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蠻王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狐裳酒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逝。


    蠻族大軍很快就趕到了樂業。


    此時的樂業戰火不斷,妖魔前仆後繼的衝向城門,兩方正打的火熱。


    走下車輦的蠻王看著眼前的場景,臉上露出獰笑:“勇士們,開啟你們的征途,給妖魔一個下馬威,奪下樂業。”


    拓撲都口中發出一聲怒吼:“殺!”刹那間,原本安靜潛伏著的蠻族人們瞬間如同點燃了火藥桶一般,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伴隨著蠻族人激昂的唿喊聲以及巨狼們低沉的咆哮聲,這支由人獸組成的強大軍團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前方席卷而去。大地都因為他們的衝鋒而微微顫抖起來。


    蠻族人怪叫著揮舞著手中的巨斧,每當巨斧揮舞,必有妖魔被斬成兩段,巨狼野性被釋放,臉色猙獰的撲倒眼前的敵人,腥臭的狼吻狠狠咬在了敵人的脖頸上,將其按在地上摩擦。


    妖魔們一臉驚愕的看向突然闖進戰場的蠻族,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些蠻人好像就是為了戰鬥而生,他們的加入,讓整個戰場瞬間沸騰了起來。


    三方人馬剛一接觸,戰局就呈現一麵倒的局勢。


    不過一夜的時間,妖魔敗逃,樂業本來應對妖魔就疲憊無比了,此時遇上精力充沛的蠻族哪是對手,蠻人趕跑妖魔後,全力攻打樂業,不過一個時辰,樂業城頭上就被蠻人占了,唐旗被劈斷,插滿了各類頭骨,隴右樂業就此易主。


    拓撲都踏上樂業的土地,嘴角微微上揚,隨即笑容越發燦爛“哈哈”大笑起來:“去石城堡的使者出發了麽?”


    “迴大王,已經在路上了!”


    拓撲都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不過索要兩城,現在,就看妖魔識不識趣了,是聯我攻唐,還是我幫助唐人打他,都在他一念之間。”


    狐裳酒漫步走了過來,嫵媚一笑:“想來,不會讓蠻王失望的!”


    “哈哈,哈哈哈哈………”


    蠻人並未在樂業停留,留下一萬人守城,接著馬不停蹄的向懷安進發。


    本來就吸引著天下目光的隴右,再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


    大唐,長安城。


    大殿上,李敬雲看著送來的戰報,大發雷霆,指著底下的官員們:“誰能告訴我,蠻子是怎麽繞過變鎮攻進隴右的?司徒空照,你敬夜司的人都是死的嗎!”


    司徒空照臉色也同樣不好看,他現在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麽狀況。隻能應了聲:“臣會查明!”說完,馬上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著李敬雲大發雷霆,眾官員噤顫若驚,皆是低頭不敢說話。


    李敬雲看著眾官員的鵪鶉樣怒極反笑:“這天下還是大唐的天下嗎,我大唐,何時成了綿羊了。”


    大殿內鴉雀無聲,就連章丘也沒急著開口,雖然他聖眷正濃,可也不敢在此時觸聖人的黴頭。


    一名身穿緋袍的官員眼睛轉了轉,他本是山南道下轄縣城的知縣,本身並無才學,不過仗著前幾日送上的祥瑞得到了聖人的賞識,這才升入中樞。


    這是他第一次上朝,心裏想著,滿朝諸公為何不言,聖人盛怒,正是需要人寬慰之時,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既然爾等不說話,就別怪我搶奪聖恩了。


    當即站了出來:“聖人,大唐疆域何其大,臣以為,妖魔蠻族不過小打小鬧,不必為此勞神!待他們打累了,自然就散了。”


    周圍人一臉驚悚的看著他。


    心想:“你是真的勇啊,你這是說的人話嗎?”


    “什麽自然就散了,打下來的地盤,不要了?”


    “此人是哪部的官員,為何沒見過,說的什麽驚世駭聞之言,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禮部尚書本來還有些幸災樂禍,想看看是誰這麽勇猛,隨即瞥了一眼,臉當即就黑了:“娘的,怎麽是他,這什麽玩意,昨日入衙時看著挺會來事,今日就給我整這麽個“驚喜”。入汝娘,你不想活,別拉著我!”


    本來就寂靜的大殿頓時鴉雀無聲,連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就連李敬雲都一臉茫然,看著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一會,李敬雲才迴過神:“哈哈,哈哈哈哈!”這次是氣笑了,他沒想到大唐的官員還有這麽一個奇葩,緋色官袍,五品官身,不錯,很不錯,要是他的官員都是這麽個玩意,何愁大唐不亡啊。


    “好,很好!”


    “誇我了,陛下誇我了!”


    官員一臉得意之色的看著眾人:“看看,還得我寬慰聖人的心。”


    李敬雲笑容慢慢消散,再也不想見到這張臉了,揮了揮手:“拖下去,斬了,腰斬!”


    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本來還在沾沾自喜的官員頓時懵了:“什麽,腰斬?”


