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青叫住了他,說道:“鍾必慧是男的,你記住。”


    張純風感到莫名其妙,男的就男的,有必要記住嗎?


    他點了下頭,憑空一閃,到了小鎮西南處的那座山上。往下一看,果然有個湖,湖水碧綠,怪不得叫青湖。


    湖中有一艘烏篷船,船頭坐著一個粉衣女子,焚著一爐香,正興致勃勃地彈著古琴。


    不是說鍾必慧是個男的嗎?怎麽是女的?難不成他躲在船裏?


    張純風幻化出一隻八哥,飛到船尾,往裏一看,並沒有其他人。莫非不是這隻船?


    正疑惑著,琴聲戛然而止,女子開口道:“張少俠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這都能看穿?


    張純風再閃,出現在船尾,大大咧咧坐了下來,說道:“不是鍾必慧找我嗎?怎麽派你來?”


    “不好嗎?”女人笑道。


    “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


    “重要事情麵對麵談更好。”


    “跟我說沒什麽不一樣。”


    張純風聞言,打量了一下對麵這個女人。


    她畫著濃妝,看不出年紀,眼神有些兇,卻又努力裝成嫵媚的樣子。


    “聯軍的蹤跡你知道嗎?”張純風單刀直入。


    “你很想知道嗎?”女人笑起來。


    “你若知道就講,不知道我就走。”


    “我知道。”女人繼續笑著。


    張純風登時來了精神:“你要什麽條件?”


    女人哈哈大笑起來,迴道:“張少俠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


    “你要我滅了曹長青?”張純風試探。


    笑聲停止,女人這才正眼看向張純風,正色道:“張少俠快人快語。不過,我要你幫我活捉曹長青,而非殺他。”


    張純風搖搖頭:“你先把聯軍的蹤跡告訴我再談其他的。”


    “我若現在說了,張少俠還會幫我抓人嗎?”


    “你可以先吐露一半,讓我驗驗成色。”


    女人微微眯著眼,想了一會,說道:“張少俠不信任我?”


    “當然。”


    “你大可不必懷疑我。”


    “別講這些虛頭巴腦的。”


    女人雙眸散發出淡淡的怒意,說道:“你把曹長青抓來,我自然告訴你。”


    “不,你現在就告訴我!”


    女人怒意更盛,轉而又柔和起來,說道:“前兩天有個西域軍的逃兵撞入我仁道宗,被我們活抓了。”


    張純風半信半疑,說道:“帶我去見一麵。”


    女人搖頭:“我已經透露一半了,張少俠何不把曹長青抓來?”


    “僅僅憑這一句?”


    女人想了一下,又道:“如果張少俠把曹長青抓來,兩派合並,我願擁張少俠為新掌門。”


    “你確定?”


    “我確定。”


    “你能做主?”


    “我能做主。”


    張純風又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女人,為什麽她能做主?


    先不管這個問題,張純風繼續問:“這掌門有什麽權限?”


    女人猶豫一下,說道:“你要什麽權限?”


    “人事權,財權,命名權之類的。”


    女人頓時警惕起來。她發覺這少年並不是啥都不知道的愣頭青。


    她尷尬地笑笑,迴道:“掌門自然有各種權限,隻要你抓住曹長青,一切都不是問題。”


    “要並派不一定要抓住曹長青啊!你為什麽那麽執著於抓拿曹長青?”


    女人疑惑:“不抓曹長青,如何並派?”


    張純風當即掏出河仙派的掌門令牌,笑道:“有了這令牌,並派不需要曹長青同意吧?”


    女人大喜,說道:“我能看看嗎?”


    張純風神秘一笑,將令牌收好,迴道:“何必著急?”


    女人略有失望,旋即笑道:“既然令牌在手,並派在望,我彈一首曲子慶祝一下!”


    說著,古琴音起。琴聲悠遠,淒切,張純風越聽越覺得奇怪,有一種溺水的感覺。


    唿吸越來越困難,張純風大感不好。中圈套了!


    他納戒一閃,拿住朱雀劍,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沉湖。


    好可怕的幻術!


    正想離開湖裏,一個人跳下水裏,向他遊來,正是那女人。隻是,湖水洗去妝容,顯出一副男人的骨相。


    麻蛋,原來是個男人!


    張純風不怎麽會遊泳,不想和他在水裏糾纏,憑空一閃,到了湖岸。


    他往湖中那艘船看去,隻剩餘半艘,原來自己坐的船尾已經消失不見。


    嚴格來說,那是兩艘船,沉了一艘。


    這是要把他溺死,然後拿到掌門令牌?終究是不相信張純風會按他的意誌並派啊!


    張純風收了朱雀劍,等了一會,那人並沒有迴到船上。


    追還是不追?張純風有些猶豫。他怕離開太久,仁道宗會再次攻擊河仙派。


    算了,迴去吧!


    張純風憑空一閃,出現在客廳裏,發現四周一片狼藉,地上躺著兩個昏迷的傷員。


    還是來遲一步。


    他將兩個傷員弄醒,問道:“曹前輩呢?”


    兩人一聽,急道:“被被被抓了!”


    “被鍾必聰抓了?”


    兩人點頭。


    “仁道宗在哪裏?”


    “隔壁西河鎮。”


    “什麽方向?”


    “西北方向二十裏。”


    張純風不敢耽擱,再一閃,到了西河鎮。他選了鎮上最高一座山,往下一看,一座大宅院很明顯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個小鎮的門派,往往是當地的地頭蛇,房子當然是最氣派的。


    張純風潛入院中一處假山後,幻化出一隻蚊子,飛了出去。


    蚊子遊蕩了一圈,終於在柴房裏聽到鍾必聰的聲音。飛近一看,曹長青被吊了起來,一身都是血跡。


    鍾必聰拿著一條鞭子,左右踱步,雙眼閃著寒光。隻聽他說道:“你要和我熬嗎?我大可奉陪到底!”


    曹長青並不迴答。


    鍾必聰越發生氣,手中鞭子一甩,重重拍在曹長青的身上。


    “河仙派經營那麽多年,積累的靈石不可能那麽少,你究竟藏在哪裏?”他厲聲道。


    曹長青依舊沒有迴答。鍾必聰揚起鞭子,想要再打,門開了,進來一個人,正是之前青湖船上那位。


    他換了一身白色紗裙,又畫了濃妝,依舊是一副女人的樣子。


    “我來問吧!”他保持著女人的聲線。


    “我都問不出來,你能問出什麽?”鍾必聰不以為然。


    “我有我的辦法。”那人不急不慢,走到曹長青身前。


    “你能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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