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小隊所在的陣地。


    亞門鋼太郎握著手中的大刀麵色複雜。


    他眉頭緊鎖,臉上似是快意又似是悲傷。


    在亞門鋼太郎的身前,靜靜地躺著神父多奈托那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鮮血染紅了地麵,也將亞門鋼太郎手中的大刀沾染得猩紅刺目。


    幾滴濃稠的鮮血順著刀刃滑落,滴落在地上,濺起細微的血花。


    亞門鋼太郎輕輕地唿出一口溫熱的氣息,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眼前這具熟悉而又陌生的軀體。


    他內心情緒翻湧,眸中閃過一絲抹不去的悲傷之色。


    神父吃掉了所有的孤兒,唯獨留下了亞門鋼太郎一人。


    他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可惜似乎這個問題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亞門鋼太郎雙目低垂,正當他暗自神傷之時。


    神父的屍體忽然化作了一攤古怪的血肉緩緩消失在了原地。


    亞門鋼太郎見此微微一愣,沉默良久之後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澀笑容。


    “看來是我想多了,你還沒那麽容易被殺掉........”


    另一邊,瀧澤政道看著歡唿的眾人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這一切好似都有些不真實。


    之前對於死亡的恐懼在戰鬥之時通通消失,現在戰鬥結束了他反而有些不太適應。


    瀧澤政道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庫因克。


    上麵沾染的些許雪花已經融化成水,濕熱的感覺從戰術手套之上傳來。


    他有些愣愣的喃喃自語道:“我活下.....來了?我活下來了!”


    “哈...哈!”


    喉結上下滾動發出齒輪卡殼般的聲響,他斷斷續續的笑了幾聲,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


    而真戶曉則靠在一旁的牆壁之上休息著。


    她原本整齊的短發變得淩亂不堪,幾縷發絲粘在滿是汗水和血汙的臉頰之上。


    真戶曉突然感覺到了什麽,扭頭向著街道盡頭處望去。


    上杉越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周圍的搜查官見到他之後十分驚訝,立馬恭敬的問候道。


    “上杉大人!”


    “上杉先生!”


    如果說有馬貴將是不敗的搜查官,那麽上杉越現在就是最強的搜查官。


    他g成立有史以來第一個單人驅逐sss級喰種的搜查官,堪稱史無前例。


    有馬貴將也隻是擊退了不殺之梟。


    而上杉越的戰績比起他來說更加輝煌,擊退獨眼之梟,驅逐不殺之梟,最強搜查官實至名歸。


    上杉越點了點頭迴應了他們,隨後便看向了不遠處的真戶曉。


    走到真戶曉身邊之後,上杉越看著她的臉龐輕笑一聲調侃道。


    “沒事吧,看起來有點狼狽啊。”


    真戶曉抬眸,映入眼簾的是毫發無損、神采奕奕,還有心思在這裏插科打諢的上杉越。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原本緊繃的神色也在這一瞬間徹底放鬆了下來。


    她原本還滿心擔憂,想著關心一下上杉越的狀況。


    可瞧見他這副活蹦亂跳的模樣,瞬間覺得自己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了。


    真戶曉一臉平靜的說道。


    “哪能跟您上杉大人比,驅逐了那麽多厲害的喰種,還能毫發無傷。”


    上杉越一本正經地將左手伸到真戶曉麵前,臉上的表情嚴肅得仿佛在宣布什麽重大事件。


    “誰說我沒受傷了?你仔細瞧瞧,為了砍那些喰種,我這手都快腫成豬蹄啦!”


    真戶曉聞言,低頭看了看上杉越那隻隻掉了一點點皮的左手,滿臉都是無語的神情。


    突然,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壞笑。


    然後迅速伸出手直接把那點皮給薅了下來。


    “哎呦,你幹嘛!”


    上杉越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收迴左手,有些驚訝的說道。


    真戶曉雙手環抱在胸前,微微揚起下巴,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傲嬌模樣。


    潔白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即使身著製式的硬質戰鬥服依然無法掩蓋她出眾的身材。


    上杉越麵露無奈之色,靜靜的望著真戶曉。


    就在他愣神之際,真戶曉邁開步伐像是一隻小貓般敏捷的鑽入他的懷中,兩隻手緊緊抱住上杉越厚實的臂膀。


    滾燙的體溫順著戰鬥服傳來,一股溫暖的感覺襲來。


    真戶曉貼在上杉越胸膛之上聆聽著他心髒跳動的聲音。


    上杉越的心跳聲很有力,猶如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一般。


    紛亂的雪夜之中,雪花如鵝毛般紛紛揚揚的飄落。


    硝煙彌漫的戰場之上,兩人緊緊相擁。


    上杉越用濕巾輕輕的為真戶曉擦去臉上的汙漬,他雙眸深處忽然殺過一絲刺骨的殺意,對著身前的真戶曉輕聲道。


    “稍等一會,我去宰了剛才襲擊你的那個家夥。”


    舊多二福這個家夥也沒什麽用,既然敢礙事,那就一並宰了。


    真戶曉聞言還未來得及反應,隻感覺身前的上杉越好像變為了泡影般消散。


    她的睫毛在硝煙中輕顫,緩緩睜開雙眸。


    上杉越的身影依舊在眼前,隻是再無一絲一毫的熱量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真的是..........”


    .............................


    “可惡啊,真該死!”