    待兩名侍衛過來拖他時,他才迴過神,這是真的?可是……為什麽啊?身體頓時軟了下去:“聖人,臣下冤枉……”


    “聖人……”


    章丘眉間肌肉狂跳,不知道這個活寶是哪來的,趕緊開口:“聒噪,捂住他嘴!快拖出去!”


    在那官員被“噎嗚”的拖下去後,這場鬧劇總算落下了帷幕。


    章丘知道此時再不站出來不行了,叉手說了句沒用的話:“聖人,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隴右頑疾,吾看,不如抽調兵馬,馳援隴右!”


    “不可!”


    章丘話音剛落,戶部尚書當即站了出來:“聖人,右相,前番太子親征,人吃馬嚼已經耗費了不少的錢糧,眼下國庫雖有些許富餘,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章丘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聞言叉了叉手,再次迴到原位站定,不再說話。


    可他這番行為卻把戶部尚書架了上去,胡子易臉色一白,心裏問候起章丘的家人,硬著頭皮開口道:“太子殿下尚在隴右,相信他能處理好隴右軍務。”


    李敬雲煩悶的揮了揮手,皆是些無用之輩:“傳旨李雍澤,節製三軍,隴右軍士他可隨意調遣,此戰,務必要打出我大唐的威風。”


    “喏!”


    ……


    河西節度使衙門,李雍澤臉色陰沉:“邊鎮的軍士一點沒得到消息麽,五萬人的大軍,是怎麽出來的!”


    樂業易主,讓所有人心底蒙上了一層陰霾。


    王懷歎了口氣,眼下真是多事之秋,這一樁接著一樁的事讓他身心俱疲,有時候他真想辭官歸鄉,可現在,他還走不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奏報聲:“長安八百裏加急。”


    李雍澤歎了口氣:“呈上來吧!”


    看著聖人下的旨意,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之色,苦笑的看著底下的眾人:“越不想節外生枝,事越會找上你,聖人來詔過問了,叫我節製三軍。”


    廖文遠也歎了口氣,現在,誰也不想看到意外。蠻族加入進來,讓局勢更加複雜了。


    可現在除了派兵還能怎麽辦,不能看著他們胡來啊。


    李雍澤看向王懷:“老師,現下能調動的軍隊還有哪支。”


    王懷想了想:“第六軍已啟程懷安,第七軍奔赴石城堡,現在能作戰的軍隊,隻剩下了隴右第八軍,可一旦第八軍啟動,隴右在無兵士可用。”


    “不知殿下帶來的軍隊,能否馳援。”


    “不行!”


    李雍澤的聲音擲地有聲,隨即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僵硬,又柔聲安撫道:“那些軍士有大用,現在還不是時候,老師,就派隴右八軍去吧,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王懷歎了口氣:“喏!”


    聽著王懷應下,李雍澤再次開口,寬慰著眾人的情緒:“此番蠻子來襲,未可知是壞事,蠻子性情衝動,妖魔暴躁易怒,兩方人馬勢同水火,就算私底下有利益關係,兩族也必不和睦!”


    說著將眼神望向門外的風雪,眼中閃過一抹憂慮:“希望那些蠻子跟妖魔……不會聯合吧,不然,隴右的局勢……”


    就在此時,蝶舞冒著風雪,終於迴到了常樂府。


    城門守軍看著一路疾馳,並未有絲毫減速的戰馬,當即警惕起來。


    “什麽人!”


    蝶舞身心疲憊,無心跟守門軍士周旋,高舉魚符:“太子親隨,奉命迴城,還不閃開!”


    看著她手中的魚符,守軍們快速挪開拒馬,讓開了道路。


    蝶舞一路高舉魚符,戰馬暢通無阻,直奔河西節度使衙門。


    就在這時,秦衛帶著兩名校尉和一些軍士走出了胡人酒肆。


    秦衛一臉春風得意,對於自己的計策很是滿意,不僅沒罪,反而有功,而且收下了不少軍中黨羽,嘿嘿,此次懷安沒白去。


    剛出門口,就聽到了馬蹄聲。


    秦衛疑惑望去,隻見蝶舞手中高舉魚符,後麵的戰馬上馱著三名軍士。


    三名軍士身上的甲胄已被鮮血染得斑駁不堪,好幾處地方出現了裂痕和破損,明顯經曆過戰爭。


    起初他並未在意,然而,就在此時,其中一名較為年輕的軍士突然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秦衛身上。眼神中充滿仇恨,仿佛要將秦衛生吞活剝一般。


    秦衛看著這眼神不由得渾身一顫,刹那間,腦海中電光一閃,猛地意識到不對,這些軍士……是懷安的守城軍。


    想到這,秦衛頓感不妙,臉色大變,不行,絕不能讓他們見到殿下,不然……自己就完了!此時的他急火攻心,已經顧不上蝶舞的身份了,當即大喝:“攔住他們!”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開局一書生:從敬夜司獄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未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未冷並收藏開局一書生:從敬夜司獄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