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有個疑問想請教姚公公。”


    “世子爺請說。”九千歲笑容可掬。


    “在禦花園裏殺了人埋了屍,又過來這裏,一刻鍾的時間夠嗎?”顧容瑾問。


    他定睛了九千歲的表情和眼神變化,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他看到九千歲的眼眸確實閃爍了下,不過不是慌張,而是疑惑。


    疑惑什麽?


    疑惑他是怎麽猜出來的嗎?


    不過九千歲的雙眼很快就歸於平靜,他保持著微笑道:“怎麽想都不太可能。”


    “本世子猜也是,所以特別好奇,九千歲您是怎麽做到的?”顧容瑾這話挑釁味十足。


    他想他真是跟裴笛學壞了,怎麽那麽喜歡在別人麵前瞎問問題呢?


    九千歲斂起笑容,道:“請世子爺慎言。”


    “我慎言什麽,你身上的血腥味那麽重,不遮一下嗎?”顧容瑾直接指出來。


    九千歲並沒有慌張,而是聞了一下自己的左右衣袖,才道:“看來真是沾上味了。”


    他說著表情頗有些無奈。


    顧容瑾挑眉:“你承認了?”


    “承認什麽了?承認本座剛才用刑的時候不小心把一個重刑犯弄死嗎?”九千歲頗有些為難,“也沒辦法,我們陛下說的,必須要盡快審出結果來,本來重刑犯就是罪大惡極的,既然問不出什麽東西,死了也沒事吧?”


    顧容瑾皺眉,真的是這樣嗎?


    那隻能說這個九千歲是枉顧人命的變態,並不是連環殺案的兇手。


    顧容瑾嗬了一聲:“如此看來九千歲大人的職權確實很高啊,都能草菅人命了。”


    “瑾世子身上背負的人命不必本座少吧?”九千歲一針見血地迴擊道。


    顧容瑾無法反駁,雖然說他殺的人都該死,可卻也是沒有通過律例通過裁定判的死刑。


    “我們是同一類人,世子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九千歲挑眉。、


    顧容瑾:“什麽同一類人?你別亂拉,本世子覺得你是一個危險份子。”


    “世子爺若是無事請迴去吧,本座還有事要處理呢。”九千歲說。


    處理?處理什麽?屍體嗎?


    當然,他現在也沒有可以進入宮門的借口,而且被九千歲發現了,他想潛入就不太可能了。


    於是,顧容瑾隻好作罷。


    明日,應該會有消息傳來吧,如果今晚真的死了人。


    不過若真是在禦花園,這消息沒準就出不來了。


    “告辭了。”


    顧容瑾轉身迴去。


    九千歲看到顧容瑾走了,腳步匆匆向著禦花園走去。


    而顧容瑾迴到陪宮,慕鳶芷還沒睡,她擔心他,於是也睡不著,見他迴來的表情,就知道鐵定是沒有收獲了。


    “怎麽樣了容瑾?”慕鳶芷問。


    顧容瑾搖頭:“鼓樓等不到兇手,我就去了宮門,正猶豫著要不要偷偷溜進去,就見到了九千歲。”


    “然後呢?”


    於是顧容瑾就一五一十把當時的情況轉述給慕鳶芷,慕鳶芷聽了,眉頭深鎖:“按照這麽說,確實很難判定是不是九千歲,畢竟殺了人處理好再出來,一刻鍾怎麽也不夠。”


    顧容瑾坐下來給自己斟茶,道:“先睡了,看看明天怎麽樣吧。”


    “嗯,睡吧,很晚了。”


    第二天,裴笛打探到宮裏傳來的消息,禦花園確實死了個太監,不過捂得很嚴實,並沒有對外透露,是他之前在宮裏相熟的嬤嬤透露給他的。


    “但是那個嬤嬤也沒有見到太監的屍體,具體死因是什麽,是不是銀針封喉就不得而知了。”裴笛說。


    慕鳶芷:“我覺得已經不用了,肯定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地點時間都能對得上。”


    “兇手真的就是九千歲嗎?”顧容瑾還是疑惑,“他是怎麽做到的?”


    戚時淮:“我覺得另有其人。”


    慕鳶芷:“怎麽說?”


    “你之前不是分析過嗎?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都不會輕易放棄殺人手法和殺人工具,加上容瑾說的,九千歲根本就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殺人善後再來到宮門外的步驟。”


    慕鳶芷點頭:“和我想的一樣,但這個兇手很有可能和九千歲很是熟悉,你們發現沒有,容瑾在試探他的時候,他眼神疑惑,並且沒有迅速到禦花園去查看,這不合理。”


    “沒錯,他這樣的人物發現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行兇應該很生氣才對。”顧容瑾同意慕鳶芷的想法。


    戚時淮:“這麽分析下來,九千歲甚至知道了兇手是誰!”


    “那他又為什麽會模仿兇手殺了我們三個侍衛呢?”裴笛不解。


    慕鳶芷也想不明白,顧容瑾和戚時淮對視了一眼,很明顯也搞不清楚原因。


    “或者他隻是想偷偷潛入山莊,但可惜被發現了?”裴氏道。


    顧容瑾:“以他的武功,應該不會這麽輕易被侍衛發現……又或者他一開始並不知道兇手用的銀針和自己的不一樣?”


    裴笛:“九千歲不會那麽弱智,連查都不查。”


    顧容瑾:“確實,我也就這麽一說。”


    “兇手按照五行屬性來殺人到底是想做什麽?祭壇?搞什麽人祭?”戚時淮看向他們。


    “你問這種問題,隻有小楊可以解答。”顧容瑾聳肩。


    慕鳶芷:“還有一個人可以。”


    “元衍和尚!”顧容瑾接話。


    “對。”


    “可來也要很久,下一個木的時間是什麽時候?”顧容瑾問。


    慕鳶芷拿來萬年曆翻看,說:“最屬木的時間是十五天後的卯時。”


    十五天,也就是半個月後的卯時,希望那時候,和尚已經來了吧!


    接下來的日子,果然風平浪靜,九千歲沒有來過這裏,裴氏專心養病,她現在的氣色看起來已經和常人無疑,甚至可以出去走動半天。


    裴笛很高興,他想快點和母妃迴到大周去,母妃該是母儀天下的,不能讓別的女人鑽了空子!


    第十三天的清晨,慕鳶芷起了個大早,她正想出去外麵吃個早餐,就聽到宮人報:“公主殿下,外麵有人找你。”


    “找本宮?是什麽人?”慕鳶芷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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