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仙塵衣思索的時候,雲飄渺似乎也朝這邊逼近了。


    耳邊腳步靠近的聲音越來越大,仙塵衣也不準備等了。


    低聲喝了一句閃開,便抬手送出了一把仙劍,直接朝著雲飄渺走來的方向飛去。


    顧蒼九依言退到一邊去,見那仙劍也很快反應過來了那仙劍是子母劍的母劍。


    有人在前麵衝鋒陷陣,顧蒼九不會傻到上去找死。


    他找了個稍微能看清楚二人打鬥又不會過於明顯的地方蹲著看。


    雲飄渺依舊還是離開時那一身刻意掩飾身份的灰袍子,但衣服上已經染了血,他額間的那個被火燒出來的疤已經脫落了,是以他闊別已久的印記也出現了。


    顧蒼九自己的額頭上也有那麽一塊印記,隻是後來被他刻意掩蓋了,如今再看到那金色紋路的印記,他也是覺得恍如隔世。


    “師尊,你這麽快就迴來了?”


    雲飄渺本準備靠近的步伐因為突如其來的一把母劍生生後退躲了一下。


    長劍擦著他的臉龐飛過,一擊未中便原路返迴飛迴了仙塵衣手中。


    仙塵衣自牆後走出,將雲飄渺上下掃了一眼。


    人還是之前的那個人,模樣未變,衣著也是曾經常穿的風格,隻是整個人給人的氣質卻大相徑庭。


    “我倒沒想到你還藏了這麽一手。”


    仙塵衣抬手接過劍柄。


    雲飄渺同樣也打量了一眼仙塵衣的新模樣,笑彎了嘴道:“師尊總算做迴沈衣了,我以為您這輩子都不願意做我的師父了。”


    少年笑嘻嘻的露出一口白牙,有幾分少年的邪氣,卻又讓仙塵衣覺得違和。


    或許是見多了往日裏的雲飄渺,再見現在這樣的雲飄渺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這倒與仙塵衣第一次知道雲飄渺是個暗黑流男主的時候是一個心情。


    強耐下心中的古怪違和感,仙塵衣直接問了他現在為止最想知道的:“你把魔君放出來了?”


    雲飄渺笑容微斂,思索了一陣後道:“哈哈哈,算是吧,全仰仗師尊您和顧蒼九那家夥不對付,我才能有這個機會呢。”


    雲飄渺淺笑著眯起眼來,再睜開眼時,他的一隻眸子已經變作了紅褐色,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這樣的變化,已經說明了仙塵衣的問題。


    仙塵衣便不做猶豫,抬手揮劍殺上前去。


    雲飄渺的反應迅速,竟是能應付仙塵衣這殺招了。


    “師尊您便這麽容我不得嗎?你已經丟過我一次了!”


    雲飄渺赤手空拳接下仙塵衣一劍,靠近仙塵衣也跟著咬牙切齒起來。


    仙塵衣單手握劍將劍刃逼下,發覺不便使勁後便轉為雙手壓上,一邊壓迫著一邊也不忘毫不客氣地迴答雲飄渺。


    “一碼歸一碼,你不犯賤我根本懶得管你。”


    全然沒料到仙塵衣會這樣說,雲飄渺還欲再說點什麽,仙塵衣卻已經雙手一用力,將母劍逼下,劍刃便那樣直直的砍在了雲飄渺的肩膀上。


    雲飄渺吃痛,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看向仙塵衣一臉決絕的表情。


    “師尊,你為什麽就能對我下這麽多次狠手,明明我那樣敬你。”


    雲飄渺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想要搭上仙塵衣的肩頭。


    仙塵衣並不給機會,一拔劍就把人踢開了。


    雲飄渺便就那樣被踢出去了。


    仙塵衣站定譏諷道:“少給我亂扣帽子,你自己在腦子裏問問顧蒼九我究竟吃不吃你這一套。”


    說著,仙塵衣隨手挽了個劍花,將雲飄渺的血抖落在地。


    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仙塵衣看著落地後強支著身體的雲飄渺,心中不禁暗忖這魔君竟是這麽好對付,卻不想他剛剛升起這樣的念頭。


    雲飄渺竟是化作一團黑煙消失在了原地。


    仙塵衣微愣,緊跟著他便聽見耳邊顧蒼九忽遠忽近地喊了一聲“小心”。


    仙塵衣尚且不知道要小心什麽,緊跟著他便覺背一涼,顧蒼九那遠而又近的聲音也跟著像是消失了一般。


    有什麽東西在他的後背飄飄蕩蕩,仙塵衣敏銳的迴頭,剛好便對上了雲飄渺自一團黑霧裏顯形,一雙眼赤紅一片,咧開滿口血淋淋的尖牙對他。


    仙塵衣抬劍格擋,卻不想已經晚了,雲飄渺竟是先他一步,直接控製住了仙塵衣執劍的手。


    小臂上寒冰刺骨的感覺讓仙塵衣汗毛倒豎,他迫切想要撤迴手臂,卻不想他的臂上的就好像是陳年寒冰一樣沉重,他再一垂首看見的便是自己的手上生了一塊冰塊。


    “既然師尊不肯好好同我說話,那我就隻能出此下策了。”


    黑霧裏雲飄渺抬起冰冷的手捏過了仙塵衣的下巴。


    這樣受製於人的感覺仙塵衣是最厭煩的,奮力掙開了雲飄渺的手,跟著用力去拉扯自己被困在冰塊裏的手臂。


    仙塵衣這樣想要掙脫的狀態,讓雲飄渺的臉色格外陰沉。


    “別掙了,古鏡城的幻境,不是一個人想掙開就能掙開的,師尊您之前應該也吃過這個幻境的苦頭吧,其實我們兩個可以好好聊聊,我也不想做什麽魔君,我隻是單純的想要迴聖界。”


    雲飄渺心下怒極了,但對上仙塵衣他的氣焰其實總還是囂張不起來。


    饒是他之前在滄海仙宗如何算計籌算,如何殺人不眨眼,其實對上仙塵衣他下不去死手,也說不了太多重話。


    雲飄渺的記憶在一日一日的返迴他的大腦。


    他開始同顧蒼九共享曾經的記憶,十五年前的一幕幕就好似走馬燈一般晃過雲飄渺的眼。


    他看著仙塵衣,有的事情真的是怒急了,卻又無可奈何。


    “師尊,我求您,帶我迴聖界吧。”


    雲飄渺看著仙塵衣依舊掙紮的動作,忽而沒頭沒尾地道了一句。


    仙塵衣並未聽清楚他這是在說什麽,因為很快他便發現剛剛因為黑霧而被籠罩住的四下散開了一道劍芒。


    劍芒自外刺入黑霧裏。


    靈魂深處的共鳴讓仙塵衣很快認出來了劍芒出自歸無劍。


    “師尊。”


    顧蒼九的聲音逐漸在耳邊放大,隻覺小臂上的寒冷卸下,手臂開始正常迴溫。


    顧蒼九的身影緊接著出現在了二人麵前。


    見仙塵衣瞳孔中有神了,顧蒼九這才鬆了一口氣,快速的走到了仙塵衣身邊去。


    “剛剛那是什麽?”


    仙塵衣等到顧蒼九走到身邊後問道。


    “陣法,以古鏡城內的幻境為基石的幻境,之前你我二人在滄海仙宗的時候我對您使過一次,他記憶在跟我的記憶同步應該是也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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