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彎腰,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想要觸碰又怕弄疼她,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顏顏,沒事吧?對不起,我迴來晚了。”


    洛輕顏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輕輕搖頭,“沒事,不用道歉,這跟你沒有關係。”


    盡管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可淩亂的發絲、血跡斑斑的衣裳以及止不住顫抖的雙手,還是將她的虛弱展露無遺。


    她的目光望向戰場,此刻,宇智波一族因馬達拉的到來士氣大振,原本混亂的戰局在他的掌控下逐漸趨於穩定,千手一族與援兵的聯軍被打得節節敗退。


    馬達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竟敢傷你,他們都得付出代價!”


    說罷,他轉身,周身的氣勢陡然攀升,再次朝著敵人衝去。


    洛輕顏望著馬達拉離去的背影,身形微微一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靠著身旁的巨石緩緩滑落,坐了下來。


    她目光複雜,有感激,有愧疚,最終化為一聲輕輕的歎氣:“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短暫地休息一會兒後,洛輕顏咬咬牙,雙手撐地站起身來。


    她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與塵土,混著汗水,顯得狼狽不堪,可眼神卻愈發堅定。


    再次緊了緊手中染血的劍,深吸一口氣,不顧傷口撕裂的疼痛,毅然決然地提著劍衝入戰場。


    戰場上硝煙彌漫,喊殺聲震耳欲聾,她心裏清楚,這些人是衝她來的,從一開始,這場紛爭的導火索就是她,如今怎能心安理得地把一切推脫給別人?


    哪怕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她也要站在最前線,守護住身後之人,償還所欠,也扞衛自己的尊嚴。


    衝入敵陣,洛輕顏仿若換了一個人,劍法更加淩厲狠辣,招招致命。


    每一次揮劍,都伴隨著敵人的慘叫,她忘卻了身上的傷痛,以一當十。


    宇智波族人見她如此英勇,備受鼓舞,攻勢愈發猛烈。


    而此時,馬達拉在戰場另一端大殺四方,所到之處,敵人望風披靡。


    兩人雖相隔甚遠,卻默契十足,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漸漸將戰局扭轉。


    隨著洛輕顏和馬達拉的奮力拚殺,敵方的聯軍終於開始呈現潰敗之勢。


    殘兵敗將們丟盔棄甲,四處奔逃,隻想遠離這要命的修羅場。


    洛輕顏殺得雙眼通紅,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鮮血早已浸透衣衫,可她依舊屹立不倒。


    此時,她瞧見幾個敵方的頭目正想趁亂溜走,當下提劍便追。


    馬達拉注意到她的動向,心領神會,迅速解決掉身邊的敵人,幾個起落來到她身旁,與她並肩追去。


    那幾個頭目見勢不妙,竟使出了同歸於盡的招數,引爆了身上的起爆符。


    洛輕顏躲避不及,被爆炸的氣浪狠狠掀翻,重重摔在地上。


    馬達拉大驚失色,瞬間閃至她身邊,一把將她扶起,怒吼道:“顏顏!”


    洛輕顏嘴角溢血,卻還強撐著笑:“我沒事……別擔心。”


    馬達拉看著她這副模樣,心疼得眼眶泛紅,他小心翼翼地為她擦去血跡,柔聲道:“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別逞強了。”


    在馬達拉的攙扶下,洛輕顏緩緩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隻見己方的人正在打掃戰場,清點傷亡。


    沒多久,他們過來稟報,說宇智波的人沒有死亡,隻有兩個受傷的。


    洛輕顏給了他們一瓶療傷丹藥,“吃了這個,再休息一天就能好了。”


    那人看向馬達拉,見他點頭才收下丹藥離開,人一走,她望著馬達拉,輕聲說道:“謝謝你了。”


    馬達拉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對我別說謝,我隻恨自己來得晚了,讓你一個人麵對這麽多兇險。”


    他眼中滿是懊悔,看著洛輕顏愈發慘白的麵容,心好似被無數鋼針狠狠刺入。


    宇智波其他人:他們不是人嗎?


    不要忽視他們啊?


    剛剛才英勇奮鬥的說。


    洛輕顏嘴唇微張,還想說些什麽,可身體早已透支,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馬達拉的心猛地一沉,緊張地一把抱住她的身體,聲嘶力竭地大喊:“顏顏?”


    他輕輕搖晃著她,想喚醒這具逐漸冰冷的身軀,慌亂中,平日的沉穩與冷峻全然不見。


    這時,醜醜緩緩從劍的模樣變迴了那醜陋的牡丹花王的模樣。


    它抖了抖花瓣,用略顯疲憊的聲音說道:“她沒事,隻是太累了,體力與靈力過度透支,需要好好休息,你把她抱迴屋子裏,休息幾天就行。”


    說完,周身微光一閃,化作綠色光點,慢悠悠地迴到了洛輕顏的手腕上,陷入沉寂。


    顯然這場戰鬥讓它也損耗極大,急需休養恢複。


    巧的是,春花、蓮花和嬌花她們剛從外頭迴來。


    一看到滿地狼藉,殘肢斷臂與血跡四下散落,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再瞧見昏迷不醒、毫無血色的洛輕顏,三人頓感五雷轟頂,心急如焚地順著聲音飛奔而來。


    馬達拉聽到腳步聲,猛地抬頭,目光如炬,發現是她們後,眉頭緊鎖,臉上瞬間冷若冰霜,毫不留情地質問:“你們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此刻顏顏正命懸一線!身為她的仆從,在這等危急關頭竟不在身旁守護,簡直不可饒恕。”


    他的聲音裏裹挾著憤怒與深深的責備,胸膛因情緒激動而劇烈起伏。


    “我們最近一直在幫助以前的鄰居們安頓下來,今天剛好完成就迴來了。”春花眼眶裏噙滿淚水,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越說越覺得滿心愧疚,仿佛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三人望著渾身是血、生死未卜的洛輕顏,隻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不能像她一樣在沙場上奮勇殺敵也就罷了,還在這生死攸關之際掉鏈子,若是洛輕顏因此有個好歹,她們定會抱憾終身,餘生都將在悔恨中度過。


    “現在不要說廢話,趕緊過來給她治療!”馬達拉強行壓下心頭怒火,當務之急是救醒洛輕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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