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蘇言心中再怎麽絕望,也隻能無奈認命。


    有裴天虎在身旁跟著,他沒有絲毫跑路的可能性。


    隻能懷揣著絕望的心情,在裴天虎的陪同下迴到皇宮,


    雲曌正在禦花園,坐在涼亭下,一邊喝著茶,一邊批閱奏章。


    蘇言站在涼亭外,根本不敢靠近,訕笑道,“臣蘇言,見過陛下……”


    雲曌頭也不抬,仍麵無表情批閱奏章。


    連看都沒有看蘇言一眼,眉宇間也看不出喜怒。


    蘇言的心中更加慌張,咕嚕吞了口唾沫,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小心翼翼再次重複,“臣蘇言,拜見陛下……”


    雲曌這才緩緩抬頭看向蘇言,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蘇言,你過來。”


    蘇言已經感受到雲曌身上的殺意,但也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


    “陛下,怎麽了?”


    雲曌眯著眼睛,輕輕一嗅,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意。


    “果然,和朕想象中的氣味一模一樣。”


    蘇言怔了怔,不解道,“什麽氣味?”


    “騷狐狸味!”


    雲曌的貝齒間,吐出殺氣騰騰的四個字。


    隨即猛然抽出佩劍,勢如驚雷般,狠狠刺向蘇言。


    蘇言已經預料到,這個母老虎知道自己昨夜留宿於萬花苑,今早肯定不會輕易繞過自己。


    但是,自己這幾天來,幫雲曌立了不少功勞,也展現了自己的能力。


    作為一國之君,她也不會因為這種非原則性的問題,輕易殺死自己這個能臣。


    麵對雲曌這殺意肅然的一劍,他嚇得心髒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但還是緊緊咬著槽牙,強行壓製住自己的求生本能,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仿佛任由雲曌一劍刺穿自己的頭顱。


    如蘇言所料,雲曌並沒打算真的殺他。


    劍鋒懸在他的額頭,劃傷了半寸皮膚,流淌下一滴滴猩紅的鮮血。


    雲曌死死瞪著蘇言,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一字一字咬牙切齒道,“你為何不避?”


    “因為不懼。”


    蘇言仍麵不改色,淡然道,“臣一未觸犯王法,二未背叛陛下,三未傷天害理,心中坦坦蕩蕩。”


    “但是,臣早就說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臣作為前朝餘孽,現如今仍能苟活性命,全仰仗陛下天恩浩蕩。”


    “如果陛下想要取走,臣願隨時將命奉還給陛下。”


    雲曌氣得嬌軀微微顫抖不停,冷聲道,“還敢嘴硬?”


    “你身為朝廷命官,昨夜卻在萬花苑嫖妓宿娼,夜宿青樓,敗壞朝廷顏麵,該當何罪?!”


    蘇言淡淡一笑,從容道:“臣昨日,確實去了萬花苑喝酒不假。”


    “那是因為臣在街上遭人羞辱,觸及心傷,所以想借酒消愁。”


    “臣也確實不小心在萬花苑喝得大醉,在那裏睡了一夜。”


    “但是,臣是一個人睡在雅間中,並未行淫穢之事。”


    “如果這樣都算是敗壞朝廷顏麵,臣願將性命獻於陛下,維護朝廷尊嚴。”


    “你……”


    看著蘇言這從容淡定的樣子,雲曌的怒氣緩和些許,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她確實聽人報信說,昨日傍晚,蘇言在街上遇到了帶刀侍衛張凱之子張誌明,遭到好一番羞辱。


    若不是裴天虎及時趕到,興許還要被逼迫當街向張誌明磕頭。


    難道說……蘇言真的隻是借酒消愁,不慎喝醉,所以才留宿在萬花苑?


    “別動。”


    雲曌眯著眼睛,湊到蘇言的麵前,將麵頰貼於蘇言身上,仔細輕嗅他的衣裳。


    隨即臉色再次陰冷下來,冷聲道,“若真如你所說,你昨夜是一個人過夜,為何身上卻有女人的胭脂氣味?”


    蘇言無奈笑道,“陛下,臣實在是冤枉。”


    “萬花苑是煙花之地,盡是濃妝豔抹的風塵女子。”


    “平日裏,那些風塵女子,也經常在雅間裏過夜,胭脂的氣味早已滲入床單被褥之中。”


    “臣在那雅間睡了一夜,身上自然難免要沾染些許氣味。”


    隨即,蘇言又正色道,“臣昨夜睡覺的時候未曾寬衣,貼身衣物上肯定沒有沾染到胭脂的味道。”


    “如果陛下不信,臣這就將貼身衣物脫下來,讓陛下親自一嗅,以證明清白!”


    聽聞此話,雲曌俏臉微微一紅,沒好氣道,“放肆,誰要聞你的貼身衣物?”


    “也罷,既然你如此言之鑿鑿,朕便信你一次。”


    “不過,你剛剛受封吏部侍郎,便因醉酒而錯過早朝,也是失職之舉。”


    “朕罰你三個月的俸祿,迴頭交到戶部,小懲大戒。”


    “別耽擱時辰,速速去吏部報道吧。”


    蘇言點了點頭,鄭重道,“謝陛下!”


    待到離開禦花園,蘇言才如釋重負出了口氣。


    額頭的傷口隱隱作疼,雙手仍心有餘悸地顫抖不停。


    他真是佩服自己的大心髒,扯起謊來竟然能如此從容自然。


    但凡露出一丁點破綻,估計這會已經被拖到敬事房淨身了。


    蘇言心中暗暗思忖:“這次能度過一劫,屬實算是我運氣夠好。”


    “以後,可千萬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


    “隻是……雪姬姑娘那邊,該怎麽辦呢?”


    自己已經花了一千兩銀子,說好要給她贖身。


    問題是,自己能把她安置到哪裏去?


    現在住的這個破營院,肯定是不可能。


    過兩天,就算搬去吏部侍郎的府邸,那也是雲曌賜給自己的。


    按照這個母老虎的脾氣秉性,肯定會暗中派人監視自己。


    萬一事情敗露,非但自己百口莫辯,罪責難逃,隻怕雪姬姑娘也性命難保。


    看來,接走慕容雪姬的事,隻能從長計議了。


    蘇言的心中,再次堅定了兩個信念。


    第一,自己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盡早恢複自由之身。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雖然他現在一無所有,但是若能換取自由之身,他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第二,自己即便短時間內不能脫身,也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不擇手段地搞錢。


    錢,不是萬能的。


    但沒錢,真心是萬萬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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