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那邊的路線已經打通,全部安排部署好,還需些時日。”


    秦雲川抿了口茶,“你準備地如何了?”


    “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京都這些世家,最關心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楚肖廣袖一揮,恰掃到了那本詩集。


    楚肖借勢拿起那本詩集……一陣熟悉和溫熱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的手仿佛又觸到了那隻纖細柔軟,皓白的手腕……


    這詩集,正是那天在宮宴上,阮文柏給燕王妃的那本。


    楚肖記性不錯,他順手翻開,“誰的詩作?王妃嗎?”


    秦雲川哼笑一聲,“若是她的,我便不叫你看了。”


    楚肖微微一愣,抬眸看他。


    秦雲川的霸道護食,明晃晃寫在臉上。


    “這批注真用心啊,便是我,也覺獲益良多。”楚肖說道。


    秦雲川伸手來奪。


    楚肖下意識地後傾身子,躲開了他的手。


    “別那麽小氣,借我看看。”楚肖心跳得很快,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雲川輕哼一聲,“有什麽好看的?幼稚得很。”


    “別這麽說嘛,誰不是從幼稚的時候過來的。”楚肖道。


    “本王不是。”秦雲川立刻說。


    楚肖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就好像某人現在不幼稚似的?


    “先說正事兒。”


    楚肖將那本詩集放在自己手邊。


    他們商議完了朝中之事,楚肖起身告辭時,順手拿起來那本詩集,“反正你不喜歡,我帶走看看。”


    秦雲川皺起眉頭,“那不行!”


    他拒絕時,楚肖已經將詩集揣入懷中,“過兩天就還你。”


    秦雲川眸子微沉。


    楚肖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


    他有自己“不可說”的私心。人一旦有了私心,就會有畏懼……他怕秦雲川看穿他的私心。


    “也罷,”秦雲川眉頭一展,“你拿走吧,不用還了。”


    秦雲川不知想到了什麽,竟頗有些開心。


    楚肖悄悄舒了口氣,迅速離開燕王府。


    他沒迴去自己那僻靜的書齋。


    反倒是迴了楚府。


    他在楚姣院子外頭,背著手,踱來踱去。


    楚姣有幾個會功夫的丫鬟,他在這兒來來迴迴走這麽幾趟,肯定能驚動那些丫鬟……


    “吱呀——”


    一聲門響,楚姣從院子裏探出腦袋來。


    “哥,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我院門口走來走去,幹什麽呢?”


    “沒事,睡不著,走著走著,就走到這兒來了。”楚肖平靜道。


    楚姣拉開門,“正好,我也沒睡踏實呢,進來喝杯茶?”


    “這麽晚了,不方便吧。”楚肖淡淡看他。


    楚姣哭笑不得,“那你還不趕緊去睡?”


    “你出來,我交代你兩句……”


    楚姣懵懵懂懂走出院子。


    楚肖把手裏的詩集遞給她,“認識阮家大公子嗎?”


    楚姣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就……去認識一下。”楚肖道。


    楚姣狐疑看他,“啊?哦,對了,梁子雲最近老帶他一起玩兒,我遇見過兩次,好像叫……文柏?”


    楚肖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那正好,我撿了本詩集,好像是他的,你去還給他。”


    “啊?”楚姣更是滿麵霧水,“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就說這事兒啊?”


    “別告訴他是我給你的。至於怎麽說,隨你。”楚肖說完,背著手,揚長而去。


    楚姣手裏拿著那本詩集,夜風裏,淩亂了。


    她怎麽覺得,她哥有點兒不正常呢?


    楚姣次日睡醒,還以為自己做了個荒誕不羈的夢。


    但她睜眼就看見自己床頭正擺著那本詩集……更荒誕了!


    楚姣揣上那本詩集,就去找梁子雲。


    倒也趕巧,梁子雲今兒又帶著阮家那書呆子,一起來馬場騎馬。


    阮家那書呆子,一副文弱的樣子,一看就跟他們這群,不是一類人。


    也不知梁子雲哪根筋搭錯了,最近忽然跟這書呆子熱絡起來。


    “喂,梁子雲,你過來!”楚姣揚聲喊他。


    梁子雲聞聲,衝她一笑,陽光之下,他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陽光又健康。


    寬厚的肩膀,挺拔的胸膛,無不充滿力量感……對比他身邊的阮文柏,就像沒曬過太陽的豆芽菜,孱弱纖細。


    “讓他也一起過來!”楚姣指著阮文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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