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此推敲,定是我們在她夢中未來的形象極為悲慘,甚至不如紀家。又或許紀家將來運勢亨通,遠超靖安侯府。”


    晏菡茱聽聞婆婆的分析,心中充滿敬意,不禁肅然起敬。


    僅僅憑借她寥寥數語,婆婆便已洞察了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不可否認,蘇氏或許並非聰穎絕頂,但她對人際關係的把握卻是恰到好處。


    靖安侯對此嗤之以鼻,“絕無可能,這太過荒唐!”


    沈鈞鈺目光微沉,往昔他亦曾對此感到困惑!


    成親之前,晏芙蕖對他傾心傾意,口中無時無刻不提他的名字,然而轉瞬之間,她卻對素未謀麵的紀胤禮鍾情至深。


    除非晏芙蕖天生放蕩不羈,否則能讓她發生如此翻天覆地變化的,唯有未來的榮華富貴。


    “何來荒唐?”蘇氏直言反駁,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清冷而銳利的鋒芒,“將這兩件事情串聯起來,我敢大膽推測,倘若侯爺真的被某種神秘力量迷惑,對裴姨娘言聽計從,結果將會如何?”


    靖安侯瞬間愣住,開始深入思索這一可能性。


    沈鈞鈺輕輕眨了眨眼,目光在父親與母親之間流轉,“若是如此,咱們家恐怕又要不得安寧了。裴姨娘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狠心下手,陷害我、置我於死地,對她而言,恐怕也是輕而易舉。”


    靖安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他畢竟隻有一個兒子啊!


    “胡說八道,我怎會忍心殺害自己的親生骨肉?這完全是謬論。”靖安侯心中一沉,目光與蘇氏那深沉的眼神交匯,“當然,我也決不會寵信妾室而廢棄正妻,你們無需過分憂慮。”


    盡管嘴上如此說,但他的內心卻更加警惕起來。


    蘇氏帶著一絲嘲諷之意望向靖安侯,又轉向晏菡茱,“菡茱,你來說說,還有哪些可能的嚴重後果?”


    麵對婆婆的提問,眼見氣氛已被烘托至此,事情畢竟是她挑起的風波,自然要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致母親尊前,兒媳雖才疏學淺,然而尚能略述一二。家父乃靖安侯府的中流砥柱,正如晏芙蕖所言,父親對裴姨娘寵信有加,府內紛爭不斷,導致宅院之內風波迭起,不得安寧。


    至於外界,不得不提家父身為禮部侍郎,肩負著西魏與周邊數十番國的外交重任。如今我國國力昌盛,周邊番國蠻夷俯首稱臣,然而亦不可忽視他們對我國既敬又畏又戀的複雜心態。


    若家父不幸落入他人操控,對我國而言,影響深遠,甚至關乎朝廷的根本利益。一旦有人掌握家父的把柄,便可通過他,在我國肆無忌憚地操縱一切,此乃不堪設想之事。


    沈文淵聆聽了晏菡茱的精辟分析,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心跳如鼓,劇烈非常!


    原本他被迷霧籠罩的雙眼,仿佛在瞬間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終於明白了瀟湘館背後的端王為何將裴玉霖送給他!端王的封地位於蜀川,與北翟相去不過百裏,若與北翟勾結,或許端王真有趁機北上的野心。


    蘇氏目光中流露出滿意的讚許,看向晏菡茱,微微點頭,“雖是假設之詞,然皆基於已知事實推敲而出。縱有偏差,亦不至謬之千裏。”


    “侯爺,您意下如何?”


    他們都能洞察到的奧秘,相信靖安侯亦不可能視而不見。


    在眾目睽睽之下,靖安侯心中五味雜陳,本想獨自解決此事,然而如今形勢逼人,似乎已無他途可選。


    “唉,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讓夫人操勞了。”


    蘇氏揚起眉頭,“侯爺,你我夫妻攜手二十三載,難道還有什麽心底話不能相告?”


    沈文淵尷尬地搔了搔頭,訕訕地說:“非是不願相告,實是不想讓夫人和母親憂心。起初,我以為是我的詩才獨步江湖,贏得了瀟湘館花魁裴玉霖的青睞,然而在我無意中發現瀟湘館背後的主人竟然是端王的幕僚後,我便開始了對裴玉霖的深入調查。”


    “端王?”蘇氏瞠目結舌,端王乃陛下之親弟,雖與陛下年齡懸殊,卻始終深受聖上寵愛。


    恰逢年終之際,端王奉旨返京,卻不料竟敢輕薄後宮佳人,犯下悖逆之舉,被陛下下令軟禁於京城之中。


    倘若裴玉霖果真是端王之人,靖安侯府的處境實在岌岌可危!


    沈鈞鈺驚詫不已,“父親,若裴姨娘與端王有所勾結,此事非同小可!或許菡茱的推斷不無道理。您切莫冒險,前往裴姨娘之處。”


    迴想起不久前,裴玉霖的侍女曾邀他去往一行,靖安侯險些踏足,此刻驚出一身冷汗。


    晏菡茱內心波濤洶湧,她深知靖安侯府可能遭遇巨大劫難,卻未料到竟然與端王有所牽連。


    前世此時,她整日被紀夫人折磨,忙於支撐破敗的紀家生計,對外的紛擾紛爭無暇顧及。


    畢竟,那與她相隔甚遠!


    等到紀家的事情稍有起色,她卻又懷孕了。


    孩子呱呱墜地後,她便隨紀胤禮前往邊疆履職。


    對京城的大小事務,她所知甚少。


    唯有重返京城之後,她才對諸多大局有所耳聞,而對靖安侯府的種種,她所知寥寥。


    僅知今年端王假死離京,與北翟勾結,暗地裏蓄養私兵。


    四年後,皇上遭遇刺殺,雖未致命,卻身受重傷。


    梁國舅趁機推舉太子繼位,成為西魏的實際統治者,大刀闊斧,鏟除異己,先後斬殺數位藩王,迫使其他王爺揭竿而起。


    其中,端王世子在端王的暗中指使下,與北翟勾結,兵力強大,人數眾多,尤為猖獗。


    野心勃勃的紀胤禮,正是在此時投身其中,也正因此,晏菡茱陷入了勞累至死的境地,而從那天起,天下大亂,民生凋敝,百姓流離失所,甚至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悲慘景象。


    如今,身為靖安侯府的一員,晏菡茱決不能坐視家族敗落,讓往日的悠閑生活一去不複返。


    她更不願再次目睹天下大亂,百姓顛沛流離,人間慘劇再次上演。


    四個人麵麵相覷,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出謹慎與忐忑。


    晏菡茱率先迴過神來,刻意壓低聲音,悄聲細語:“此事牽扯到端王,對於靖安侯府而言,實在是性命攸關。”


    蘇氏在聽到晏菡茱的提醒後,也逐漸恢複了清醒。


    盡管這個推斷令人心驚膽顫,但相較於被蒙在鼓裏的無知,這種明白反而讓人略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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