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風則拎著王碧婷,縱跳幾次,順手一指,戳穿阿吉通的手腕。


    阿吉通吃痛,從半空中跌落,在屋頂上滾了幾滾,抓住屋簷,差點掉落地麵。


    張純風剛想繼續給他一頓教訓,一把長劍從高空極速墜落,威勢極大。張純風隻好拎著王碧婷,快速奔離。


    嘭的一聲,長臉刺穿屋頂,震得房子牆壁斷裂。


    王碧婷臉色發白。張純風四下搜尋,不見禦劍者,阿吉通也不見了。


    他劍訣翻轉,將王碧婷身上的繩子恢複成符紙,收了迴來,又解了她的穴位。


    王碧婷有些懵:“你為什麽放開我?”


    “你還是迴家帶孩子去吧!”張純風說著,轉身離去。


    王碧婷怔了怔,隨之叫住張純風:“你等等。”


    張純風停住腳步,迴過頭來,以眼神示意她繼續。


    “城東燕子街,冼大夫。”王碧婷說著,跳下地麵。


    冼大夫?莫非二爺在那裏治傷?張純風想著,人已經到了燕子街。


    街道不長,走了幾步路,“冼氏醫館”就出現在張純風的眼裏。


    他進了斜對麵一家麵館,叫了碗陽春麵,便幻化出一隻蚊子,往對麵醫館飛去。


    醫館裏歪坐著幾個黑色鎖子甲,全都包著紗布,哼哼唧唧。


    一個中年漢人正給其中一位敷藥。應該就是冼大夫了。


    卻不見二爺那個色鬼。張純風驅使蚊子進入後院,轉了半圈,終於找到那家夥。


    隻見他半躺在床上,下半身包著紗布。屋裏圓桌旁坐著個丫鬟,正在打毛衣。


    “我渴了。”二爺說道。


    丫鬟便停下手中的活,倒了杯茶,遞給二爺。


    二爺接著茶杯,卻觸摸丫鬟的手。丫鬟當即縮手,茶杯掉落床上,茶水淋濕了被子。


    二爺露出邪魅的笑容:“現在怎麽辦?我是幫你瞞著,還是告訴冼大夫?”


    “隨便你!”丫鬟毫不畏懼,迴到座位,又繼續織毛衣。


    “我若告訴冼大夫,難道他不會罰你嗎?”二爺問道。


    “那你錯了,冼大夫要是知道你調戲他的丫鬟,隻會給你加多幾味藥。”


    二爺計謀落空,暴躁起來,吼道:“你給老子滾,我不要看見你們這些賤女人!”


    “你說誰賤呢?”丫鬟停下手中的活,語氣嚴厲。


    二爺不慫,迴道:“說的就是你,賤女人!”


    丫鬟霍地站起來,走到床邊,用毛衣針指著二爺:“你再說一遍!”


    二爺立馬慫了。他縮著身子,小聲說道:“你別耀武揚威,等我哥來了,有你好看!”


    “來了就來了,我是冼大夫家的人,又不是你家的丫鬟,他能對我怎樣?”


    “總之,你別亂來!”


    “我就要亂來,你又能怎樣?”丫鬟說著,一巴掌打在二爺臉上。


    “你敢打我?”


    二爺本能地想反擊,抬手就往丫鬟臉上打去。然而,丫鬟將毛衣針一舉,正好刺中了二爺的手掌。


    他哎喲一聲,手縮了迴去,往下一看,血從手掌流了出來。


    姑娘哼了一聲,得意洋洋,迴到圓桌旁,坐了下去。


    她一邊織毛衣,一邊說道:“就你這種垃圾貨色,還敢欺負我們女人,不剪了你的小祖宗,算仁慈了!”


    二爺又痛又怒,罵道:“你等著,等我哥來了,看我怎麽撕爛你的嘴!”


    “我好怕哦!”丫鬟陰陽怪氣,“有本事現在就來撕爛我的嘴啊!一天到晚我哥我哥,沒了你哥,你就活不成了?”


    二爺愈加惱怒,用力一扯,將蚊帳拉了下來,不料反將他自己蓋住了。


    他掙紮著,從蚊帳裏鑽出頭來,又罵道:“遲早我收了你這牙尖嘴利的婆娘,到時看我怎麽折磨你!”


    丫鬟冷笑:“就憑你還想收了我?你要是沒鏡子,也該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二爺氣得不行,拿起床邊的一個燭台就往丫鬟腦袋扔去。


    丫鬟後腦勺流血,她摸了摸,怒氣盈胸。她將一根毛衣針取下來,拿在手裏,站了起來。


    “你要幹什麽?”二爺目露驚恐。


    丫鬟不答,靠近二爺,猛然一刺,將毛衣針紮在二爺的大腿上。


    二爺慘叫一聲,疼痛與憤怒爬上他的臉龐。


    門外出現腳步聲,丫鬟趕緊撕破自己身上的衣裳,坐在地上,往後挪著,臉上顯出驚恐的表情。


    很快進來一個人,正是冼大夫。他一眼掃過去,看看地上的丫鬟,看看床上的二爺,臉色鐵青。


    他扶起丫鬟,說道:“就不該讓你來照看他,讓你受委屈了!”


    丫鬟哭起來,梨花帶雨的,說道:“他說要收了我,然後折磨我,嗚嗚嗚……”


    二爺想要反駁,發現自己確實說過這話,頓時啞然。


    冼大夫安撫了一下丫鬟,給她的頭做好包紮,打發她出去了。接著又拔下二爺大腿上的毛衣針,幫他包紮好傷口。


    恰在此時,進來一個人,正是阿吉通。他背後還跟著一個老年人,約六十來歲,留一頭小辮子。


    二爺一見阿吉通,麵露喜色,隨即又故作淒慘,喚了一聲“哥”。


    阿吉通沒理他,向冼大夫行了一禮,說道:“有勞冼大夫。”


    冼大夫迴了一禮,說道:“令弟最好還是帶迴家去休養,我這裏人多嘴雜,出了什麽意外,可不好交代。”


    “冼大夫之前不是說在這裏休養更合適嗎?怎麽現在卻又出爾反爾呢?”阿吉通問道。


    “情況有變。”


    “什麽情況?”


    冼大夫看了一眼二爺,說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揪著不放也沒意思。”


    語罷,二爺卻道:“你家丫鬟刺傷我,你就想這樣翻過去了?”


    阿吉通一聽,皺了皺眉,旋即罵道:“是不是你做了什麽肮髒事?人家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刺傷你?”


    二爺心虛,低聲說道:“沒有,她把茶水澆在被子上,我叫她小心點,她就打了我一巴掌,還用毛衣針刺傷了我的大腿!”


    “放你娘的狗屁,”屋外立馬傳來丫鬟的聲音,“明明是你想輕薄我,還說要收了我,然後折磨我!”


    冼大夫和阿吉通都皺緊了眉頭。而那小辮子老人卻瞬移出去,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臉上。


    “主子講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賤婢插嘴?”他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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