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嘩然。


    不論是燕王府的下人,還是梁王府的下人,都臉色驚變。


    “紮小人”在西朝,可是了不得的巫術。


    因為先祖皇帝,當年就被此巫術害慘了。


    所以,對此巫術的懲罰也相當嚴厲。


    阮心怡身為世子妃……誅九族可免,但若被證實,她的下場,定將極其淒慘。


    “你……你胡說!我們是姐妹啊!你怎麽能如此陷害我?!”阮心怡顧不得裝柔弱,她驚聲大叫,“阮寧,你好狠!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阮寧伸手,茫然地往前摸了摸,“妹妹,是誰要害死誰呀?”


    是啊,燕王妃此時,已經看不見了呀!


    兩個府上的下人,都心驚膽戰地看著對方人馬。


    燕王府的下人說,“太狠!太陰毒了!竟用如此邪惡的禁術害親姐姐!”


    梁王府的下人說:“太狠!太沒人味兒了!竟用如此邪惡的禁術陷害自己的親妹妹!”


    “卑職去報官!”元亨拱手道。


    “拆吧!”阮心怡忽然道,“姐姐如此陷害我!我若不讓你拆,倒顯得我心虛了!”


    “但我也要問姐姐,倘若拆了馬車,什麽都沒拆出來——你又要作何解釋?”


    “我是你妹妹,也是梁王府世子妃!就任憑你如此誣陷嗎?”


    所有的視線,又都落在阮寧身上。


    倘若找出證據,世子妃就完了。


    可倘若找不出證據,一切隻是燕王妃的臆斷……她又該如何收場呢?


    堂堂世子妃,豈能平白無故,受這樣的冤枉?


    秦雲川皺眉看著懷裏的阮寧。


    從昨晚他找到阮寧開始,阮寧就再未離開過他的視線。


    在此之前,阮寧甚至沒見過阮心怡……她怎麽可能知道,阮心怡的馬車裏,有沒有藏著“紮小人”?


    也許是……她眼睛忽然失明,受了刺激,腦子裏有許多妄想?


    此時,就連秦雲川都動搖了。


    他此前執意拆車,乃是因為他對阮寧的愛護和偏袒。


    但隨著事情嚴重程度的一步步上升,如今是非對錯,已經性命攸關,涉及的也不止是私人恩怨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周圍從竊竊私語,到安安靜靜。


    阮寧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氣氛的變化。


    阮心怡忽然同意讓拆車……這叫大家更相信她是清白的,無辜的。


    阮寧此時看不見,卻堅持說她車裏有“紮小人”邪術。


    她看起來,一定像是個因失明,而癲狂,甚至神經質的人。


    “王妃,卑職剛剛已經……”


    元亨上前,在秦雲川近旁,低聲說道。


    他想說,他已經找過了,根本沒找到任何證據。


    阮寧側過臉,看著那隻寫了她名字的小人兒,小人做工挺粗糙的,但她的名字,卻一筆一劃,寫的很認真。


    小人身上紮著數根銀針,在她一片漆黑的視線裏,唯有小人和銀針,泛著冷光。


    “王爺,你相信我嗎?真的有!我沒亂說。”阮寧指著她視線裏的小人兒道。


    她想看著秦雲川的臉說。


    但她的眼睛裏並沒有焦距,隻有一片混沌茫然。


    秦雲川深吸一口氣,“拆!若是弄錯了,本王負責。”


    阮心怡靠在牆上,顫巍巍道,“真是欺負人!侄媳倒要看看,燕王叔打算如何負責!”


    阮寧看著她,“別嘴硬了,等找到你用邪術的證據,有你哭的。”


    阮心怡表情一緊,暗暗咬牙。


    巫蠱術是西朝大忌,兩個府上的人,都不敢大意。


    既然主子讓拆了,兩個府上的人,通力合作,一起拆車。


    結實的榫卯結構,拆起來,可老費勁了!


    燕王府的人甚至拿來了錘子斧頭。


    “砸,本王賠一輛新馬車就是。”秦雲川麵無表情道。


    秦昊也道,“砸,世子府一輛馬車還砸得起!”


    這麽不計代價的拆,進展終於快了許多,一個時辰的功夫。


    馬車已經被大卸八塊,徹底大白於眾人麵前。


    四麵的車座,車座底下的暗格,都拆開了。


    車座中間的四方幾,四方幾四邊兒的抽屜也都被抽了出來。


    “沒有啊!”


    “什麽都沒有!”


    “除了點心和茶水,連跟針都沒有!哪兒來的紮小人?”


    梁王府的下人,立刻嚷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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