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之言來到梅園的一個小時前


    宋青城終於在門口堵到了薑以薇的母親。


    喬春柔在車上看了看宋青城,而後問道:“你是那個宋青城?”


    宋青城急忙點頭說是。


    “你來找薇薇?”


    宋青城急忙躬下身子道:“阿姨,最近薑家的事我聽說了,我很擔心她!”


    喬春柔沒想到那個廢物真的別有用心了那麽多年,想到這裏便咬牙切齒。想了想最近女兒的狀態,喬春柔記起女兒一直很喜歡這個人,也許可以安慰一下她。


    這也是她少有的關心自己女兒的時候。


    跟隨著薑母進了梅園,宋青城再次感歎這個地方的漂亮,想到這裏,宋青城又是一陣後悔,當初如果選擇了薑以薇,自己的命運會很不一樣。


    薑以薇和蕭凝雲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薑以時應該在樓上的房間裏麵。


    薑以薇明顯比以前瘦削了不少,喬春柔則直接抱怨道:“當初你爺爺去世就叫你離婚,你總是推脫,現在倒好,薑氏直接丟了!”


    宋青城趕緊走上前,神色擔憂,道:“薇薇,我聽說了那個人渣搶奪薑氏的事,你沒事吧!”


    薑以薇看了眼宋青城,而後問道:“學長來找我什麽事?”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我還聽說那個人渣攜款潛逃了。”


    薑以薇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蕭凝雲也沒有想到那個鳳凰男會藏得那麽深,必須承認,顧之言的言行及神情中,她真的覺得那個男人愛慘了薑以薇,有時候她真的動搖了……


    可是就在前不久,他在背後捅了薑以薇一刀子,她就知道,她的直覺絕不會錯的。


    宋青城坐在沙發上不敢多說話,蕭凝雲這個女人在,他怕自己再被懟,並且現在這個階段隻要自己厚著臉皮呆在薑以薇身旁就行了,就像十二年前薑以薇落水那會兒那樣。


    蕭凝雲握著薑以薇的手,看向薑以薇道:“不用擔心,我已經把他的惡劣事跡發到網上去了,就是沒有正麵照片,不然讓他徹底社死。”


    宋青城心中咋舌,這女的真的太狠了,她的微博自己上次瞄了一眼,幾千萬粉絲,一個千萬級博主掛人,這必將引起軒然大波,這男的,這次完蛋了。


    薑以薇根本沒有聽進去幾人的話,她思緒很亂,接下來怎麽奪迴薑氏才是她最應該思考的。


    就在幾人坐在沙發上愁雲密布時,別墅大門被推開,顧之言站在門口,他靠在門上,看向幾人,聲音很輕地說道:“薑以薇,我們離婚吧”。


    薑母率先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顧之言身旁,怒喝道:“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吃我薑家喝我薑家的,現在還搶了我薑家的東西,畜生不如。”


    顧之言沒有理會喬春柔,因為他知道她沒幾天蹦躂了,到時候她出軌的事,整個雲城都會知道。


    顧之言慢慢向前走了幾步。


    薑以薇此時也站了起來,冷聲道:“怎麽?拿了我薑家的東西,接下來就是把我踢掉?不過沒關係,我說過的,此生,你我……”


    “這裏是你爺爺給我的那7%股份的股權轉讓協議,薑念霜的監護權轉讓說明,薑氏集團總裁辭職報告,薑氏,我還給你。”


    薑以薇冷哼一聲,“你什麽意思?”


    顧之言的語氣很虛弱,他接著說道:“沒什麽意思,我隻是覺得管理一個公司不適合我,還給你罷了。”


    在場的別的幾人驚呆了,這人費盡心機得到的東西,現在拱手讓了出去,他為了什麽?


    顧之言看向薑以薇,露出一個很溫柔的微笑,說道:“你三叔答應我以後隻會投棄權票,所以不用擔心薑氏的管理權會被奪走了。”


    薑以薇接過那些材料,翻了翻,確實都是真的。她握緊那幾張紙,語氣十分凜冽,“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麽?”