    舊多二福麵目猙獰。


    此刻,他原本筆挺整潔的白色西服早已變得殘破不堪。


    他的身軀之上,赫然散布著三道觸目驚心的爪痕。


    其中,腹部的那道傷口最深,汩汩流淌出的鮮血肆意蔓延,迅速將那件白西服浸染成一片猩紅之色。


    而另外兩道傷口雖然相對較淺,但同樣在不斷地滲出血液。


    盡管身負重傷,舊多二福卻不敢有絲毫停歇,依舊拚命地朝著前方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他還不時疑神疑鬼地扭頭環顧四周。


    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太刀,這把庫因克如今成為了他唯一的倚仗。


    “那融於暗影之中的烏鴉,實在是太棘手了!”


    想起之前遭受過墨菲斯特接二連三的猛烈襲擊,舊多二福臉上露出幾分深深的忌憚之色。


    經過這幾番交手,他總算大致摸清了對方所擁有的特殊能力——能夠隱匿於黑暗之中,如同鬼魅一般神出鬼沒。


    然而,即便知曉了敵人的底細,似乎也無濟於事。


    畢竟,此時此刻正值深夜時分,周遭皆是無邊無際的濃重黑影。


    這些陰影宛如天然的屏障,讓墨菲斯特得以輕易藏身其中,令人防不勝防。


    此刻的墨菲斯特就像一個善於玩弄獵物的狡猾獵手,靜靜地蟄伏在黑暗深處,伺機而動。


    它那雙閃爍著寒光的利爪,時刻準備著撕裂舊多二福的血肉之軀。


    墨菲斯特麵板上的實力評級隻有a+,但實力評級不代表一切,畢竟評級隻是基礎數值的體現。


    真正令人棘手的是墨菲斯特隱入黑暗的隱匿能力以及那雙二勾玉寫輪眼。


    完全催眠舊多二福,目前墨菲斯特還做不到。


    但控製他一瞬間還是沒問題的,在戰鬥之中哪怕一絲一毫的失誤也是致命的。


    “clown(小醜),我打賭你一定死的很慘!”


    墨菲斯特壞笑一聲,一臉戲謔的看著舊多二福。


    舊多二福兩條腿怎麽可能跑得過在空中飛翔的墨菲斯特,墨菲斯特一鴉就能夠給舊多二福單刷了。


    它單純是吊著玩舊多二福,順帶等待上杉越的到來。


    舊多二福自然也知道墨菲斯特究竟在等什麽,他心中不斷思索著破局之法。


    帆糸蘿瑪多半已經被上杉越宰了,神父不知所蹤,以他的精明程度就算來幫忙也大概率是分身根本解決不了他目前的困境。


    略微一思量舊多二福不由得有些絕望。


    20區被列為特別警戒區,這裏也根本沒有什麽民眾,他想要將水攪渾的想法也根本無法實現。


    墨菲斯特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隨即便飛速從陰影之中竄出,鋒利的鳥喙徑直朝著舊多二福刺去。


    舊多二福一早就警惕著墨菲斯特的襲擊,他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側身一轉便朝著一旁的巷口跑去。


    他剛剛走進巷口,一把冰冷的炮管便抵在了他的腦袋之上。


    上杉越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舊多二福麵前,許久未使用的毀滅者再次出現在他手中。


    舊多二福臉上冒出幾分冷汗,意識到目前的處境他立馬雙手舉高做投降狀。


    手中緊握的太刀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麵對上杉越想要用武力來保命是不可能的事情。


    無論有這把庫因克還是沒有這把庫因克他都絕對不是上杉越的對手。


    “我也是被迫的啊,背後另有其人,饒命饒命!”


    上杉越冷笑一聲,什麽也沒說隻是死死的盯著舊多二福臉上那張沒了紅鼻子的滑稽小醜麵具。


    見到上杉越沒有立即扣動扳機,舊多二福眼珠子一轉便準備胡謅一個理由來保命之時。


    上杉越毫無波瀾的話語迴蕩在空氣之中。


    “和修舊多宗太,還需要我多說嗎?”


    聽到自己的本名被叫出來,舊多二福瞳孔頓時縮成了針尖大小。


    隻不過上杉越也懶得跟他廢話,略微後退一步之後便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毀滅者槍口處的螺旋紋路突然亮起熔岩色,明亮的火焰迸發。


    舊多二福臉上的滑稽麵具在高溫中扭曲成哭泣小醜的圖案。


    “等等……”


    舊多二福似乎想要喊些什麽,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


    口徑高達35mm的巨大霰彈如同一頭狂暴的猛獸,從炮口中咆哮著噴湧而出。


    舊多二福的頭顱像西瓜墜入攪拌機般轟然炸開。


    劈裏啪啦的聲響宛如夏日裏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


    他的身軀在一瞬間就被這把兇器轟成了無數細小的碎渣,四散飛揚。


    一大片紅白色的混合物以扇形的姿態潑灑在巷子兩側的牆壁之上。


    上杉越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通體漆黑的大傘。


    碎裂的髒器碎片以及血肉啪嗒啪嗒的擊打在傘麵之上。


    舊多二福存在這個世界之上的唯一證明便是他的血肉所描繪出的奇異畫像。


    隨手將染上汙垢的黑傘丟棄,上杉越便帶著墨菲斯特離開了這裏。


    舊多二福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太刀同樣沾滿了他的血肉。


    彎曲的刀身在大雪的掩蓋之下飛快的隱沒在積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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