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便是顧蒼九當時告訴你的?”雲飄渺並沒什麽表情的反問仙塵衣。


    將整個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一遍,仙塵衣一時也覺出了顧蒼九這個故事當中的漏洞,尤其是後麵他被神女救出去那段之後都有點前後不搭。


    因此,真問起來,仙塵衣也隻能道:“我能確定是他當時告訴我的,但我並不清楚這事的真假。”


    雲飄渺垂下眼簾,沉思片刻後道:“好,那我知道了。”


    仙塵衣頓生不好的預感:“你知道什麽了?”


    雲飄渺並未給仙塵衣解答,反而問道:“還不清楚,但師尊你用過此真夢嗎?”


    仙塵衣心生不妙,警惕問道:“你想幹什麽?”


    “如果師尊沒用過,那麽……我們可以使用此真夢去改變很多事情。”雲飄渺抬眸淺笑。


    那種很假,卻又挑不出毛病的笑讓仙塵衣覺得毛骨悚然,但他剛剛起身,雲飄渺也登時起身,睜著一雙眼,笑著側頭與他對視。


    這樣的對視讓仙塵衣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製了,窒息的同時也讓他心緒難安。


    “我已經用過一次了。”仙塵衣下意識地躲開與雲飄渺的對視,轉過了身去。


    卻不想雲飄渺更來興趣,直接先他一步站在了他麵前,擋在他麵前。


    “多久的事兒,您當時使用此真夢幹了什麽?”雲飄渺的目光好似化作實質一般看著仙塵衣。


    仙塵衣高雲飄渺半個頭,但在那樣的目光注視下,他感覺他不像是在俯視雲飄渺,而是雲飄渺在俯視他。


    一種好似被什麽東西盯上的感覺讓仙塵衣唿吸凝滯了一瞬,好半天他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他伸手拂開了雲飄渺,同時他道:“不久前,我追出宗門去殺顧蒼九的時候,沒幹什麽,就是去迴顧了一下聖界覆滅的事,一直到我返迴宗門我就出此真夢了。”


    仙塵衣放緩了唿吸,逐漸找迴了自己的狀態。


    剛剛被他拂開的雲飄渺卻在聽了這話後,表情一僵,冷冷道:“您是不是忘了什麽?還是那事情並未發生,隻有我和顧蒼九記得。”


    仙塵衣側首,看向並不怎麽平靜的雲飄渺。


    雲飄渺雙目赤紅,顯然是精神狀態並不好,仙塵衣自顧自想了想自己過往,自詡自己沒有對雲飄渺動過手或是對他太好,根本構不成原著那種被殺死的結局。


    但仙塵衣想不通,雲飄渺卻想通了一般,他抓過仙塵衣道:“沒事,師尊你不是想知道顧蒼九撒了什麽謊嗎?我帶您去六方洲,您會想起來的,就算您想不起來,我們再等十年,您再進一次此真夢,哈哈哈……”


    仙塵衣的雙肩被雲飄渺抓過,他本就比雲飄渺高半個頭,看著雲飄渺發瘋,真覺得這小子是否腦子被驢踢了。


    但仙塵衣剛將這個問題細思了一下,一道金光便自上空打下,隨後金光散開來,在天空中畫出一道法陣來。


    烏泱泱的一夥人禦劍飛於空中,俯視著下方的仙塵衣與雲飄渺。


    仙塵衣眼尖,一眼便看見了顧蒼九及葉塵心,以及二人身邊的九玄。


    九玄本是領著人在五方洲的戰場,如今接到消息匆匆歸來,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麽好臉色。


    仙塵衣遠遠看著那烏泱泱的一夥人,頭大的同時也挺慶幸。


    頭大是因為他剛剛死遁的身份是要暴露了,慶幸的是顧蒼九敢這麽明目張膽殺迴來,必定是有完全把握了。


    恰在仙塵衣悲喜交加之際,雲飄渺卻忽然把他摁在了座上,笑著問道:“師尊,你說顧蒼九這動作能快過我嗎?”


