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以薇呆呆地看著蕭凝雲,“你說什麽?”


    蕭凝雲站了起來,雙手握住薑以薇的肩膀,著急道:“不能離婚,不能離婚。”


    “骨髓,你是說我上次生病的骨髓……”


    蕭凝雲牙緊緊咬著嘴唇,眼含熱淚,連連點頭。


    薑以薇語無倫次道:“我,我……他的骨髓,你,他的……可是我媽說是匿名的,她還給了1000萬。”


    蕭凝雲用手擦了下眼淚,啜泣道:“我這次接拍的是一部醫療劇,然後我的角色是血液科的臨床醫生。”


    “昨晚我們拍完戲後聊到了雲城,正好有兩個醫生是為你主刀的醫生,他們就講起了他們在雲城遇見很感人的事。”


    “他們說有一個丈夫在自身麻藥過敏的情況下,沒有打麻藥,硬生生地為自己的妻子捐獻了骨髓……”


    “在雲城,年輕女子,不到三年前,我當時覺得可能就是你,直到人家說妻子是著名香水公司的老板,而丈夫姓顧……”


    蕭凝雲嬌小的臉蛋雪白雪白的,眼裏有著水霧:“薇薇,我來的路上通過導演向那個醫生又求證了,那個醫生是秦家少爺的師兄,人家是認識你的啊。”


    薑以薇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眼裏霧氣翻湧,漸漸地看不清眼前的身影,透過水霧,隻能看到一道道明媚絢爛的光。


    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蕭凝雲咬著牙,竭力遏製淚水。


    “他那一個月不是出差,他是在醫院昏迷一周後一直在養身體,一直都是他一個人,隻有護士在照顧……在照顧他。”


    些許是無盡的辛酸已經難以讓蕭凝雲繼續說下去,她倏然把頭轉向另一側,視線在一刹那間就模糊了一片。


    幾滴晶瑩的淚水從薑以薇的眼角滑落,像斷了線的珍珠:“可是我母親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她……”


    薑以薇突然想通了什麽,雙膝重重跪在地上,她緊緊捂著臉,竭力抑製住哭聲,憋得肩膀一抖一抖地搐動。


    “是啊,她那種不在乎我的人,怎麽可能說真話,錢,是被她拿走了……”


    她親手將照進自己黑暗世界的那盞油燈給吹滅了。


    薑以檸被動靜弄醒,看著在客廳痛哭的姐姐,連忙走下樓去。


    “大姐,你怎麽了?”


    看著到底痛苦的大姐,薑以檸不知所措。


    蕭凝雲扶著薑以薇,急道:“現在趕緊去找他,我知道你是喜歡他的。”


    薑以檸從蕭凝雲的話中猜出了大概,但是她還是謹慎地問道:“雲姐,你說的是姐夫吧?”


    蕭凝雲就算再沒有情商也會猜到薑以檸為什麽會這樣問,心酸像海浪拍打著她的心房。


    所有人都知道,顧之言隻是一個有可能的選項,他隻是選擇題中的abcd罷了。


    甚至在這個時候,她的堂妹還是在確定那個他是不是顧之言,他從來都不是唯一。


    蕭凝雲隻能點點頭,這段感情的失敗,她也是罪人。


    “那我們去找姐夫吧,我爸發短信說他昨晚在姐夫那裏呆一晚上,這會兒應該也在。”


    薑以薇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看向兩人:“我要去見他。”


    薑建軍提前醒來了,他倒吸一口涼氣,摸了摸還有些許疼痛的後腦勺,看向四周,有那麽一瞬在懷疑人生。


    薑建軍艱難地下了床,戴上眼鏡,而後迴想了片刻。


    “靠!來騙,來偷襲,我這個快五十歲的老同誌。”


    薑建軍起身出了臥室,整個房間還是那樣趕緊,桌子上放著一個蛋糕,還有一張紙。


    【薑教授,很抱歉打暈你,但這也是我的無奈之舉,請見諒。】


    【請幫我轉告薑以薇,原諒我帶著霜兒離開,霜兒離不開我,我也有很重要的事去完成。】


    【工作性質的緣故,不能直接聯係她,但是我會定期讓霜兒拍視頻給她。】


    【今天她的生日,這是霜兒自己做的,煩請送給她。】


    薑建軍拿著紙愣在原地,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他。


    薑建軍打開門,看著薑以薇紅著的眼睛,問道:“薇薇你怎麽哭了?欸!小雲怎麽也在?”


    “爸,姐夫在不在?我們來找姐夫的!”


    薑建軍自己在幾百位專家麵前做報告都沒這麽難開口過,他張了張嘴,但是什麽聲音都沒有說出口。


    薑以薇直接衝了進去,哭喊道:“顧之言,顧之言!”


    “薇薇!”薑建軍搖搖頭,歎了口氣,“別喊了,他走了……”


    薑以檸趕緊抱著自己父親的胳膊,“走了?去哪裏了?”


    薑建軍將紙遞給薑以薇,惋惜道:“他帶著霜兒離開雲城了。”


    那一瞬間,薑以薇仿佛聽見了世界崩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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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城開始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顧之言帶著薑念霜來到了機場,葉清歌已經在等他了。


    他抱起薑念霜,用胡須紮了紮她,薑念霜趕緊笑著躲開。


    “答應葉叔叔,在上京照顧好爸爸,好不好?”


    薑念霜認真地迴到道:“好!”


    “拉鉤!”


    薑念霜伸出細小的小拇指,咯咯笑著和葉清歌拉鉤。


    顧之言看向兩人的互動,揚起嘴角,“清歌,你也是時候找個合適的,生兒育女了。”


    葉清歌莞爾:“嗯,碰見合適的我一定主動出擊。”


    葉清歌抬頭看了看大廳上的時刻表,“是時候登機了,到了上京先去見見洛老爺子。”


    顧之言點點頭,三人帶著行李走向了停機坪。


    “清歌,到時候注意一下雲城這邊,應該沒啥問題,如果出了什麽事告訴我一聲。”


    “你放心吧,雲城霍家我還要查一查的,我還要待很久。”


    “那個薑以時呢?安排去哪裏了?”


    “西南戰區,不過據說天天嚷嚷著要跑路,被打了一頓老實了。”


    顧之言笑了笑,從他懷裏接過薑念霜,由空姐帶著她先上了飛機。


    “照顧好自己”,葉清歌捏了捏顧之言的肩膀。


    “你也是。”


    顧之言轉身上了舷梯,薑念霜趴在窗子上朝著他招手,葉清歌也笑著揮了揮手。


    葉清歌看著飛機慢慢滑行,而後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飛向灰蒙蒙的天際。


    “那才是屬於你的地方,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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