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手間,兔兒臉將畫卷收入手中,雙手奉到了九玄麵前。


    九玄伸手接過畫卷,端詳了片刻。


    “如何見到真人。”


    女人笑道:“如您之前了解到的,將您當年的仙君令放上去就行。”


    九玄沉眸,揚手拋出一塊白金令牌。


    侍立女人身旁的兔兒臉搶在女人的前頭將令牌收下。


    女人也不惱,輕輕揮手讓兔兒臉迴到身邊去了。


    “很好很好,九玄仙君還是爽快。”


    女人抬頭重重地鼓了兩次掌,四下便跟隨著她的掌聲起了一段聲樂。


    絲竹聲悅耳動聽,經台下的樂人之手送上台。


    五個臉畫舞者已安定下來,隨著這舞樂翩然上台。


    舞者們腳踩花梆步,體態輕盈飄然上台,彩衣舞裙隨風起,好不飄然若仙,若是有精通此道的人定然能道出一句“美哉”。


    然而在場其實都是粗人。


    九玄並不為所動,向宜君一副心不在焉地緊盯著黃麅女人。


    幾名舞者上台,花手輕撚間就斂起一縷紅絲。


    紅絲不是實體,飄飄飛繞上九玄手中的畫卷。


    九玄抬手想要揮開紅絲,卻被黃麅女人製止了。


    “仙君莫動,此物有大用處。”


    九玄思索一番,敞開手掌,將畫卷送上了紅絲。


    紅絲交織著畫卷,映著場上的光明,絲絲交纏,卻又根根分明,罩住了整個台子的上空。


    女人一雙杏眼跟隨著紅絲,似乎在透過紅絲看著什麽。


    一直鬱鬱寡歡的向宜君登時坐不住了。


    “樓主你這法子真的有用嗎?”


    向宜君急切招唿著黃麅女人。


    黃麅女人並不為之所動,根本不搭理向宜君,反而仔細端詳著那紅絲。


    眼見事情馬上也要暴露,向宜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起身就要去拉那黃麅女人。


    黃袍女人身邊的兔兒臉也不是擺設,自然不會就讓向宜君就這樣近身,一側身便擋在向宜君麵前。


    向宜君擰過兔兒臉的手臂,正要準備去抓黃麅女人的時候,天空中竟掉下來了一個唐寒商。


    “啊——”


    唐寒商自半空中的紅絲裏落下。


    九玄眼疾手快,眨眼間就已經在半空中將人接住了。


    唐寒商的墜落讓向宜君震驚了一瞬,等到他再迴過神去看黃袍女人的時候,黃麅女人已經恢複了笑臉。


    “仙居您是要尋什麽人呢?”


    女人聲音婉轉,揚起黃袍袖子對著向宜君鋪頭蓋臉揮了一下。


    宜人的香氣進入鼻息。


    向宜君的心間一顫,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昏昏沉沉的就被人請迴到座上。


    “仙君您要尋什麽人呢?說給我們聽聽。”


    女人又一次詢問,似是誘惑一樣問著向宜君。


    向宜君迷迷糊糊地看著女人,眼皮沉得很,身體也沉得很,就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一樣。


    他的思路也隨著這種狀態亂了起來,他有些記不清自己要幹什麽了。


    “你要找誰?”


    女人第三次開口。


    上空的紅絲籠罩住了整個台子。


    向宜君嗅到了鼻息間甜膩的香氣。


    “舅父這地方好香。”


    落地後的唐寒商心神稍定,也跟著聞到了這香氣。


    九玄本就精通岐黃,一聞這香氣,心下就有譜了,鎮定屏息的同時又捂住了唐寒商的鼻息。


    唐寒商似小獸一般縮在九玄的懷裏,被死死護著。


    向宜君就相對慘些。


    女人還在誘著他開口。


    向宜君頭腦不清楚地甩頭,頭都差點要甩掉了


    “我想找這地方的妖氣……還有那個沈衣……”


    向宜君眼簾垂下,呆滯說道。


    女人輕輕鼓掌。


    “很好,好極了,那我就為仙君您找找這妖和那人吧。”


    伴著女子的鼓掌。


    台下的樂聲漸急,五名舞者踩著花梆步,眨眼間就已經將向宜君圍做一團。


    “你看,這個人像是妖嗎?”


    舞者中為首的紅臉畫鳥兒臉的女人湊到了向宜君麵前。


    向宜君睜開眼來,一眼見到的不是人臉卻是一張尖嘴雞臉,或者說是一隻鳳凰鳥臉。


    “!”向宜君猛地坐起了,抬手想要抓那鳥兒臉。


    舞者們的步伐輕盈,在向宜君這一伸手後都跟著一躍之。


    舞者的妝容其實都是一樣的,這樣一躍,向宜君便眼花繚亂了。


    “怎麽迴事,這,剛剛那個是什麽……”


    向宜君甩了甩頭。


    “想要,就拿你的仙君令來換。”


    女人的聲音縈繞耳邊,台上的香氣越發甜膩了。


    九玄倒是撐得住,唐寒商就不一樣了,已經憋得臉色通紅,在不住地掙紮。


    “開門。”


    唐寒商撐不住了,九玄也不敢賭了,他一手抱著唐寒商,一手抓住了那女人。


    女人正雙眼猩紅的盯著被舞者包圍的向宜君,見九玄不知好歹上前,慍怒之下想要打開九玄的手。


    卻不想九玄直接反擰住了她手。


    “你沒中香?!”


    女人驚恐道。


    九玄一手將女人拋開。


    “我說了,開門。”


    唐寒商已經昏昏欲睡,一直置身事外的九玄此刻卻強硬起來。


    “你們想幹什麽事我都不過問,但我心痛我這外甥,今日你不放我出去,你們背後的主子我也不介意一並收拾了。”


    女人被九玄掀翻在地,卻隻敢埋怨地瞪一眼九玄。


    “開陣。”


    女人吩咐兔兒臉。


    兔兒臉領命,操控紅絲撤開了一個等人高的空隙。


    九玄將唐寒商打橫抱走。


    已經昏睡過去的唐寒商氣息微薄,靠在九玄的胸膛上就好似已無生氣一般。


    九玄走出紅絲陣。


    仙塵衣正站在門外審視著他走出,這一次是仙塵衣的本體,他與顧蒼九已經換迴來了。


    “感情你真是跟他們一夥的。”


    九玄不去理會仙塵衣,繞過仙塵衣就想離開。


    仙塵衣也不攔著他,趁著九玄的那個洞趕緊鑽進去看情況。


    仙塵衣身後跟著的顧蒼九也緊緊跟著進去了。


    三人擦肩而過。


    九玄瞥了一眼仙塵衣離開的位置,嘴中喃喃著“沈衣”這個名字。


    顧蒼九耳尖,也是最後一個進入紅絲陣的人,剛剛好把九玄口中的這個名字聽進去了。


    他站在紅絲陣外看了躊躇著後頭看了一眼九玄,又看了一眼滿地被仙塵衣打翻在地的臉畫人,心中疑竇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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