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風控製著匕首的速度,悄咪咪地跟到城北臨街的一處商鋪外。


    抬頭一看,牌匾上“沁心茶莊”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他收了匕首,憑空一閃,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幻化出一隻蚊子,飛了下去。


    夜深人靜,黑燈瞎火,商鋪後院的人幾乎都睡著了,唿吸沉穩。隻有東院亮著一盞燈,聶先生應該就在那吧?


    蚊子徑直飛向亮燈處,趴在門縫處,往裏一看,是個臥室,橫七豎八躺了十多個漢子。


    “聽說顧爺現在月俸翻了三倍,嘖嘖嘖,了不得!”一個青年人說道。


    “羨慕死我了!”另一個青年人說道。


    “下次有招人我也去。”一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雙眼發光。


    “我也想去,到時我們大家一起……”


    話說一半,被一個中年漢子喝止了:“快睡覺,讓老爺聽見了,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說完,他吹滅了燈火。


    “我好害怕喔!”有人怪聲怪氣說道,引起哄堂大笑。


    “再說?再說撕爛你的嘴!”那中年漢子提高了音調。


    “再說?再說撕爛你的嘴!”怪聲怪氣模仿道。


    哄堂大笑,越發歡快。


    燈又點著了,卻見那中年漢子威風凜凜地站在床邊,盯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眼含怒意。


    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榮五,你是皮癢了是吧?”中年漢子低聲嗬道。


    “大家私底下說說都不可以嗎?”少年嘟囔道。


    眾人附和。


    “說個屁,大家都是傭人,傭人就要有傭人的覺悟,現在還有這份工,感恩吧!”中年漢子說得理直氣壯。


    “什麽叫傭人的覺悟?”糟老頭不樂意了,“一天幹六個時辰,一個月休息四天,月俸三兩,你還要我們有傭人的覺悟?”


    “月俸三兩還不夠多嗎?多少人月俸才一兩?”中年漢子反駁。


    “我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拿兩個人的月俸,你說高不高?”糟老頭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眾人又紛紛附和,中年漢子啞口無言。就在他無趣地躺下去之時,一個女人的聲音鑽進大家的耳朵:“焦和,你給我出來!”


    那聲音很溫柔,但大家都登時閉上了嘴,擔心地看著那糟老頭。


    糟老頭神情冷峻,下了床,打開了門。他抬頭一看,門口站著個十七八歲的嬌媚女子,目光流露出一絲不屑。


    “小姐有什麽話盡快……”


    話沒說完,那年輕的女子已經出手,啪的一聲,甩出一鞭子,打在糟老頭的嘴巴上,登時流出血來。


    “你不是很會說嗎?繼續說啊!”那女子依舊語調溫柔。


    糟老頭雙手捂住嘴,一臉痛苦。


    “我家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睡,你不但不感恩,還倒打一耙,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啪的一聲,那女子又甩了一鞭子,打在糟老頭膝蓋上,使其跪倒在地。


    張純風看不下去,剛想出手,那中年漢子從屋裏走出來,陪笑著說道:“小姐息怒,焦叔喝多了,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那女子冷笑一聲,說道:“要不是看他年紀大,我下手可就沒有那麽溫柔了!”


    “就知道小姐人美心善!”那中年人繼續賠著笑臉。


    “行了,我也不為難他,”那女子折好鞭子,“扣他三十六兩銀子,明早就讓他另謀高就吧!”


    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


    糟老頭一聽,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小姐,”那中年人跟著女子,“您行行好,他家裏還有個殘疾的兒子,等著他開飯呢!”


    女子停了腳步,向中年人重複道:“殘疾的兒子?”


    中年人點點頭:“還請小姐開恩!”


    “殘疾的人養他幹什麽?浪費糧食!”那女子說完,快步離開。


    中年人憋了一肚子氣,迴去查看糟老頭。他探了探鼻息,鬆了口氣,將他攔腰抱了進去。


    張純風驅使蚊子,離開那臥室,有些茫然。劉虛如,你個老色胚在哪裏?我的梅花烙還沒解呢!


    他心裏吐槽了一句。


    突然,西院亮起了一盞燈,接著聽見一聲低沉的石門聲。應該是這裏了!


    張純風劍訣翻轉,蚊子便向西院飛去。燈光下,果然出現一個密道門,出來四個人,正是那聶先生和三個中年人。


    其中一個與他長得很相似,應該是他兄弟,另外兩個,一男一女,則要肥胖一些。


    “這下我能睡個好覺了!”那胖女人笑道。


    “多虧了聶先生!”胖男人接著話頭。


    “哪裏哪裏!”聶先生拱手笑道。


    客氣了一番,胖女人和胖男人離開了書房,告辭去了,留下兄弟倆人。


    “你把人看緊,明早師尊過來,再看他如何定奪。”兄弟向聶先生說道。


    “不如現在殺了,免得夜長夢多!”聶先生坐在蒲團上,有些不耐煩。


    “不妥,這人純陽之體,修為不差,師尊或許有用,你千萬別亂來!”兄弟正色道。


    “行了,囉裏囉嗦!”聶先生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反正你別偷懶,今晚看緊點。”兄弟又道。


    “滾滾滾!”聶先生說完,將茶杯貼近嘴唇。


    兄弟便不再說什麽,走出了書房。


    聶先生喝了口茶,盤腿打坐,閉起了雙眼。


    劉虛如要明早才來?那還得在這裏守一夜。張純風拿出董力山的納戒,借著微弱的光,翻了翻,也就一本《乾元真氣》能入他法眼。


    薄薄的一本小冊子,翻了沒多久就看完了,倒是有一種醍醐灌頂的閱讀體驗。


    這是一種能夠收發自如的功法,稍微有點外力波動,它都能自動開啟。


    張純風依法試了試,一股渾厚的真氣立馬散發出來,包裹著他的身體,比原來的護體光罩更強。


    這是白憶恩的拿手好戲。張純風很滿意,將小冊子收好,扔迴了納戒裏。


    漫漫長夜,何不閉目養神?張純風剛想打個盹,聶先生的書房外突然來了兩個人。


    那是一個丫鬟攙扶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急匆匆地推開了門。


    老太太一臉怒氣,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聶先生聞聲,扭頭一看,頓時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娘,那麽晚您怎麽來了?”聶先生走過來,扶著老太太的胳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俠:如何廢除自己的修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借我一雙慧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借我一雙慧眼並收藏仙俠:如何廢除自己的修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