世界本不該如此。


    “你們很驚訝嗎?”


    原本被套住腦袋的薑太虛突然發出了聲音。


    似乎這一切他早就知道。


    自己的師傅所守護的那寸地點依舊維持著生機勃勃。


    但山腳之下早就已經是黃沙滿地。


    這雖然讓薑太虛驚訝但卻並未真正挑動其他的神經。


    這一切早就與他無關。


    漫天的黃沙並沒能阻止這個家夥找到迴到墓穴的路。


    薑太虛以超越常人的毅力迴到了墓穴之中。


    現在迴想起自己走過的路確實是讓人膽戰心驚。


    迴首望去原本的斷山之中除了除了黃沙一無所有。


    甚至連幹枯的河床內都覆蓋一層層的黃色灰燼。


    這表明即使隨著季節更迭即使斷山與陰影重合幹枯的河床也不會再被滋潤。


    換句話說阿靈王墓穴的風水已經被徹底解斷。


    再也不會有天選之人在這個時間段出生。


    薑太虛隻要被處刑守墓一族的唯一希望就會被斬斷。


    黃沙隨著狂風起舞遮蔽了所有人的視野。


    在遮天蔽日的黃土之中根本就無法分辨周邊景象。


    似乎外界本就如此。


    那些綠草如茵的世界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這世界發生了我們所有人都未曾預見的災難,你從外界迴來應該比我們都更了解這些。”


    族長的話並沒有讓薑太虛感到觸動。


    他隻是扭過頭問道:“處刑的場地就在這裏嗎?”


    “真是無趣的人。”


    族長看著在黃沙上狂奔的族人。


    他們的心力還未耗盡。


    任由他們繼續尋找所謂的希望。


    無功而返的他們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薑太虛作為將死之人早就沒有了當時的尊敬和害怕。


    他知道這個披著碩大鬥篷的族長無非也就是個常人。


    “守墓一族不可能永遠束縛在地下為阿靈王守墓。”


    “這麽大不敬的話您老人家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薑太虛有些詫異族長的轉變。


    但族長的坦誠相待卻讓他放下了幾分戒備與其攀談起來。


    “看看這群族人,看看他們眼中的失望和落寞。”


    族長指了指遠處狂奔的族人。


    體力耗盡後他們隻能倒在黃沙上仰麵朝天大口喘氣。


    從未見過的太陽直射眾人的皮膚。


    那種本身暖洋洋的感覺讓他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感覺。


    但遍地黃沙卻帶來了絕望。


    黃沙被太陽照射後散發出了超越人體的溫度。


    躺在上麵一會便感覺到皮膚被灼傷。


    守墓一族麵對鋪天蓋地的黃沙感受到的隻有死亡。


    “他們的失望從來就不是我帶給他們的,是他們自己想要逃脫命運的強烈意誌。”


    “沒錯,這不是因為你,但你卻需要肩負起他們的希望和夢想。”


    族長轉身看著薑太虛說道。


    “你出生在斷山重連枯水倒流之日,你就是天選之人,就是阿靈王選擇的天選之人,你需要帶領族人們走出這裏拯救我們的命運。”


    “這不是我的責任。”


    薑太虛搖了搖頭。


    他連自己的姐姐都救不了又談何去拯救這麽多人。


    “這就是你的責任,你現在就在履行自己的責任。”


    族長指了指遠處的十字架說道:“那就是你最後的歸宿。”


    “你一開始就準備這麽做?”


    薑太虛看向遠方碩大的十字架。


    看樣子族長準備把自己捆在那上麵行刑。


    “我說了,這是你的責任,你正在履行它。”


    薑太虛突然意識到。


    自己根本就沒有改變任何人的命運。


    族長從來就沒有奢求過他能把聖遺物帶迴來。


    作為工具的薑太虛隻要探尋到聖遺物的下落就已經足夠。


    而所謂的處刑隻是族長用來約束並且和族人爭明的一個手段而已。


    “天選之子也是你杜撰出來的誆騙大家的手段嗎?”


    “天選之子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你確實是阿靈王預言中的那個人,但我卻不相信你能解放守墓一族。”


    族長將手中的鐵杖往地上狠狠一杵。


    瞬間能量波浪以他為原點開始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黃沙之間結構鬆散且留有縫隙。


    能量在其中遊走後傳遞到每個族人的腳底之上傳來了海浪般的感覺。


    能量的波浪順著黃沙開始往更遠處傳遞。


    即使已經非常微弱但遠方的人還是可以感覺得到這種驚心動魄的能量感。


    在沙丘之上一個正在啃食骨頭的家夥在感受到這股能量的瞬間便從沙石上跳了起來掀開了自己的兜帽。


    那是一張黝黑的麵龐。


    在太陽的灼燒下甚至可以看到皮膚因為幹涸而蛻下的死皮。


    男人的左眼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從眉毛下貫穿。


    這傷口明顯是刀傷。


    傷口附著在眼皮上讓男人的視力永久性受到損傷。


    長長的灰白色的頭發從耳旁垂落


    看的出來這個兇狠的家夥不修邊幅而且絕不好惹。


    男人將口中長長的骨頭扯出扔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腳。


    即使黃沙被太陽灼燒的滾燙也沒能讓其的腳掌感覺到絲毫疼痛。


    男人拉了拉自己的盜賊服讓領口打開散發熱量。


    仿佛剛才的能量讓他感到焦躁難耐。


    一旁裹著頭巾的小弟問道:“老大,您怎麽了?”


    “守墓一族出動了,這股能量絕對是從墓穴的方向傳來的。”


    男人的獨眼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盜賊們聽到這話立刻開始歡唿雀躍。


    但獨眼盜賊很快就讓自己的手下保持安靜。


    “老大!咱們終於熬出了頭!找了這麽多年阿靈王的墓穴終於有了眉目!咱們要發財了!”