    顧之言向沙發邊上走了走,讓大腿能夠靠在沙發上,這樣可以稍微休息下,而眾人盯著顧之言怪異的行為,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麽?


    “沒什麽目的,就是想玩玩,發現不適合我罷了。”顧之言說地很輕鬆。


    顧之言接著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遞給薑以薇,說道:“這是離婚協議書,原本還有一年的,所以那些違約金就用我的股份抵了吧,字我已經簽好了,你簽了吧。”


    薑以薇心情很複雜,前一秒這個男人搶了自己的東西,後一秒他就將所有騙來的東西如數歸還,所以他到底為了什麽?


    薑以薇接過離婚協議書,剛準備看具體條款,顧之言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有個條件,薑以薇。”


    薑以薇翻了翻條款,沒什麽問題,而後盯著顧之言,嘴唇輕啟,“說!”


    “為我穿一次婚紗!”


    “什麽?”除了兩位當事人,其餘的幾人大喊道。尤其宋青城更是沒來由的怒火,他可是打聽清楚了,薑以薇和顧之言這幾年關係純潔到不知哪裏去了,也就是說,薑以薇可是幹幹淨淨的。


    現在讓她給別人穿婚紗,尤其薑以薇明明愛自己愛到死了,自己絕不會叫這種事發生。


    “憑什麽?”蕭凝雲主動開口道,穿婚紗對一個女人來說可是神聖的,這種男人,還不值得。


    “對啊,憑什麽?”,宋青城急忙附和道,自己視為掌中物的人給別人穿婚紗,想想就不可接受。


    顧之言將一個盒子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接著看向薑以薇道:“這是第四款永恆香水幽暗雨林,配方也在我手裏,你也知道,薑氏靠那點點注資是不可能活的,想要救薑氏,目前隻有這一種方法。所以,你沒得選,薑以薇。”


    薑以薇難以置信地看著茶幾上那個墨綠色的瓶子,她知道的,顧之言從沒有撒過謊。


    宋青城嗤笑道:“就你?這東西沒個七八年能出來?騙鬼呢?”


    顧之言瞄了一眼宋青城,讓宋青城汗毛都豎起來了,那種殺意彌漫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感覺就是知道有人要刀他。


    “薑以薇,我隻給你兩分鍾時間考慮,否則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顧之言的話將薑以薇從震驚中拉了出來,拿起香水在手腕上噴了噴,然後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果然真的是。


    “為什麽你有這款香水?”


    “薑以薇,隻有一分鍾了,所以你穿不穿?”顧之言的話很決絕。


    眾人從薑以薇的表情中明白,那瓶香水可能真的是第四款永恆香水-幽暗雨林,那個鳳凰男竟然可以有這樣的東西?


    薑以薇盯著顧之言思緒萬千,而顧之言則迴了薑以薇一個很淺的笑。


    薑以薇知道,這確實是救薑氏唯一的辦法了,薑氏決不能死在她手裏。


    “我穿!現在就去婚紗店。”


    “不用,婚紗就在我房間。”


    兩人的對話讓別人根本插不上話,兩人就這樣瞬間達成了幾百億的交易……


    顧之言緩步走上了二樓自己房間,其餘幾人則站在原地,蕭凝雲挽著薑以薇的胳膊說道:“薇薇,你……”


    薑以薇扣住蕭凝雲的手說道:“沒事。”


    薑以薇看向二樓,已經準備好的婚紗,他是算計好了今天離婚嗎?所以他搶薑氏的控製權是為了什麽呢?


