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硯書的住處離開,沈若筠悄悄地迴了一趟醫院,陸閻還不能出院,這一次就當是來告別的吧。


    手裏拿著一捧花,沈若筠挑挑揀揀買了向日葵,他總覺陸閻整個人都有點孤僻,少了點人味。


    他希望以後對方能開心一點,沒事跟向日葵一樣多曬曬太陽也是好的,還能預防骨質疏鬆。


    沈若筠到時,陸閻還在病房裏處理公司的業務,楊楨手裏還抱著一大摞文件。


    手背上還打著吊瓶,透明的液體從輸液管進入的身體,似乎是聽到了聲音,兩人迴過頭看向沈若筠的方向。


    “你先迴去吧,這些放這裏就行。”陸閻跟楊楨說道。


    楊楨點點頭,把文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頭看了一眼沈若筠,便匆匆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隻有輕微的唿吸聲。


    沈若筠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把向日葵遞了過去,“給你的,祝你早日出院,身體健康。”


    陸閻看著那捧向日葵,唇角彎了彎,放下手裏的文件,雙手接過花,放在了床頭,“謝謝。”


    沈若筠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今天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沒有,一切都挺好的。”陸閻搖了下頭,“你是剛下班過來?”


    他以為自己跟對方表明了心意,按照沈若筠的性格,多半會躲著自己,但是現在看來,好像對方並不是很在意。


    陸閻心裏是開心的,至少還能再見到沈若筠,而不是形同陌路。


    沈若筠看了一眼藥水,按了一下唿叫鈴,“我可能暫時不上班了?”


    聽到這話,陸閻表情微頓,目光落在沈若筠的臉上,認同地點了下頭,“嗯,覺得累的話,先休息。”


    沈若筠知道陸閻是誤會他的意思了,將目光投向窗外,雨後的葉子很新,像是剛抽出的芽。


    “陸閻,我們去挑個禮物吧。”


    陸閻有些不明所以,隻覺得沈若筠的想法十分跳脫,“什麽禮物?”


    “啊....就是上次我說送鞋給你,你說不吉利,讓我送別的。現在剛好有時間,我跟你出去逛逛吧。”


    “現在嗎?你還約有其他人?”陸閻的心跳驟然加速。


    沈若筠說出口的話,隻要記得,一般都會去履行。


    “嗯,就我們兩個,不過就今晚有空,以後都沒機會了。”


    陸閻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沈若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以後要和他保持距離了?


    剛升起的那一點點喜歡,如鳥獸般頃刻散盡。


    “去嗎?”沈若筠的身體往陸閻的方向靠了靠,盈盈的眼眸近在咫尺。


    而那獨屬於沈若筠的味道,如迷幻藥般纏繞著陸閻,仿佛要將他生生拽入深淵。


    “好。”對於沈若筠,人們總是很難說出拒絕的話,更何況對上那雙真誠的眼睛。


    等藥水滴完,剛好叫來護士將手上針頭拔掉。


    倆人走在外邊,因為下雨,還有一點點涼。


    “你應該還沒吃飯吧?想吃點什麽?我請。”沈若筠難得慷慨。


    陸閻往四周看了看,指了指不遠處的麵館,“吃麵可以嗎?”


    沈若筠循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是一家裝修很普通的麵館,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簡陋。


    本來還想著陸閻這種人,打小應該都是精細養著的,應該看不上的這種小店麵,還打算帶對方去吃個大餐。


    “咳咳,我還有錢的,不用省。”沈若筠輕咳了兩聲,沒忍住開口、


    陸閻聽到他的話,笑了笑,“沒那個意思,就是想吃那家的麵。”


    沈若筠不明所以地點了下頭,“行,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兩人走進麵館,老板很是熱情,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點完麵後,沈若筠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陸閻則靜靜地看著他。


    不一會兒,麵端上來了,沈若筠吸了一大口麵,含糊不清地說:“還挺好吃的。”


    陸閻低頭嚐了一口,味道跟以前差不多,他也很久沒吃到過了。


    沈若筠拿勺子舀了一口湯喝,覺得好像有點熟悉,又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陸閻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沈若筠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是阮淮打過來的。


    “喂。”


    “哥,你去哪了?人怎麽不見了?”


    陸閻卷了一筷子麵,應了一聲,“在吃麵。”


    “啊!你怎麽去偷吃?在哪啊?加我一個。”阮淮立馬就急了,請求加入團隊。


    陸閻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看了一眼沈若筠,難得有耐心地哄了一句,“等會迴去給你帶。”


    但好在阮淮特別好哄,一聽會給他帶吃的,就什麽也不計較了。


    “這麵館是連鎖的嗎?我好像在哪吃過啊?”沈若筠埋頭吭哧吭哧塞麵。


    “嗯,跟你做的味道很像。”陸閻低聲應了一聲。


    沈若筠眼神一亮,又嗦了一口,好像真的是有點像自己的手藝。


    陸閻抬眸看著他,終於還是沒忍住問道,“是你媽媽教你做的嗎?”


