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哈哈……”


    “本宮在這簾子裏吃飯,心情都變好了!”


    沈笑微咽下口水,手指輕顫,製止身邊人,“不必打開,就這樣挺好!”


    祁楚桉點頭,掃視一眼身旁男人。未曾言語,心底卻暗自腹誹:女人的醋也吃?這肚量也沒大到哪兒去。


    真是苦了阿姊……


    忽然,階下兩三宮女掀簾,秦公公端著盤紅白相間的東西,小心翼翼進入裏層。


    “這冰酪酸甜可口,乃是祁國民間的一種美味。這可是陛下特地尋來的廚子!公主殿下您快嚐嚐!”


    歌舞聲剛停,又逢太監聲音尖銳。大殿前端,幾桌紛紛抬眼。


    “不得不說,陛下對沈南這位公主還真是不一般?”洛熙月循著聲音望去,什麽也看不見。唯能看見男人身軀,彩帶衣袖擋在麵前。


    “哼。不僅不一般,可以算得上非——”聲音戛然而止。白睫快速眨動兩下,男人心底發虛,差點便說漏了嘴。


    “非常什麽?”


    “尊敬!”羽鶴尬笑著低頭,聲音越發篤定,“兩國交邦,陛下很是在意與沈南的關係。這可是促進兩國和緩交流的好時機。”


    “小女受教。”說罷,洛熙月埋頭,夾起塊魚肉在碟子裏,細細品嚐。


    又一曲歌舞樂響起,眾人沉浸在竹笛鼓點的音韻之中。


    珠簾緊湊錯落。即便知道她不一定能看見那個男人,羽鶴還是不自覺向前,時不時低下灰瞳看她一眼。


    台階之上,祁楚桉坐在龍椅上,麵前長桌換成圓的後,身邊左右放上椅子,正好給沈笑微兩人坐。


    他沒什麽食欲,半躺在龍椅上,望著沈笑微細細欣賞起來。


    玉簪金珠,金紋細鈿。杏眼流轉間,女人時不時避著他,偷看眼對麵之人。


    看的祁楚桉想要發笑,她到底是吃飯還是吃人?


    沈笑微吃的差不多了,放下金筷。細品口茶。


    她早就習慣祁楚桉的目光,已經不想理會了。隻因說了他也不會聽。


    實在無趣,她雙手撐著腦袋,開始正大光明看對麵人用膳。


    再後來,祁楚桉順著她直勾勾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掃射。


    司徒風一下子成了焦點,實在是吃不下去,便默默放下筷子。


    三人同桌,大眼瞪著小眼。


    夫妻倆眼神交流,


    司徒風眼神示意門口方向:能走了嗎?


    沈笑微瞪大雙眼:要開紅簾?你剛才還不同意,眼下無聊便想看了?


    司徒風點頭,朝龍椅方向遞給她個目光,:你問問他。


    沈笑微點頭,這次真的看懂了:那好吧。


    “吃好了。反正坐著也是無趣,不如掀開紅簾,本宮想——”


    “嗯?”司徒風一個疑問語氣,瞬間將沈笑微話語截斷。


    “阿姊莫慌,這裏孤說了算。想看歌——”


    “不是!本宮……本宮的意思是,本宮坐著無趣想……想給你二人獻上一舞!”


    “對!”女人笑臉相迎,殊不知心底亂作一團,望向對麵之人尷尬的要死。


    快點拒絕!快點!


    命令的眼神殺過來,司徒風眉頭輕微挑起,邪魅一笑,“巧了,本王也想看。不過下麵人多眼雜,公主又身份尊貴,此舉有失皇室風範。”


    “怕什麽?若是沒有阿姊,他們怎配在這宴上聽歌暢飲?”祁楚桉目光赤誠,似乎在向他展示自己與沈笑微之間的故事。


    司徒風愣住幾秒,哼笑著搖頭,倒是聽她講過祁宮的奇葩宴會。


    “前些日子,孤特意學會阿姊在沈南宮宴,跳的那曲目。眼下倒是有機會同你一起獻藝,也好熱鬧熱鬧!”


    說著,祁楚桉端坐先前,朝秦公公命令下去,“去將朕的古琴搬來。”


    “是。”秦立一甩手中拂塵,底下人便跑了出去。


    “本宮才吃飽,還是算——”


    “那便過會兒,待你休息好,我們再開始。”


    祁楚桉是鐵了心,想當著司徒風的麵,與沈笑微來一出琴舞和旋,眾星矚目之景。


    沈笑微眼神挑動,一動不動望著戴麵具的男人。


    還不出言護妻?


    那就怨不得本宮妥協。


    隻見她輕咳兩聲,紅衣袖遮擋紅唇,輕聲言語中表情略顯浮誇,故作驚喜道,“想來駙馬喜歡,本宮倒也樂意跳。”


    ……


    與此同時。


    底下樂鼓聲舒適,宮宴也十分美味。


    辛無雙鼓掌叫好,同幾位大臣一起。很是會烘托氣氛,手邊一盤紅豆酥被她賞樂,吃了個空。


    洛辰無看的目瞪口呆,貼心遞了杯茶水給她,順帶著想要插嘴抒情,拉近兩人距離。


    “這般愛吃紅豆?難不成你……是相思了?”


    一記白眼襲來,辛無雙抿了口茶,觀察兩位長輩動向,小聲警告他,“你才想死,給本小姐安靜點。”


    洛辰無耷拉下臉,陷入自我懷疑。旁邊人小嘴還在嘟囔著,“沒天理的世道,怎麽本小姐被抄家後,這宮宴就變得這般好玩了?”


    ……


    一邊冤家,一邊仇家。


    蕭從硯寧願和洛驚天談論家國大事,也不去理會蕭鱗。


    蕭從硯端著酒杯,扭過身去,“洛伯父為人儒雅,脾性品行那都是諸位大臣拔尖的存在。”


    “聽辰無兄弟說,您老人家書法也是極好!從硯不才,甚是佩服!”


    幾句話下來,氣血方剛,音色十足,周遭一圈官人都聽到了。


    誇的洛驚天有些不好意思,洛夫人嘴角上揚,忙將酒杯塞與他,“哪裏!哪裏!哈哈哈哈……你小子言重了!”


    兩人碰杯,角落裏蕭老爺子獨自飲酒,冷哼一聲,暗自睨了兩人一眼。


    陛下坐莊,宮宴不宜鬧事,蕭鱗忍了。


    敢拍馬屁暗諷他?


    今日他倒要看看散席之後,蕭府他還迴不迴!


    ……


    側門處,古琴已經抱來,禦用樂司已經調好琴弦。


    祁楚桉不動聲色觀察著對峙兩人。


    沈笑微雙手環胸審視著男人,司徒風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未去看她。


    看得出來,那家夥惹她生氣了。


    男人沉思片刻,沉悶著開口,“既然殿下要舞,便去舞好了。不必在意本王的看法。”


    “好!”沈笑微起身,拍了拍手。


    見司徒風抬頭凝望,眼底不悅,心底一股無名怒火竄出來。


    看來給他的教訓還不夠!抵不了他今日不作為,惹她生氣的火候!


    紅衣二話沒說,當即抓起祁楚桉的左手腕子,帶著人起身,“今日本宮高興,便陪祁君共作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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