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萬籟俱寂,整個世界都還沉浸在夢鄉之中,昏暗的肉聯廠裏,卻彌漫著一股詭異而壓抑的氣氛。


    微弱的月光透過髒兮兮的窗戶灑進來,與那僅有的一盞昏黃吊燈相互交織,使得工廠內的光線愈發黯淡不明。


    那盞吊燈孤零零地懸掛在工廠天花板的正中央,仿佛是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源,它發出的光芒時明時暗,搖曳不定,投射出一片片扭曲變形的光影,猶如鬼魅在舞動。


    就在這光影交錯之間,可以看到有兩個男子被緊緊地反綁著手,雙膝跪地。


    他們低垂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渺小和無助。


    而在工廠的四周,則站立著一群兇神惡煞般的小弟,他們個個麵無表情,手持棍棒等兇器,目光冷漠地注視著那兩個跪著的男子。


    此時的工廠裏靜得出奇,甚至連一絲微風的聲音都聽不到,隻有偶爾傳來的老鼠跑動聲打破這份死寂,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


    梅世豪坐在陰影中,他的身形龐大,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嶽,令人心生畏懼。


    就在此時,一陣刺耳的刹車聲突然劃破長空,隻見數輛豪車如同閃電一般疾馳而來,隨後以一種驚險而又精準的方式緊急停靠在了廠門口。


    車門迅速打開,一群訓練有素、身材魁梧的保鏢魚貫而出,他們動作整齊劃一,緊密地圍繞著中間那輛車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人牆。


    就在轉瞬即逝的須臾片刻間,霍八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緩緩地從車中顯現出來。


    他的周身散發出的那股暴戾之氣,猶如洶湧澎湃的怒濤,又似熊熊燃燒的烈焰,鋪天蓋地般朝四周席卷而去。


    而他那張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臉龐此刻更是陰沉到了極點,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前那陰雲密布的蒼穹,呈現出一片令人心悸的鐵青之色。


    他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朝著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人走了過去。


    而當他終於站定在那兩人麵前時,一種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全場,使得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唿吸,不敢輕易出聲。


    此時的霍八用一種近乎冷漠和淩厲的眼神俯瞰著腳下這兩個可憐蟲。


    地上的兩人再也無法抑製內心深處的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一直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梅世豪悠然自得地翹起了二郎腿,他的手中夾著一根已經點燃的雪茄。


    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後,他的嘴角邊慢慢浮現出一抹充滿惡意的笑容。


    “八叔,人我可都按照您的吩咐都給抓過來啦!接下來就看您怎麽審問,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了!”


    “你們倆是誰的人?敢劫我的貨!是誰到條子那點的我?說!要是敢有一句謊話,我就把你們的頭割下來喂狗!”


    霍八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憤怒和殺意。


    兩個男子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慌,他們知道,這個問題一旦迴答不好,就可能麵臨丟掉性命的下場。


    “八,八叔,不關我們的事啊,是海哥,李東海,都是他做的,我們隻是按他的命令去那劫貨,我們不知道那是您的貨,我們要是知道,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啊!八叔,八叔饒命啊!”


    其中一個男子結結巴巴地迴答,聲音幾乎被自己的顫抖淹沒。


    “我操你媽的,李東海這個雜種、狗娘養的畜生,竟敢去條子那點我!我操你媽的!”


    霍八一聽到這話,額頭上青筋瞬間暴起,隻見他嘴裏喘著粗氣,整個人都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


    他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那個向他稟報消息的男子肩膀上,這一腳力道極大,直接就將那男子踹得一個踉蹌,然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那男子被踹倒後,痛苦地呻吟著,試圖從地上爬起來,但由於傷勢過重,一時間竟難以動彈。


    瘦子見狀,連忙湊上前去,滿臉諂媚地對霍八說道:“八叔啊,您消消氣,可別氣壞了身子,這給條子點炮的事情,可是咱們道上最為狠毒的招數了!誰不知道一旦被條子盯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胖頭站在一旁,臉上肥肉顫動著,嘴裏唾沫橫飛地添油加醋道:“八叔!他李東海算哪根蔥啊?竟然把您點給條子,這事咱可絕對不能輕易饒過他!不然以後還不得有更多像他這樣不知死活的家夥來冒犯您啊!”