    顧之言在樓上半個小時才下來,他穿著一身禮服,手裏拖著一個行李箱,右手抱著一件婚紗,看上去價格就不便宜。


    顧之言將婚紗遞給薑以薇,而後說道:“你換上衣服後,我們去外麵拍幾張就行,你如果擔心我泄露出去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我們可以簽合同。”


    薑以薇接過婚紗,神色複雜,而後她對著蕭凝雲說了些什麽,兩人一起上樓去了。


    顧之言氣息很短,看向桌上的那瓶香水,心中難免苦澀,某種意義上,他的新娘,心不甘情不願的為自己穿婚紗,甚至可以說這是自己花錢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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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婚紗確實需要很久,在下午四點多時,二樓的房門也應聲打開。


    顧之言抬頭望去,鼻頭酸澀的厲害,眼眶也逐漸紅了。


    她穿著夢裏那件一模一樣的婚紗,踩著樓梯,緩緩地朝自己走來。


    臉上絕美的妝容讓一切都黯然失色,黑色長發挽起,頭紗隨著步伐飄動,那層層疊疊的細紗軟緞,仿佛生來就有貴族氣息以及不可褻瀆的神聖。


    顧之言站在原地沒動,薑以薇穿著婚紗走向了他。


    顧之言閉上眼睛,向上抬頭,而後深吸一口氣,他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在睜開眼睛的瞬間,兩行清淚還是從眼角劃過他的麵龐。


    遲來七年的新娘,也許是十一年。


    他伸出手,手微微顫抖,快要觸碰到她麵龐時,還是縮了迴去。


    顧之言哽咽,“我們出去拍幾張照吧”。


    蕭凝雲知道自己錯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愛慘了自己的閨蜜,所有拿走的全部還了,那份香水配方,她知道價格是無法估量的,但是眼前的男人用它換自己愛人的一次婚紗。


    薑以薇強忍著內心不知哪裏來的酸澀,對著蕭凝雲說道:“去我書房拿相機。”


    說是婚紗照,其實是最簡單的合照,兩個人生疏的樣子怎麽會像一對即將走進婚姻殿堂的戀人呢?


    就簡單的拍了幾張,顧之言紅著眼睛,手裏緊緊握著那張相機的內存卡,連聲對薑以薇和蕭凝雲道謝。


    三人迴到客廳,發現薑以時也在,蕭凝雲和薑以薇坐迴沙發上,而顧之言一眼就發現自己的行李箱被打開了。


    跑過去檢查了一下,相冊不見了。


    “我的相冊呢?”顧之言朝著剛剛在客廳的幾人厲聲道。


    薑以時瘸著腿,站在薑以薇身後,手向上一伸,一摞a4紙出現在他的手中。


    “顧之言啊,顧之言,要不是你搶了我們薑氏的東西,你這樣假惺惺的畫我姐的畫,我以為你還真的愛我姐呢!”


    薑以時隨意翻了幾張,而後冷笑道:“你沒資格拿走我姐的畫像。”


    顧之言眯了眯眼,眼神中止不住的怒意,“薑以時,你在找死,還給我!”


    薑以時露出輕蔑的笑,繼而說道:“威脅我?怎的,你不想要這些畫了?”說著雙手就作勢準備撕毀這些畫。


    “住手!”


    “吆,怕了?”


    顧之言唿出一口氣,而後說道:“還給我,薑以時。”


    薑以時知道自己拿捏到了顧之言的把柄,畢竟整個行李箱隻有幾件衣服和一兩個盒子,而這個相冊全是自己姐姐的畫像,卻被放在最中間,跟個寶貝似的被保護著。


    薑以時瞬間來了底氣,怒道:“想要?好啊,給老子跪下!不然我現在就撕了這些紙。”


    “薑以時,你知道上一個叫我跪下的人死的有多慘嗎?”