    沈若筠抬頭,嘴裏的麵還沒咽完下去,“啊?”


    “筠筠,你媽媽是不是袁若阿姨?”陸閻指尖緩緩收緊,他在求證。


    袁若?沈若筠在腦海裏奮力搜索這個名字,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袁若不是原主的母親嗎!沈若筠的心咯噔了一下,難道陸閻跟原主認識?


    目光左右閃躲著,下意識地想著怎麽轉移話題。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快離開這個世界了,那好像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嗯…呃…是的吧。”


    陸閻聽到肯定的答複,目光停留在沈若筠的臉上,久久沒有移開。


    沈若筠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臉,心想不會是粘了蔥花之類的東西吧?


    但很可惜,除了滑滑的皮膚,其他什麽都沒有摸到,“怎…怎麽了嗎?”


    “對不起…”陸閻的聲音帶著點顯,從喉嚨裏擠出來一般。


    沈若筠一臉茫然,有些慌了,“你在說什麽啊?”


    “我應該去看袁若阿姨的。”陸閻的眼眶微紅。


    他總是在不停地反複模擬著過往,一次次地自我懺悔折磨,即便那些事情不是他的錯。


    沈若筠這才意識到陸閻的話是什麽意思,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他身邊。


    “阿閻,這跟你沒關係。袁…嗯…我媽她過的不好是因為沈岐那個人渣。


    可能跟我也有關係吧,我以前有基因病,長相可能不太受待見,所以連沈岐都不承認我。


    你有你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你的工作和弟弟,都需要你去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所以…在某些事情不要對自己過於苛責,這些產生的後果,也不是你造成的。”


    他抬手輕輕捂住了他的眼睛,輕聲安慰,“都過去了。”


    時間逐漸歸於平靜,陸閻感受著沈若筠手心的溫度,將心口的那股酸澀壓下。


    沈若筠的手慢慢放下,陸閻緩緩睜開眼,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兩人吃完麵,走出麵館。


    因為今天下了雨地麵有些積水,月光灑在地麵上,反射出點點水光。


    他們沿著街道慢慢走著,路邊的桂花落了一地,橙黃的花被衝到縫隙邊上。


    鼻尖盡是那濃鬱的香氣,突然想起小時候楊清檀做的桂花糕,那也是相當好吃的。


    沈若筠後退兩步一個向前跳躍,抓住頭頂的的桂樹枝,用力一扯。


    頓時,桂花混著雨珠簌簌落下。


    沈若筠眼疾手快,猛地拉起外套迅速罩住自己和陸閻的腦殼。


    兩人被掩在黑暗下,耳邊盡是雨珠砸落地麵的聲音。


    秋風起,空氣卻異常灼熱。


    沈若筠笑得一顫一顫地,將外套掀開,甩了甩腦袋的桂花。


    “你看,像不像下花雨。”他說這話時,顯得格外靈動。


    陸閻眼中帶著笑,抬手將他頭上沒甩掉的桂花拿了下來,輕輕地捏進了手心。


    晚上散步的人不少,附近就有一個商圈,沈若筠打算帶陸閻過去逛逛。


    “麻煩幫我拿一下這個。”沈若筠指著展櫃裏的那對銀黑色套戒。


    “好的。”店員微笑著將戒指拿出來放在兩人麵前。


    這對套戒是一寬一窄的設計,表麵是滴釉工藝,看起來流動感很強,帶著一層銀色度邊,不會顯得過於浮誇。


    沈若筠拿起其中一枚稍微寬一點的,在陸閻的食指上比劃了一下,“大小正合適呢。”


    陸閻的指節瘦削修長,盈潤通透,就是手背的血管有點青。


    他平時除了手表,基本很少會戴其他飾品,這麽一看竟也有種別樣的味道。


    沈若筠捏著他的食指,緩緩給他戴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那是相當滿意。


    隨後把剩下的那枚窄的套戒,飛快地套在了陸閻的無名指上。


    皮膚觸到那微涼的戒圈,陸閻的手指不受控製地蜷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抽迴手。


    沈若筠卻輕輕捏住他的手腕,“先別動,讓我看看效果。”


    陸閻隻能任由他擺弄,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沈若筠滿意地點點頭,“好帥。”


    但還是不忘抬頭問陸閻,“怎麽樣?喜不喜歡?”


    陸閻看著手指上的套戒,輕聲道:“很喜歡。”


    沈若筠笑眼彎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爸爸的眼光,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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