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耳朵眉頭皺得更緊:“這麽說來,除了鄰居舉報,沒有任何證據?”


    黑長袍有些心虛,看向別處,說道:“既然鄰居舉報,那就是有重大嫌疑,審一審就知道了。”


    缺耳朵火大:“之前我不是說過,有嫌疑就盯著,不要打草驚蛇嗎?”


    “我……我怕他跑了。”


    “你派人盯著還怕他跑了?”


    “這……”黑長袍無言以對。


    缺耳朵想了一下,也不再指責他,語氣軟了下來:“還抓了其他人嗎?”


    “一部分在隔壁,一部分在地牢。”


    缺耳朵便轉身離去,來到隔壁房間。護衛打開門,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隻見裏麵用鐵柵欄做了臨時牢房,密密麻麻關滿了人。


    這都什麽辦事效率?剛下令就抓了一屋子的人?


    缺耳朵火冒三丈,疾步迴到黑長袍所在的屋子,罵道:“你是大街上隨便抓迴來的人嗎?”


    黑長袍迴道:“這怎麽可能?都是根據線報抓的。”


    “你的線報還真約好了,集中在今天收網是吧?”


    “這……”黑長袍鎮定了一下,“其實,我是怕特使為難祭司大人,所以……”


    缺耳朵這才恍然大悟,旋即罵道:“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你理他幹什麽?”


    黑長袍說道:“特使大人跟我說,必須抓夠人,否則他就向教主參您一本。”


    “所以,你就胡亂抓人嘍?”


    “說不上胡亂,抓進來的都是有嫌疑的。”


    缺耳朵思考片刻,說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把人都審一遍,若找不到證據,立馬放人。”


    黑長袍麵露為難:“祭司大人,這不好交代啊!若是特使大人追究起來,我們就很被動了。”


    “你怕他做什麽?人你也抓了,審不出來你就如實跟他說。沒有證據你羈押人家幹什麽?”


    黑長袍依舊感到為難。缺耳朵沒理他,徑直走出門,穿過長廊,迴到隔壁的房子。


    他迴到臨時布置的祈禱室,卻見一個人影坐在塑像前,悠哉悠哉地吃著糕點,不是黑斑還有誰?


    缺耳朵轉身就要走,卻被對方叫住了:“祭司大人,我是來找你的,你跑什麽呀?”


    缺耳朵隻好停住腳步,後腦勺對著黑斑,冷道:“你找我什麽事?”


    “有件事,我想我應該跟你說清楚,免得到時大家又扯皮。”


    “有屁就放!”


    “我查了一下博斯小鎮的人口,大概兩千六百人。按照教主的意思,你至少要逮捕兩百六十人,這才能勉強達標。”


    缺耳朵一聽,轉過身去,麵對著黑斑,怒道:“你是有病吧?這還能按比例抓人?這是抓人,不是派錢!”


    黑斑似笑非笑:“這是教主的意思,你大可以試試抵製。到時候,你被扔進大牢裏,貴夫人就是我的了。”


    “你……”


    “別你啊你的,你若不忍心看那麽多人被抓起來,大可以賄賂我,我很開明的。”


    缺耳朵被他的話震驚了:“你膽敢公然索賄?”


    黑斑笑笑:“你想事情圓滿解決,總要付出代價。你放心,我胃口很小,你動動嘴就可以了。”


    缺耳朵哼了一聲:“你想都別想!”


    “既然如此,你就把人抓起來吧!至少兩百六十人,可別少了!”


    說完,黑斑起身就要離開,缺耳朵叫住了他:“你到底想要什麽?”


    “難道這麽明顯的事,你還沒看出來嗎?”


    “你想要我夫人?”


    “就一晚。”


    缺耳朵氣得吹胡子瞪眼,大罵道:“你還要臉嗎?那是我的女人,你還想玷汙她?”


    黑斑也不生氣,迴道:“一邊是二百六十人的命,一邊是貴夫人一晚的陪伴,孰輕孰重,祭司大人心裏應該有數。”


    缺耳朵心裏思緒如潮,左右為難。黑斑走向另一個門口,得意道:“祭司大人心懷大義,我替那兩百六十人感謝祭司大人。”


    缺耳朵也跟著出了門,急急忙忙拐過一個彎,進了一個房間。


    沒有人,他感到很焦慮,正想離開,房間另一端傳來貓叫聲。他趕緊走過去,發現女人正抱著貓,和丫鬟在庭院曬太陽。


    他鬆了一口氣,笑道:“夫人原來在這,我還以為你去哪裏了呢!”


    女人坐在秋千上,冷冷道:“我一隻籠中鳥還能去哪裏?”


    缺耳朵有些尷尬:“夫人可別這麽說,這讓我感到不安。”


    “你不安?那你倒是放了我,讓我離開啊!”


    缺耳朵越發尷尬:“夫人說什麽胡話?我們是夫妻,本該生活在一起。”


    女人鄙夷地笑起來:“練卿聖,你看看你自己,不覺得虛偽嗎?”


    缺耳朵感到失落,低著頭,退出了庭院。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女人收起笑容,摸了摸白貓,臉上浮現一絲惆悵。


    丫鬟說道:“夫人何必刺激祭司大人?他看起來是真喜歡夫人。”


    女人冷笑:“看起來而已。”


    “難道夫人一點都不感動?”


    “我感到惡心。”


    丫鬟便不再多說什麽。卻聽庭院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夫人若想離開,我倒有辦法。”


    兩人抬頭看去,一個年輕人正倚靠在門口,正是張純風。


    丫鬟吃驚,剛想大喊,已被打暈過去。女人倒是很鎮定,打量了張純風一下,問道:“你是何人?”


    張純風淡淡道:“反正我不是壞人,你如果想要逃離,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你為什麽要幫我這個忙?”


    “那自然也想你幫我一個忙。”


    女人拒絕:“我不認識你,你走吧!”


    “看來,你並不想離開這裏。”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我不會跟一個陌生人走的。”


    “你幫我這個忙,就能解救兩三百人,還能解救你自己,何樂而不為?”


    女人半信半疑:“解救兩三百人?”


    “你們教主特使逼迫祭司大人抓人,我拿你威脅他們,你猜會不會奏效?”


    女人想了想,依舊不答應:“那你是什麽人?為何要和新月教對著幹?”


    “張純風,聽說過嗎?你們新月教的死對頭。”


    女人一聽名字,有些驚訝:“你就是傳說中的張純風?”


    “你聽說過我?”


    “老不死的提起過。”


    “所以,夫人能幫這個忙嗎?”


    女人終於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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