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括雙手變幻成雙劍,直接就衝了上去。寒書謠立即抽身閃躲,鹿括也馬上追了過來。


    隻見那兩人身形如電,動作迅猛異常!鹿括的手劍猶如閃電般疾馳而出,其招式淩厲至極,令人目不暇接。他先是一劍猛然刺出,打算直取對方要害;緊接著又是一劍補上,封住了對手可能的退路,攻防之間轉換自如,毫無破綻可言。


    而伴隨著他們激烈的交鋒,隻聽得“鐺鐺”之聲不絕於耳,那是劍身與陣法相互撞擊所發出的清脆響聲。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能夠震碎周圍的空氣一般,火花四濺之中,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一路追逐到大殿正中央,寒書謠隻是偶爾抵擋,她手上甚至沒有帶劍,僅僅依靠兩指做出陣法。


    在旁人眼中,鹿括的每一次攻擊皆精準無誤地落在寒書謠的陣法之上,寒書謠必須即刻施展陣法,方才能避免自身受傷。表麵上看,似乎是鹿括占據優勢,但事實並非如此。鹿括的每一次出招,都能察覺到寒書謠陣法的堅不可摧,一劍揮出,陣法竟會引發靈力的波動,這是唯有當陣法達到一定強度時,才會出現的靈力外溢。


    這還僅僅隻是防禦,鹿括不敢想象,如果對方徹底向自己發動攻擊,那會是怎樣的場景?


    他不由得興奮起來了。


    鹿括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寒書謠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腳下——孟初的陣法自地麵而生,寒冰凍住了他的雙腿,令他動彈不得。


    當他驚訝地向周圍看去,這才驚覺自己中計了!


    來自仙門的六道弟子分別站在他的六個不同方位上,每一個人都使用著不同的陣法。除開孟初困住鹿括的那個陣法外,其餘陣法皆以主人為中心,不同色彩的靈力一路蔓延,直抵鹿括腳下。


    鹿括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他右手猛地一揮,附著於雙腿的冰瞬間消散。他正欲行動,卻驚訝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後背已然貼滿了符紙。須臾,鹿括頓感仿若有一尊巨大的神像沉沉地壓在自己身上,不僅因為那重量令人難以承受,而那虛無神像的佛光更是炙烤得他苦不堪言。


    可畢竟是請來的神像,其威懾力還遠遠比不上真正的神明。對付這種東西,鹿括易如反掌。很多自以為是的修行者都喜歡對他使用這一招。


    眼見鹿括徹底釋放出全身的魔氣,洶湧襲來的魔氣直接將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尊神像吞噬,連同後背的幾張符紙也被火焰燃盡。


    剛慶幸於逃脫神像的壓迫,鹿括再次迎來了新的對手——於奕。於奕的陣法十分簡單粗暴,是從半空的小型陣法中伸出來的粗大鐵鏈,鐵鏈牢牢地將鹿括捆綁起來。這一次,鹿括終於忍不住了……


    他猛地一下將身上的所有鐵鏈震碎,接著衝眾人大喊道:“你們幾個,沒完沒了了是吧?!”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的。


    鐵鏈陣法的能力在眾多束縛類型的陣法中,都算不上是特別厲害的,於奕選擇使用這個陣法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要羞辱一番鹿括。


    他做的很成功,鹿括確實已經怒了。就在鹿括盯準一臉壞笑的於奕想要發動攻擊時,沈煜又將他困在原地。


    鹿括已經變得很不耐煩了,他寧願幾人合力出招,也不願意像這樣一次又一次被他們用一些低級的法術束縛住。


    正當鹿括想要像前幾次那樣將沈煜的陣法打碎時,這次卻不一樣了……


    此時此刻,六人的靈力在他腳下匯合,整座宮殿的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陣法,由不同的陣法組合,用不同的靈力構成。


    鹿括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規模的陣法。陣法散發著耀眼的六色光芒——是來自沈煜的紅色、來自孟初的藍色、來自於奕的金色、來自簡寧的青色、來自寒書謠的綠色和來自霍祺巫的紫色。


