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每個來吃瓜的科員此刻都在瘋狂運轉自己的大腦,其腦速甚至超過了做實驗時,每秒鍾這裏都會誕生一千種不同的想法。


    上帝······是什麽意思?


    是主宰的意思?


    難道是那個意思?


    漸漸地,一部分科員開始達成共識,然後這種共識開始擴散,直至所有人心中都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就好比清水裏加入了黃色顏料。


    “原來······你們是那種關係嗎?”


    一位科員眼神震驚、語氣顫抖,看向牧語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如果真和他們猜測的一樣,那麽······牧語真的是這個。


    然而實際上,結果確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因為牧語是這樣想的:顧客=上帝,他=測試用戶=顧客,所以,他=上帝。


    邏輯閉環,這沒毛病。


    自己幫黑塔忙前忙後的,在合理的範圍內占點小便宜沒問題吧?


    “你以為我們是什麽關係?”牧語眼神睥睨,得意地笑道。


    “就是那種,她必須滿足你的要求的那種······”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牧語吃了一驚,他合著自己也沒大肆宣傳啊?


    現在黑塔欠了他不知道多少個人情了,還真是必須滿足他要求的關係了。


    “啊?竟然是真的!”


    對麵的科員齊刷刷地後退了一步,“尊敬的無名客先生,請收下我們的膝蓋,您居然能做到這種事情,簡直是這一琥珀紀最偉大的成就!”


    “您是這個!”


    牧語被如此多的人一同吹捧,一時間還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道,“······啊,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厲害,你們是不是想歪了?”


    “不對,現在正事要緊,我都被你們帶偏了!”


    牧語這才反應過來,嚴肅地問道,“我剛剛強調的事情,記住了嗎?”


    “記住了,您是黑塔女士的上帝!”


    “傳下去,無名客先生是黑塔女士的主宰!”


    “傳下去,無名客先生是黑塔女士的主人!”


    “······”


    牧語:???


    “不是你們一天到晚除了胡思亂想和吃瓜腦子裏還有別的事情嗎?”


    牧語無奈地捂住額頭,“都給我聽好了,如果看到突然出現的紅色字體,千萬記得第一時間迴避!”


    就在這時,科員們的臉色忽然變了,他們遲疑了一會兒,才有一個科員弱弱地舉手道,“無名客先生,請問······”


    “你最好給我問點有價值的東西!”牧語惡狠狠地說道。


    “呃······就是您衣服的胸口處,那裏就有一行字跡,紅色的。”那位科員弱弱地道,“這個我們能看嗎?”


    什麽?


    牧語心頭一緊,立刻低頭看去,隻見在他的衣服上,一行鮮紅的字跡不知何時出現:


    各位,黑塔我就先抱走了。


    你們隻配看著我們xxx。


    不知道為什麽,這行字跡竟然還被和諧了。


    想來是秩序星神的法則和諧的吧?


    科員們麵色古怪地注視了一會兒,然後表情逐漸呆滯,眼中的字跡開始變幻——


    步豪!


    看到他們的表情,牧語就知道,自己還是把這事搞砸了。


    ——你的好兄弟已經換了三輛車了!


    ——你的閨蜜已經找到豪門老總了!


    ——你的白月光已經結婚了!


    ——看看自己的存款,蠢貨!


    恐怖字體在每個人的眼中都呈現不同的內容,經過短暫的沉默,科員們的麵龐開始逐漸扭曲,痛苦、悲傷、悔恨、嫉妒等情緒如潮水般湧出——


    “不——,為什麽吾兒先為父一步開上了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憑什麽那個賤人可以,我比她差哪了?我不服!”


    “嗚嗚嗚,如果當初我再勇敢一點的話,一切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呢?”


    “······嘿嘿嘿,土真好吃啊嘿嘿嘿,免費還頂飽,就是味道不怎麽樣······”


    科員們的情緒仿佛加快了恐怖字體的繁殖,即便牧語已經很努力地將自己所看見的每一行字體清除,可還是有著更多源源不斷的紅色字體冒出來。


    這根本清理不完!


    嘀嘀嘀!


    也正是在這時,牧語的手機響起,一接通來電,黑塔無奈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怎麽搞的?現在整個空間站都要亂套了,這些人都打擾到我修複項目了!”


    牧語充滿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這些字體數量太多了,我一個人清理不完啊!”


    “字體數量太多?等等,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恐怖字體會通過人體的負麵情緒分裂,看現在這個架勢,科員們心裏應該憋了不少負麵情緒。”


    “唉,真想找一個合格又好用的站長來幫我處理這些破事啊。”


    黑塔想了想,道,“算了算了,反正這東西的危害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大,等這群科員們鬧夠了,發泄完了,影響也就自然而然消除了。”


    “啊?”


    牧語看著遠處已經開始躺地上打滾的科員,“放任不管嗎?可是······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他是真的怕這群科員在過激之下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就比如某個id叫“黑塔的靴子”的用戶,萬一他一上頭,當著麵對著你的圖片······


    那等蘇醒之後,豈不是要吊死在空間站?


    難搞!


    “那我也沒有辦法啊。”黑塔理直氣壯地道,“人類情緒又不是我的專攻領域,要想控製場麵得去找阮·梅,但那個女人油鹽不進,根本不可能管這些破事的。”


    “······誒,等等,她好像從實驗室裏出來了,恭喜你,麻煩解決了。”


    說完這句話,黑塔便掛斷了通話。


    剛剛······她說什麽來著?


    “好混亂。”


    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緊接著,一道帶著梅花香的柔風自一旁席卷開來,柔和地拂過了每一個人的麵龐。


    隻見原本處於發癲狀態的科員們忽然動作一滯,臉上的表情逐漸開始平靜下來,一抹清澈的愚蠢在他們眼中浮現。


    科員們隻感覺自己仿佛迴到了幼年時,被一雙無形的雙手溫柔地撫摸著,平靜了他們內心當中的一切負麵情緒。


    “黑塔不適合管理空間站。”


    牧語循聲看去,隻見在他身後的不遠處,阮·梅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裏,清冷精致的臉蛋上毫無表情,仿佛畫中仙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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