    仙塵衣尚不明所以,雲飄渺卻抬手將一物置於掌中。


    仙塵衣定睛一看,登時又想起身,卻被雲飄渺結結實實按迴去了。


    那東西通體呈銀白光,上刻紋路繁雜千層鏤空,內鑲垂著一條長長的金色流蘇,正是善福靈。


    “你想幹什麽。”仙塵衣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雲飄渺卻好似想要仙塵衣寬心一般,拍了拍仙塵衣的肩頭道:“師尊放心,善福靈是不能殺人的,操縱善福靈的人也隻可防身,不能主觀意願上殺過人,我現在也隻是借借這力量罷了。”


    說著雲飄渺催動掌中善福靈,那宛若白玉雕成的銀球極速轉動,眨眼間迸發出銀光來。


    光芒自下打上天空,竟是一擊即中,將那陣紋破開。


    眼見那陣紋寸寸龜裂,仙塵衣趁著雲飄渺不注意,直接便想要上手去抓過那善福靈。


    卻不想催動過後的善福靈落入仙塵衣手中,他就好像抓過一個剛剛燒紅的鐵球一般。


    有煙從仙塵衣的掌中冒出,隻是觸手一瞬,仙塵衣便覺掌心好似被烤熟了一般。


    仙塵衣下意識地撒了手,雲飄渺一手接過善福靈,緊跟著便來看仙塵衣的手。


    手中焦黃一片可見白骨,一手還彌漫著一股熟肉的味道。


    仙塵衣唿吸急促,看著自己的手一整個不敢置信。


    就在方才他上手觸上那善福靈之前,他都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唯在他上手搶奪的那一瞬間,像是單爭對他一樣,那東西竟是朝著他手中攻擊過來的。


    而且……仙塵衣這具身體的恢複能力不會差,如今他卻感覺自己那手已經廢了。


    仙塵衣眉頭皺起,百思不得解。


    “師尊,下次別搶了,那東西很危險。”


    雲飄渺一邊說著,一邊從不知何處掏出傷藥來給仙塵衣仔仔細細的上藥。


    仙塵衣幾次想要掙開,卻都被雲飄渺強硬的拉住上藥。


    仙塵衣沒辦法,任其上藥,同時道:“還不跑?不怕被抓?”


    雲飄渺一時沒有說話,等將仙塵衣的手包紮好後,他才笑得人畜無害看向仙塵衣道:“怕,但若師尊答應我陪我去六方洲呆十年,十年後再進此真夢救我,我就不怕了。”


    仙塵衣看著雲飄渺,隻覺雲飄渺這人比顧蒼九還難以琢磨,整個就是一喜怒無常的魔頭。


    仙塵衣看著雲飄渺那古怪的表情,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我不會跟你走的,你現在,好自為之吧。”


    說罷仙塵衣用另一隻並未被傷到的手禦劍騰空,眨眼間飛至高空中顧蒼九的附近。


    顧蒼九一直都在觀察著仙塵衣與雲飄渺的狀態,一見仙塵衣出陣,當即抬手打下了陣眼。


    一時間,風雲變幻,空中電閃雷鳴。


    陣紋初成,這一場陣法,即便是外行人見了也無不驚歎,這是陣法大師多少年來才能成就的陣法。


    “能殺嗎?”


    仙塵衣禦劍於顧蒼九身側,負手問道。


    顧蒼九蹲在陣紋邊上施法,頭也不迴道:“應該可以,師尊的手沒事吧。”


    仙塵衣看了看自己包紮過的手,又看了看下方死死盯著他這邊的雲飄渺,心中滋味不好受,他道:“應該沒事了。”


    “師尊下次要搶善福靈,還是想想自己幹過什麽壞事,其實憑我們兩個壞事做盡,殺人不眨眼的履曆,都是會被善福靈反噬的。”


    顧蒼九奮力催動著靈力將,催動陣法,似乎很難受,但還是在勉力轉移注意力。


    仙塵衣看他狀態,心中也了然他為何突然這麽多話,抬手給顧蒼九注入了自己的靈力,幫顧蒼九分攤了一些。


    “別分心了。”


    乍然接收到仙塵衣的靈力,顧蒼九倒也挺高興,繼續頭也不迴道了一句“多謝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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