    薑以時沒有理會顧之言的威脅,雙手使勁,那些紙已經在邊角被撕出一道裂紋。


    “住手!”,顧之言死死盯著薑以時,“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把她還給我。”


    “跪下,顧之言!”,薑以時鐵了心要讓顧之言下跪,這是他第一次侮辱他的報複,說著,手上開始慢慢動作。


    看著那些被撕出裂紋的紙,顧之言低頭閉上眼睛,雙手緊握,吸了下止不住發酸的鼻子,睜開眼,眼眶微紅,緩聲道:“好,我跪。”


    顧之言紅著眼盯著薑以時,一條腿已經跪下了,而後顫聲道:“那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求求你,還給我。”


    “兩條腿,顧之言!”


    就在顧之言準備跪下另一條腿時,薑以薇的聲音傳來了。


    “夠了,小時,還給他。”薑以薇盯著顧之言喝到。


    “姐,他搶了我們薑家的東西,他就跪一下還遠遠不夠還得。”


    “薑氏他已經還迴來了,把他的畫還給他!”


    薑以時還是不肯死心,繼續道:“姐,他這幾年的算計和欺騙,我們還沒找他要呢!”


    “我叫你還給他,聽見沒有?”薑以薇起身,對著薑以時,語氣慍怒。


    上次自己姐姐幫了自己那麽大忙,自己不敢再得罪了,咬咬牙,將十幾張紙拋向空中,同時也趁亂上了樓。


    顧之言看著到處飛舞的紙張如同落葉,急忙伸手去接,接到一兩張,顧之言仔細看了看,幸好沒有傷到畫本身。


    還有十幾張落在地上、沙發上,顧之言忍者肋骨的劇痛,俯下身子,一張張的去撿。


    他帶著手套,又沒了指甲,那些紙又僅僅貼合在瓷磚上,不太好撿,每次手指磨在地磚上都是鑽心的疼,後來有幾張的邊緣還染上了自己的血。


    最後一張,掉在薑以薇的腳下,顧之言走到薑以薇麵前,緩緩蹲下身子,可是血跡氤氳了紙張,自己怎麽也撿不起來,可是再撿,自己手上血就漫到畫上人的臉上了。


    顧之言急忙抬頭看向坐在自己麵前的薑以薇,乞求道:“能幫我撿一下嗎?”


    薑以薇早就發現了顧之言帶著手套,隻是為什麽還流血了?


    她看著畫上的自己,正躺在床上,病懨懨的,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薑以薇快速在腦海中走了一遍,是那時候在秦婉的房間嗎?


    顧之言接過畫紙,破涕為笑,“謝謝,謝謝!”


    將那些畫小心翼翼地放在行李箱中,顧之言拿出一個盒子,走到薑以薇麵前,盒子上還有一張銀行卡。


    “這是一副玉鐲,以後你和宋先生或者別人結婚的時候,我大概不在雲城了,這是我提前送給你們的禮物。”


    “還有這張卡,我也還給你”。


    薑以薇聽見這話,心裏好像有密密麻麻的刺,不是很愛她嗎?他為什麽要祝福自己和別人。


    薑以薇抬起頭,強聲道:“好啊!那我謝謝你了。”


    顧之言收拾下心情,看著薑以薇笑著柔聲道:“我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走的時候就帶走了幾件衣服。”


    “我的房間剩下的東西,你叫陳媽扔了吧。記得照顧好霜兒,你不要喝酒,每天要保證喝兩升的水,還要按時吃飯,早點休息。”


    明明他的聲音溫柔的像春風,卻在薑以薇的心湖掀起滔天駭浪,明明前一刻自己還在與他不死不休,可現在他的一句話,讓原本止於秋水的思緒,重新起了風。


    看著她的麵容,顧之言的眼眶還是紅的,自己所有的努力,在她白月光迴來的那一刻,支離破碎。


    “薑以薇,對不起啊,耽誤了你快四年的時間。”


    “往後的日子,春祺夏安,秋綏冬禧,多多珍重!”


    顧之言右手拖著行李箱,左手手臂上挽著西裝,春日的餘暉映照在白襯衫上,春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站在門口,他左右看了看,深吸一口氣,而後迎著落日,走向了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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