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顏戎的性格,還真幹得出來。他那種發錢狂和吝嗇鬼的結合體,加上心狠手辣,就跟饕餮一樣。


    “存單和遺囑還在嗎?”張純風問道。


    “在我納戒裏!”龔遊晉迴道。


    “你的納戒都是銀子!”張純風說道。


    “不是那個,”龔遊晉說道,“我懷裏還有一個。”


    張純風立刻走過去,伸進他懷中摸了摸,果然還有一枚納戒。


    裏麵沒什麽特別的,翻了翻,搜出一本《鬼醫法陣》和兩張紙,後者正是存單和遺囑。


    張純風翻了翻《鬼醫法陣》,果然記載了許多陣法和禁製,什麽囚凰陣,百鬼陣,盾陣,大日陣之類的,比孟家莊稍微高級一點點。


    又仔細看了看存單和遺囑,不像是偽造的,便又塞迴納戒裏。


    “三萬兩銀子,你爹就這樣吞了?”張純風將納戒還給龔遊晉,向顏如玉問道。


    “嗯,”顏如玉說道,“當時起了爭執,我爹還將人打了一頓呢?”


    “這確實很過分,”張純風解了兩人穴道,望向龔遊晉,“你爹就這樣被氣死了?”


    龔遊晉站起身來,點點頭。他試探著問道:“納戒可以還給我們嗎?”


    顏如玉也期望地看著。張純風拿出納戒,放出三萬兩,說道:“這是你家的,你可以拿走,其餘的就不是你該拿的了!”


    龔遊晉一臉失望。


    “你要拿迴給我爹嗎?”顏如玉問道。


    “那豈不是便宜他了?”張純風迴道。


    “所以,剩下的四十多萬兩銀子,你要了?”龔遊晉問道。


    “……”


    我土豪張需要那點銀子?太小瞧人了。隻聽他說道:“銀子呢,我還沒想好怎麽處理,想到了再通知你們。”


    兩人一聽,各自露出一個假笑,心裏已經罵了張純風一百遍。


    “話說,你們是怎麽將銀子偷出來的,顏戎不是設置了什麽禁製啊陣法之類的嗎?”張純風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我請了二師伯,他對我爹的禁製和陣法了如指掌。”顏如玉迴道。


    “事後你們就殺了他?”張純風語含諷刺。


    兩人吃了一驚,龔遊晉一臉疑惑,問道:“你怎麽知道?”


    “這重要嗎?”


    張純風有些憤怒,又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二師伯並沒有到現場。”


    兩人又是一驚。


    龔遊晉問道:“你這又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他和你見麵後,很著急想要看銀子,顯然想知道有多少。”


    “這你也知道?”龔遊晉已經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神仙了。


    “我當然知道,你站在他身後,用匕首插入他脖子,這我也知道。”


    龔遊晉眼神恍惚,定了定神,才站穩腳跟。隨即納頭便拜,說道:“仙師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


    張純風有些懵逼,怎麽突然就成仙師呢?徒弟?你心太狠,不夠格!


    “你起來!”張純風沒好氣。


    龔遊晉以為禮成,高高興興站起來,問道:“師父有什麽吩咐?”


    “打住,”張純風正色道,“我不是你師父,你可別亂叫。”


    龔遊晉這是從雲霄跌到穀底,訕訕道:“是,仙師。”


    “我也不是仙師,別叫我仙師,我姓……遲。”


    “好的,遲仙師!”


    “……”


    張純風歎了口氣,愛咋叫咋叫吧!


    “顏戎還有小金庫嗎?”張純風看向顏如玉。


    “當然,他的納戒應該還有十來萬兩銀子。”


    張純風踱了兩步,有了主意,便道:“你們逃命去吧,報仇的事,我幫你解決!”


    顏如玉麵露不忍,問道:“你要殺我爹嗎?”


    “那倒沒有,我就氣一氣他,他要是氣死了,就是他的問題了。”張純風迴道。


    兩人不知他如何氣顏戎,均麵露疑惑。


    “走吧!你們兩個築基期,別說打不過化神期的顏戎,就是那大個子,你們也不是對手!”張純風好言相勸。


    兩人相視一眼,將傳送陣架好,遠走高飛。


    張純風又喝了兩杯酒,吃了幾粒葡萄,伸了個懶腰,笑道:“朋友來了就露個麵唄!”


    嘎吱一聲,門開了,出現一個人。那人留著山羊胡,約六十來歲,不正是顏如玉錢莊裏的夥計嗎?


    他向張純風拱手行禮,笑道:“盧某向遲少俠討點生活費,還請遲少俠成全!”


    還是衝著那筆巨款來的!


    盧某說著就大咧咧走了進來,自來熟地坐桌子邊。


    “你那麽大歲數了,怎麽還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張純風吐了一嘴葡萄皮。


    “月俸微薄,生活艱難!”盧某摘了半串葡萄,塞進嘴裏。


    “顏戎給你多少月薪?”


    “三兩。”


    張純風有些同情他,說道:“不屬於你的東西,容易紮手,老前輩可要三思後行!”


    “我老人家皮厚,紮手就紮手唄!”


    “你覺得自己皮厚就不流血嗎?”


    “我要的不多,應該不至於要流血!”


    “哦?那你要多少?”


    盧某伸出五個手指。


    “五萬兩?”


    盧某拿起剩餘的葡萄,迴道:“我沒那麽貪心,五千兩就夠了。”


    張純風笑了笑,放出五千兩銀子,說道:“算我送給你的。”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盧某很淡定,劍訣一轉,收進他自己的納戒裏。


    “多謝遲少俠!”他向張純風行了一禮。


    “老前輩客氣!”


    盧某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酒,自己拿了一杯,說道:“我敬遲少俠一杯!”


    張純風舉起酒杯,毫不猶豫悶了。


    盧某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遲少俠,我這閉脈散的滋味如何?”


    “閉脈散是什麽?”張純風暗暗試了試,果然自己的奇經八脈被堵住了。


    “本來是用來對付顏戎的,結果用你身上了。”


    “你和龔遊晉是一夥的?”


    “自然,他們要偷金庫,當然要拉我入夥。”


    “你們三人本來商量好一起走?”


    “不是一起走,而是一起幹掉顏戎。”


    “你們打得過顏戎?”


    “傻子才用蠻力。”


    張純風點點頭,又問道:“你要和龔遊晉他們會合嗎?”


    “我看起來那麽傻嗎?”


    “那拿了錢,你會殺我嗎?”


    “你別怪我。”


    盧某說完,從袖袍裏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閃閃地刺向張純風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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