    “蠢貨!財寶的價值隻能用這些東西衡量。”


    獨眼男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瓶。


    裏麵的劣質酒水隨著晃動在玻璃瓶內產生了豐富的泡沫。


    “我們知道!老大想要的是那支令旗!”


    盜賊們從來就沒有忘記他們的目標。


    獨眼男人想要的東西從一開始就很明確。


    這也是盜賊們人盡皆知的事情。


    “那支令旗歸我,其餘的財寶和陪葬品你們愛怎麽分就怎麽分。”


    獨眼男人的話立刻感染了所有的盜賊。


    空氣之中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盜賊們將手中的酒瓶高高舉起對準了日光一起幹杯。


    在飲下剩下的所有烈酒後終於迎來了進軍時刻。


    為了給大夥鼓舞士氣獨眼男人特意強調了阿靈王墓穴之中有多少多少閃閃發光的寶藏。


    仿佛他真的見識過這些東西一樣。


    狂沙之中這群孤魂野鬼漫無目的地開始遊走。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挖墳掘墓。


    在這片黃沙之中盜賊們騎著駱駝開始朝著能量的擴散點狂奔。


    即使烈日當空也未能阻擋這股欲望。


    在黃沙的另一頭薑太虛已經被綁上了處刑架。


    這碩大的十字架像是特意為自己定做的一樣高高被豎立在黃沙堆砌的沙丘之上。


    薑太虛被族人們戴上了象征罪惡的荊棘之冠。


    荊棘的尖刺刺痛著他的額頭。


    鮮血順著他的額角開始往下滲。


    看著自己被釘在十字架的樣子真是滑稽。


    當初在夜雨山莊時候麵對荊棘觸手們都沒能讓自己這麽狼狽。


    現在竟然被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綁在十字架上抬了起來。


    隨著十字架不斷被抬起。


    薑太虛眼中族人的樣子越來越渺小。


    就像是俯視眾生的上帝在觀察自己的子民一般。


    看到這些芸芸眾生薑太虛突然感覺到有些悲哀和好笑。


    自己曾經多想像傳說中一樣拯救這些人。


    但到頭來還是被綁上了十字架。


    十字架足足有三層樓房那麽高大。


    被綁在頂端的道長向遠方眺望。


    那一望無際的黃沙吞沒著周圍一切生機。


    自己也要葬身黃沙之中嗎?


    這應該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薑太虛閉上眼睛開始迴憶小時候的場景。


    自己和姐姐偷偷溜出來後的斷山和現在的場景截然不同。


    到底是因為什麽摧毀了這裏的一切?


    “我是傀儡……是阿靈王的傀儡……是負責找迴聖遺物的傀儡……我是戴罪之人……但我……但我也想……也想活下來啊……”


    十字架被樹立後族長開始訓斥那些痛哭流涕的愚蠢族人。


    這些在黃沙上狂奔的家夥們耗盡了體力躺在地上掩麵哭泣。


    遮天蔽日的黃沙帶來的絕望之情讓他們陷入了無窮的絕望之中。


    天選之人就要被處刑。


    一直向往的外界連一抹綠色都不曾存在。


    甚至在這裏的灼熱感覺還不如在墓穴之間的陰冷要讓人舒服。


    內心的希望被徹底擊碎後族人們開始掩麵哭泣。


    這聲音越來越大響徹天際。


    內心在地底壓抑許久的衝動終於得到釋放。


    族長很快就嗬斥了這幫無用的族人。


    從巨大的悲傷中脫離出來以後他們就明白了該做的事。


    就像是族長當時所想的那樣。


    羊群不需要存在的意義。


    它們需要的隻是牧羊人而已。


    很快族人們就開始在族長的要求和安排下開始進行處刑的前奏儀式。


    聖火在沙丘之上點燃。


    這裏的溫度比地下高出許多。


    點燃火堆並沒有那麽費力。


    當火焰拔地而起時所有人的臉都被映紅。


    族長站在沙丘之上舉起鐵杖。


    火焰迅速從火堆開始朝著十字架蔓延。


    所有族人都被這超自然的力量所震驚。


    他們知道族長神通廣大但也被這一幕弄得瞠目結舌。


    火焰相互交織在十字架下匯聚並且不斷往上攀升。


    薑太虛看著腳下的火焰頗有種聖人赴死的感覺。


    道長的雙腳已經感受到了火焰的溫度。


    那條火蛇像蟠龍一般纏繞著十字架已經接近道長的腳踝。


    薑太虛往遠處眺望突然看到一隊人馬正在由遠到近快速接近。


    道長突然有些緊張但也有些激動。


    他努力睜大雙眼想向遠處張望。


    但頭顱的抬升導致了荊棘之冠刺入了血肉之中。


    血液順著荊棘滴落到道長眼中。


    血液中的鹽分蟄的他淚水直流。


    但男人依舊向遠處眺望。


    難道是……塵南他們?


    道長心裏咯噔一聲。


    他很怕這群傻子過來送死。


    族長的能力現在尚不明朗


    如果貿然接近很大可能會全軍覆沒。


    但薑太虛的內心中卻又無比希望這群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這種矛盾的心理隨著遠處的人馬越來越近而逐漸明朗。


    守墓一族很明顯也聽到了遠處的駝鈴聲。


    族長驚訝之間猛然停止行刑站在沙丘之上朝著遠處望去。


    黃沙飛舞之間隊伍已經來到切近。


    為首一人橫刀勒馬大笑著看著這幫跪倒在黃沙之上虔誠的信徒。


    “守墓一族的各位別來無恙!我林巢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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