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城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個小鎮,因為開采白色玉石而聞名。


    周圍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礦坑,積水成湖,其中城南邊那個礦湖麵積最大,幾近半個城鎮。


    湖邊一座城堡,沒有什麽特別,估計就是新月教的所在了。


    張純風和南宮珠藏在湖邊一處灌木叢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南宮珠一手拿著個紙皮袋,一手拿著個煎餃,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了下去。


    “你帶了餃子也不給我一個?”張純風將手伸進紙皮袋裏。


    “不給,”南宮珠挪動紙皮袋,“幹完活再說。”


    “吃了才有力氣幹活!”張純風已捏著一個餃子,得意洋洋。


    “得了,快去偷窺一下,別讓邱淳華跑了!”


    張純風便幻化出一隻麻雀,飛向城堡。沒有防護法陣,也沒有防禦的箭矢,麻雀在城堡外圍轉了一圈,化成蚊子,從窗口飛了進去。


    到處都是男人,都挺著大肚子,看起來像孕婦。走道上,餐廳裏,無一例外。


    張純風正納悶,餐廳裏傳來爭吵的聲音。


    “這都是些什麽玩意?狗都不吃!”一個男中音罵道。


    “別挑了,這年頭有吃的就知足吧?”一個男低音迴道。


    “我不管,說好頓頓有牛肉的我才答應來。現在頓頓都是白菜,騙鬼呢!”


    “得了,怎麽可能頓頓有牛肉?我就沒有得到這種承諾。”


    “你是你,我是我!”


    正說著,一個大塊頭漢子出現,身體要側著才能勉強通過餐廳的門。


    眾人一看,鴉雀無聲。


    “我正好經過餐廳,聽說有人抱怨飯菜不可口,誰啊?出來跟我走一趟!”大塊頭掃視一番。


    大家都將目光落在一個五十來歲的漢子身上。那漢子有些瘦小,留著兩撇小胡子,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大塊頭看向他,笑道:“都是懷孕的人,胃口本來就差,抱怨一下飯菜也正常,我們去聊聊吧!”


    “不不不……不必了!”小胡子聲音有些顫抖。


    “別緊張,就聊幾句罷了!”大塊頭拎起他的衣領,將他提了出去。


    兩人穿過一條過道,進了一扇門,來到一間祈禱室。裏麵坐著一個男青年,正在吃橘子。


    那人二十來歲,很白淨,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大塊頭,又繼續低頭吃橘子。


    “助祭大人,橘子好吃嗎?”大塊頭問道。


    “不好吃。”白淨青年迴道,將桌上的橘子悉數放進懷裏。


    “不好吃你還怕我吃?”


    “不好吃才怕你吃啊!怕你酸掉牙找我算賬,那我不虧大了?”


    “屁,你就愛吃獨食。”


    白淨青年露出一個假笑,岔開話題:“你手裏拎著那人幹什麽?”


    “抱怨飯菜不好吃,我帶他來改善一下夥食。”大塊頭笑道。


    “抱怨飯菜不好吃?”


    “可不是,太委屈人家了。”


    那小胡子立馬求饒道:“不敢不敢,大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亂說了。”


    大塊頭把他摔在白淨青年腳下,笑道:“助祭大人夥食可好了,你叫他分一點給你吧!”


    “不敢不敢!”小胡子急道。


    “你連抱怨都敢,吃點助祭大人的飯菜有什麽可慫的?放心大膽地吃!”大塊頭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白淨青年喊道:“你把他扔在這裏幹什麽?”


    “我一個衛隊長可忙了,你就處理一下吧!”大塊頭出了門,消失在祈禱室裏。


    白淨青年看了一眼腳下的小胡子,皺了皺眉,摸出一個橘子,悠哉悠哉地剝起皮來。


    “助祭大人,”小胡子祈求,“我再也不敢亂說了,您放過我吧!”


    白淨青年冷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難吃就少吃唄,多嘴多舌幹什麽?”


    “是小的愚蠢,助祭大人罵得好!”


    白淨青年掰了一半橘子,塞進嘴裏,嚼了嚼,又道:“也不是不能放了你。”


    小胡子大喜,站起來,連忙行禮:“多謝助祭大人,助祭大人寬宏大量,將來必定鴻運高照,節節高升!”


    “我還沒說完,你急什麽?”


    小胡子笑容凝固,問道:“助祭大人還有什麽要說的?”


    白淨青年將剩餘的一半橘子塞進嘴裏,邊嚼邊說:“你口袋裏還有多少錢?”


    小胡子一聽,本能地捂住口袋,臉色有些難看,反問道:“助祭大人問這個幹什麽?”


    白淨青年將橘子皮放在小胡子手上,笑道:“凡事皆有代價,我這橘子皮你若買了,一切都好說。”


    小胡子愁眉苦臉,問道:“不知助祭大人打算賣多少錢?”


    “不多不多,就十枚靈石,夠劃算吧?”


    “可是……我哪來的十枚靈石?”


    “別開玩笑,我們請你來這裏就花了十二枚靈石,怎麽可能沒有?”


    “隻有二枚,哪來的十二枚?”小胡子急道。


    “二枚?”白淨青年有些吃驚。


    “對啊,就二枚。”


    “你騙鬼呢!不可能隻有二枚。”


    “就隻有二枚,多一枚都沒有。我若說謊,天打雷劈!”


    白淨青年半信半疑,納戒一閃,一把匕首拿在手裏,銀光閃閃。


    “你敢糊弄我,我割掉你的舌頭!”他走近小胡子,匕首抵住他的喉嚨。


    小胡子驚慌失措:“我哪敢糊弄助祭大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看你就沒有一句真話。”


    白淨青年加大手腕的力度,一絲血跡沿著刀刃流了下來。


    小胡子恐懼萬分,迴道:“助祭大人饒命,我說的句句屬實,豈敢欺騙大人?”


    白淨青年猶豫片刻,收起匕首,說道:“把你的錢袋子拿出來檢查。”


    小胡子一臉不情願,扭捏一下,最終還是從懷裏掏出來,遞給白淨青年。


    白淨青年打開來看了看,除了兩枚靈石,三塊銀子,一小塊白玉,別無他物。


    他不信,在小胡子身上摸索一番,依舊什麽都沒搜到。


    “行了,你迴去吧!”白淨青年收起對方的錢袋子。


    小胡子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錢袋子進了別人家的懷裏,欲哭無淚。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白淨青年行了一禮:“多謝助祭大人手下留情!”


    白淨青年沒理他,又摸出一個橘子繼續吃。小胡子隻好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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