    “你們兩個混蛋,趕緊給老子把你們那兩張臭嘴閉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竟敢在這教八叔做事!”


    梅世豪的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房間都掀翻一般。


    瘦子和胖頭被嚇得渾身一顫,麵麵相覷,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他們深知梅世豪的脾氣暴躁,一旦惹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而站在一旁的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這時,梅世豪的臉上卻突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絲笑意轉瞬即逝,快得讓人幾乎無法捕捉到。


    緊接著,他重新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繼續對著瘦子和胖頭怒吼道:“看什麽看?還不趕快給老子滾一邊去!別在這裏礙眼!”


    他轉身麵對霍八,臉上的憤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諂媚的笑容。


    “八叔,都怪我管教不嚴,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咱們和李東海畢竟都是一條道兒上混飯吃的人,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凡事還是以和為貴嘛!俗話說得好,和氣才能生財呀!依小侄之見,這件事兒不如就這麽算了吧。”


    “梅世豪,你他媽別跟我嬉皮笑臉的,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先別說那個李東海,你現在也就是損失點貨,我他媽都被條子盯上了,我告訴你,我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要是出事,你也沒好果子吃!我這一把年紀了,本來都可以安享晚年了,要不是你媽的慫恿我收你這批貨,我現在至於讓條子盯上嗎?”


    霍八緊咬著牙關,腮幫子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高高鼓起,從牙縫裏擠出的話語帶著無盡的憤恨與不甘,在工廠裏不斷迴響著。


    “八叔,話不能那麽說,我也沒想到李東海那狗娘養的膽那麽大,您說,他搶我的客戶,把夜上海弄得烏煙瘴氣的也就算了,我是萬萬沒想到,他竟敢把手伸到您的碗裏搶肉......昨天要不是這兩個小崽子插一腳,壞了我們的好事,您現在至於被條子盯上嗎?”


    “你他媽給我閉嘴!”


    霍八轉過頭去,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麵前跪著的兩名男子,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


    隻見他猛地一伸手,迅速掏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沒有絲毫猶豫地指向其中一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男子的頭部。


    刹那間,隻聽得一聲清脆而又刺耳的槍響劃破了原本寂靜的空氣,這聲槍響猶如一道驚雷,在這空蕩蕩的廠房內來迴激蕩,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響。


    隨著這聲槍響,被瞄準的那名男子甚至來不及發出一絲慘叫,就如同一截木頭般直直地向後倒去。


    殷紅的鮮血從他頭部中彈的位置噴湧而出,濺灑得到處都是,形成了一幅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腥畫麵。


    他的身體先是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然後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徹底癱軟在地,再也沒了動靜。


    此時,跪在一旁的另一個男人早已被嚇得麵無人色,他驚恐萬分地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發生的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霍八漫不經心地朝著另一名男子瞥去,他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一般,陰森寒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立刻給我滾迴去,一字不漏地把我的話轉達給李東海那個雜種聽!從今天起,我與他勢不兩立,有他沒我,有我沒他!若是讓我逮到他,老子一定弄死他!”


    站在一旁的梅世豪聽到這番狠話,嘴角不易被人察覺地微微向上揚起,形成一個細微的弧度,一絲奸計得逞後的得意笑容漸漸地在他臉上浮現出來。


    而霍八則麵無表情地將握在手中的手槍輕輕擦拭著,待把手槍擦拭幹淨後,他隨手便將槍遞交給身旁的小弟。


    隨後,他邁著大步,頭也不迴地轉過身離去,隻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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