    六色光芒一同閃耀著,即便六人尚無一人發起進攻,但陣法天生攜帶的威壓已經將鹿括壓得直不起腰了。


    緊接著,簡寧再度在這個陣法之上疊加另一個陣法,是先前她曾使用過的天升地降之術。如今,同伴們同意她再使用這個陣法了。


    刹那間,鹿括隻感覺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朝自己襲來,原本強烈的威壓的力量瞬間像是放大了十幾倍。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腦子裏不斷響動一般,震得自己頭昏腦脹。


    他努力想要找到自己的節奏,但他的敵人是不會允許的。


    寒書謠深思熟慮後認為,絕不能再給鹿括任何發動攻擊的機會。鹿括的出手方式變幻莫測,令人難以捉摸,他們無法預判他下一步究竟是會出招、逃跑,亦或是使出何種招式。於是,寒書謠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就是從降魂陣法成型的那一刻起,讓鹿括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


    接下來,就是他們的反擊時間了。


    首先是於奕,他手指一抬,空氣中瞬間出現數道寒光朝著鹿括射去,鹿括此刻正被降魂陣法的威壓壓製著,根本動不了身。即便他拚盡全力想要躲開,於奕的劍光可是有追蹤敵人的功效,最終也還是一一落在了鹿括身上。


    於奕並不急著一招弄死鹿括,他更享受鹿括吊著一口氣,垂死掙紮的模樣,所以刻意收了力。但其他人就沒有像於奕一樣的顧慮了,餘下幾人在同一時刻發動進攻,且每個人的招式都是致命的程度。


    五道來自不同方向的璀璨光芒,如流星般轉瞬即逝,徑直朝宮殿中央疾馳而去。靈力轟然相撞的刹那,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場上頓時彌漫起一片白霧。


    整座宮殿也都因為這股強大的靈力之間的激烈碰撞而劇烈顫抖起來。地麵瞬間出現了一道道如蛛網般蔓延開來的裂痕,仿佛大地被撕裂一般;而四周的牆壁,則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不斷有碎屑和石塊從上麵剝落下來,紛紛揚揚地灑落一地。


    好在有玹唳的陣法保護,孫南宥才不至於受到那撞擊的餘波影響,隻不過……那個後來繼位的年輕國君看上去似乎很不好。


    “結束了嗎?”白霧還未散去之時,眾人便已然上前,看見魔族猙獰可怖模樣的屍體還留在大殿中央,孟初在人群中開口。


    沈煜輕聲“嗯”了一聲,便不再迴應。


    眾人於是鬆了一口氣。


    隻有孫南宥知道,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經過霍祺巫的治療,檀之逸很快清醒過來。鹿括已經死了,沒人再會來壓迫餘國的百姓了,檀之逸對此很是感激,情緒激動到甚至想要下跪向眾人道謝。


    幾人連忙攔住他,並道這隻不過是他們一行人的此番前來的任務罷了。檀之逸提出要為眾人大擺宴席以表感謝,孟初又以如今餘國經濟蕭條,君上應以民為首婉拒了。


    這麽一來二去,檀之逸竟想不出該如何感謝他們了。


    直到這時,寒書謠才緩聲開口:“若君上執意要謝我們,那不如將昔日國師大人的法寶賜予我等吧。”


    檀之逸是認識寒書謠的,一聽到她都這麽說了,肯定是一口答應下來的。


    當再次踏入祿星閣之際,此地已然因為無人問津而盡顯蒼涼。


    簡寧忍不住開口向那帶路的宮人詢問起此處究竟發生了何事。隻見那宮人麵色凝重,深吸一口氣之後,便將此間所發生的慘絕人寰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原來就在他們那天離開後不久,鹿括就來到祿星閣找麻煩。然而,當他踏入此地之後卻未能如願以償找到自己想要尋找之人。而此時,知曉鹿括與眾人糾葛過往的小童子見到此景,頓時怒不可遏,徑直衝上前去欲要將鹿括驅趕出去。


    可誰曾料到,鹿括見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已然落空,且又被一個小小童子如此冒犯,當下也就不再偽裝掩飾,瞬間兇相畢露。他手起刀落,眨眼間便將那小童子殘忍地開膛破肚!可憐那小童子,原本還是一張稚嫩無邪的麵龐,轉瞬間竟已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祿星閣上下所有人皆未能幸免於難,就連國師符傾歡也慘遭他的毒手,命喪黃泉。


