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仙君,若你想走,沒人攔得住你,但你若是走了,仙宗或許……”也散了。


    三大宗門為何能長久屹立不倒,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仙君的存在。


    畢竟往前推,哪個仙宗不是從小門小派做起來的,祖上的祖師爺也都是同一批人,早的時候修真大能便若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如今隻是千年過去,一朝定了乾坤方才有三足鼎立之勢。


    但這種局勢是維持不了多久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亙古不變的情況。


    如今仙塵衣推了一手,也就加快了這一情況的發生。


    對於仙宗仙塵衣沒什麽歸屬感,但對於葉塵心,他二人還算有些過命的交情。


    “我並不打算離開,但未來的事情我難以預料,我並不確定在未來,我與仙宗的理念是否會背道而馳,所以,我再此也特別說一下,若真有那麽一天,我會親自傳遞仙君之名後再離開宗門,到時也請師兄莫要阻攔。”


    仙塵衣微微垂首道。


    他這樣的姿勢讓葉塵心一時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同時也讓他看不見葉塵心一臉凝重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葉塵心點了點頭,離開了。


    仙塵衣再抬頭看過去就剛好看見葉塵心已揚長而去了。


    望著天邊葉塵心的背影,仙塵衣也沒有動,隻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發愣,等到葉塵心的背影都消失好一會了他才悠悠地迴過神來。


    葉塵心與仙塵衣的事情其實早已告一段落了,無論是哪一個仙塵衣,其實都覺得那一次的誤會沒什麽,但偏偏就是葉塵心總是過不去那個坎。


    葉塵心這人本可以有更廣闊的天地,卻因為一個陰謀,被永遠的囚禁在了一個名之為“沈衣”的囚籠裏。


    仙塵衣不喜歡自己沈衣這個名字,似乎每一次他叫沈衣的時候,就總有人倒黴。


    現代裏是這樣,在這個書中世界同樣是這樣。


    命運給了他一個名叫仙塵衣的稱唿,又給了他一具可以隨意操控身體,這無疑是給了他一次新生。


    想到自己的新人生,仙塵衣的落寞也被他拋之腦後了,他勾起唇來,仰天一笑,眨眼間消失在了丹藥殿。


    他準備再入六方洲。


    彼時的他尚且不知等到他歸來的時候這世間會發生多少變化。


    再入六方洲,沒了顧蒼九與雲飄渺兩個拖累,仙塵衣的速度往往要迅速的很多。


    “你們知道神子嗎?”


    雪夜裏仙塵衣再一次被站在了喜悲頭的麵前,風雪唿嘯過耳,仙塵衣立於風雪裏,一身白衣單薄,卻不顯脆弱。


    他廣袖一揮,雪塵飛揚。


    喜悲頭自雪塵裏出現。


    隻是與上一次見麵不同,這一次的喜悲頭是有身體的。


    喜頭渾身散發著紅光,虛虛實實的身體穿著一身紅袍,在這雪夜裏格外刺眼。


    悲頭的身體則還要好一點,隻是一身白衣長袍滾地,配上一張哭喪臉就好像是一個白無常一樣。


    二頭,一喜一悲,相對站立,用雙手舉著那一塊寫著“往生洲”的木牌。


    見著仙塵衣後,兩顆頭都未直接答話,反而是躬身對著他行禮道:“恭迎仙君。”


    仙塵衣頷首,抬手示意二頭起身後,他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問題:“我問你們,你們知道神子嗎?”


    “嘻嘻嘻,神子大人,我二頭自是見過的。”喜頭咧著自己已經開到了耳根的笑容道。


    “嗚嗚嗚,神子大人長得可是這世間絕世,真真是繼承了神君的絕世容顏。”悲頭哭喪著臉,那下彎的嘴角就好像是要將整個下巴給割裂了一樣。


    如今的兩個頭是無法撒謊的,這個事情仙塵衣是沒有告訴過顧蒼九的,也是他在機緣巧合下知道的一件事情。


    二頭生前是無惡不作的惡人,最愛的就是說謊,因此被青蒼神君賜罰,死後墮入六方洲守界,永世不得超生,並且死後化鬼,永不能撒謊。


    “你們既這樣說,看來你們是見過神子嘍?”仙塵衣狀若無意地問道。


    喜頭依舊先開口:“嘻嘻嘻,可不是,他小時候,我們還抱過他呢,可乖了。”


    “嗚嗚嗚,對對對,若不是仙君您把他送來給我們看,我們哪能見神子大人嗚嗚嗚。”悲頭附和道。


    “那你們最近一次見到神子是多久呢?”仙塵衣又問。


    “嘻嘻嘻,就在昨日啊,那兩個小子。”


    “嗚嗚嗚,對那兩個小子。”


    問了半天,二頭總算說到關鍵地方了,仙塵衣趁熱打鐵又問道:“說明白一點,哪個一個,穿得厚的那一個還是薄的那一個。”


    “嘻嘻嘻嘻……我……不知道。”喜頭笑容一僵。


    “嗚嗚嗚嗚……我……也不知道。”悲頭哭泣更甚。


    未料到自己的問題在這裏就戛然而止了,仙塵衣臉色不太好看,他抿唇不語,半晌後又加大了聲音問道:“你們確定真的認不出來嗎?”


    不出所料,仙塵衣等到的還是一模一樣的答複。


    “嘻嘻嘻嘻……真的認不出。”


    “嗚嗚嗚嗯……真的認不出。”


    眼見自己在喜悲頭這裏已經問不出來什麽了,仙塵衣也隻好繼續往裏頭走。


    他首先想到的解答地點就是喜悲頭,這第二個要地方則就是那個簡陋的石窟。


    喜悲頭這裏已經問不出來什麽了,仙塵衣便隻好往再一次進入那個石窟。


    與之前一樣,石窟內空無一人,又因夜間,石窟內的氣溫也降下來了,那些引路魂也又開始遊蕩在了石窟裏。


    仙塵衣踏入石窟,石窟內那些濃霧下的鬼魂也驀地抬頭望向他,似是渴望一樣的盯著他。


    無數這裏的鬼魂都在期盼著解脫,都想要等到一個好心人來讓他們引路。


    但仙塵衣卻比無數人清楚,能出現在這裏的引路魂,其實沒有幾個好東西。


    若他推算得不錯,這地方,尤其是中年的那些鬼魂,死時應該都是在聖界覆滅前夕,這些人真正會被禁錮在這,與神女和青蒼神君若不了幹係。


    那個青蒼神君即便多麽惡趣味,卻有一句話是說得不錯的。


    “這世上惡人,總要知道一個後果,才曉得收斂。”


    而他這話中的後果,正是六方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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