    簡寧靜靜地聽著宮人口中所述說的這些話語,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昔日裏小童子那張天真爛漫、充滿朝氣的可愛臉龐。想著想著,淚水便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再也無法抑製地奔湧而出,順著臉頰不停地滑落下來。


    霍祺巫見狀連忙安慰簡寧,其餘幾人也都沉默不語,臉上一副哀傷的表情。


    寒書謠沒有心思理會他們,自顧自走進屋內翻找起自己想要的東西。她這樣的舉動讓簡寧不禁覺得有些生氣,簡寧不理解寒書謠為什麽這麽冷漠,此刻就連平日裏不太正經的於奕也都識趣地不語,寒書謠怎麽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簡寧沒有開口,她想到寒書謠無情道弟子的身份,內心慶幸好在自己沒有變成那樣的人。


    寒書謠那邊很快結束了,她將自己挑選出來的法寶分配給幾人,甚至就連孫南宥也有份。他伸手一看,發現那是助力修行的丹藥,還是最基礎的。


    當簡寧接過寒書謠遞過來的一大堆籙卜道進階法術的經書時,原本滿含淚水的眼睛瞬間呆住了。先前因為塵蒔一直給她看姒泠上仙的高階法術的經書,導致簡寧的很多難度較低的陣法都不太穩固。她沒想到寒書謠竟然會發現她這點。


    頓時覺得又感動又好笑。剛才對寒書謠的一點點偏見瞬間就消失不見。


    臨走前,寒書謠還記著之前調查的那件事,她停下腳步,問那宮人道:“那個丞相的義子,如今怎麽樣了?”


    宮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寒書謠說的是誰,於是連忙迴答道:“仙人問的可是馮丞相的義子?那人是盛國來的奸細,早在公主遇害的晚上就跑了。”宮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鄙夷,不過這些都不是寒書謠在意的。


    她隻需要知道那個奸細是誰就夠了。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夜風唿嘯,吹得玹唳瑟瑟發抖,於是趕忙靠得離孫南宥更近些。


    檀之逸是打算再留他們幾天的,但考慮到隊伍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很樂意再待在皇宮裏,於是在寒書謠提議下,他們就趁著夜色偷偷溜了出來。


    路上,一行人都不說話,或許是在思考,也或許是懶得迴答。


    此刻仍是在春節,年也還沒過完。大街上雖因鹿括昔日的壓迫而空無一人,然而家家戶戶門前高懸的紅燈籠,以及自他人院中傳過來的歡聲笑語,無一不在提醒眾人這個節日的特殊。


    眼見還是無人開口,簡寧發言了:“既然咱們還在京城,不如就跟著我迴家吧!我也很久沒有迴家看看了……”


    “你家?”於奕在風中側頭去瞧簡寧。


    “怎麽?大家都不說話,難道是不願意嗎?”不知為何,分明是剛剛才打了場勝仗,眾人的臉色卻比來之前更差,簡寧還是有意想要打破這個沉重的氛圍的。


    “在下方才不是有說話嗎?女俠莫非是故意不理在下?”這時也依舊隻有於奕迴答她。


    於奕悄然朝她靠近,想要質問對方,卻被簡寧不耐煩地瞪了一眼。


    “隨便吧,”玹唳朝手心哈了好幾口熱氣,“隻要不是睡在大街上就行。”


    得到第一個人的肯定迴答,簡寧雙眸不禁亮了亮,接著,她又將目光投向玹唳身邊的孫南宥身上,“孫師兄,你覺得怎麽樣?”


    孫南宥正為隊伍中這詭異的凝重氣氛感到疑惑,簡寧冷不丁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思考,孫南宥微微頷首,“我覺得可以……”


    “那好,咱們即刻啟程吧!”簡寧麵露興奮神色,雙眸在燈火映照下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於奕叫住她:“怎麽孫師兄同意了就要走?不再問問旁人嗎?女俠可是還沒問過在下呢。”


    簡寧白了他一眼,“少數服從多數的道理,於少俠莫非不懂?”


    “哦?”於奕一聽這話,笑意更深了,“不就隻有三個人嗎?何來多數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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