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半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西裝,看著還在挑選西裝的三人略顯無奈,與其說是在挑選,不如說是在看著西裝發呆。


    “不是我說,幾位這是準備愣到什麽時候?”


    無邪杵著下巴,眼神有些迷茫:“你說這新月飯店我們是非得去嗎?”


    王月半無奈聳聳肩:“你說呢?想要進那湖底古樓,必然是得拍到樣式雷,否則你真打算兩眼一抹黑的進去?就憑之前下去的那個假古樓就差點讓我們死在那了,真的隻會更兇險。”


    張麒麟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樣式雷必須拿到。”張家古樓的秘密不能現世。


    黑瞎子倒是興致勃勃的挑選著西裝,反正又不需要他出錢,他肯定得挑件好的,至於那湖底古樓,他之前進去過一次,確實兇險。


    裏麵雖然有許多錢財,但更多的卻是追求長生而變成怪物的人,本來他並不打算蹚這趟渾水的,不過吳三爺給的錢夠多,以及這張家古樓裏也許會遇見小清珩。


    讓小三爺入局的代價還真是大啊,以人命相陪,從而促使讓小三爺成長,這解聯歡的算計可比吳叁省狠多了。


    也不知道這吳三爺到底知不知道,解聯歡將潘子的命也算計進去了...


    如此忠心的一個下屬,就這樣隨意死去,竟然也舍得?


    不過,這吳三爺大抵是知道的,他當然知道解聯歡的算計,但他也不會出手阻攔。


    為了所謂的大局,為了所謂的利益,就可以舍棄掉所有的人與事物,這就是所謂的人性。


    這其中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或許隻有布局的人才知道,作為棋子隻能隨波逐流罷了。


    無邪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王月半:“行,月哥快給小哥挑衣服吧。”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難免有些頭疼:“但...新月飯店,我們怎麽進去?”


    “小花之前與小哥他們鬧的不算愉快,不然還能讓小花幫幫忙。”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小哥不是張家的族長嗎?這張日山怎麽敢不放小哥進去?”


    無邪一拍腦袋,猛地看向小哥:“是哦,有小哥在,有什麽好擔憂的?月哥,咱們快給小哥挑衣服啊。”


    月黑風高夜,解府書房燈火通明,解羽塵聽著解大匯報著今日無邪等人在京城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


    “那家主我就先出去了。”


    “嗯。”解羽塵抬手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清珩哥哥醒了沒有...”


    窗戶邊傳來異響,一人輕巧的翻入了房中。


    “誰?!”解羽塵瞬間警覺,手不自覺拿起了桌上的匕首,待看清了人才立馬鬆開。


    “清珩哥哥?”


    銀白色的長發被一條紅色的錦帶束起,垂掛有玉製流蘇,一身紅衣黑袍,其上繡有銀白色的麒麟與雲紋肅穆至極,額間三瓣銀蓮,右眼角的淚痣妖冶,冰藍的眼眸滿是寒意,舉手投足間,比之以往更有威嚴。


    他就這般隨意一瞥,對上了解羽塵那又驚又喜的目光:“嗯。”


    解羽塵站起身,繞過木桌走到雪清珩身前,握住了眼前人垂在身旁的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確定他完好無損才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沒事就好。”解羽塵鬆開了雪清珩的手,將其抱入懷中,他的下顎抵住了他的肩頭:“清珩哥哥,我真的很擔心你...”


    雪清珩微怔:“什麽?”


    擔心我?為什麽?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不解,九門之人誰不想置自己於死地?他為什麽還會擔心自己?


    “清珩哥哥,我以為你死在了西王母宮,但好在隻是虛驚一場,你還活著。”


    “我...”雪清珩手微抬,似是想要迴抱住解羽塵,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將手放下:“抱歉,讓你擔心了。”


    “清珩哥哥,你為什麽要冒險迴來?”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自從幾個月前,你還活著的消息走漏,多的是尋找你蹤跡的九門中人。”


    “找我?”雪清珩輕嗤一聲:“他們是該找我,畢竟我可是他們無法掌控的因素,我這樣的存在,他們自然是想要除之而後快。”


    “清珩哥哥?”解羽塵隻覺有些心疼,他的清珩哥哥,如同明月,本該高高在上,可如今卻被九門的人逼到了如此境地。


    雪清珩將解羽塵輕輕推開:“你不必心疼我,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了,自百年前,遇到思正的那天,我就知道了。”


    我不僅預見了他的未來,我還預見了自己的,或許也有當年擁有無上權利,有著屬於身為佛子本該驕傲的緣故,所以不願相信,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世俗之人算計,可如今卻是明白了,當年卦象所見,並未出錯。


    “思正?”解羽塵對於雪清珩口中的其它話語並不覺得奇怪,但是出於某種直覺,這個思正在清珩哥哥心裏或許很重要。


    雪清珩緩步走至桌案前,拾起了還未歸入鞘的匕首:“警惕性不錯。”嚐試著揮了幾下:“這匕首也挺鋒利,是把好匕首。”他用指腹摩挲了一番鋒利的刀刃。


    解羽塵在一旁看著,眸中滿是擔心,生怕雪清珩不小心將自己劃傷:“清珩哥哥,你小心些,被匕首劃傷了會疼。”


    “無妨,你剛剛是在問思正是誰對麽?”


    解羽塵聞言抿了抿唇:“嗯。”


    “我的心,曾為他而悸動。”雪清珩的話語深情不已,可那雙冰藍的桃花眸卻無比的平靜。


    解羽塵卻因為他的這番話而有些難過,畢竟他能感受得到,清珩哥哥誰也不愛,對於他們所做的一切,也隻是對小輩的縱容罷了,卻不曾想,原來也有一人曾停留在他心上一瞬。


    “清珩哥哥,你這次來,是準備做什麽?”解羽塵努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仔細的詢問著雪清珩的來意。


    他清楚的知道清珩哥哥絕不會是因為思念之情而出現在解家,肯定是有什麽事情才會突然迴來。


    “我是有事情需要你幫我。”雪清珩將匕首插入鞘中,抬眸對上了解羽塵的眼眸,隻需一眼便看清了解羽塵那極力掩飾的情緒。


    “什麽事情?隻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盡我所能。”


    “不是什麽很大的事情。”雪清珩收迴視線,拿起了桌上新月飯店的邀請函:“你應該知道我如今的處境,但是有件事我必須去做,所以...我要你幫我進入新月飯店。”


    “就這麽簡單?”解羽塵有些疑惑。


    “順帶幫我攔住張麒麟他們吧,這場局本就是為無邪而設立的,他們自然也會進入新月飯店,我不希望他們壞了我的事。”


    “好。”解羽塵看了看天色:“清珩哥哥,時間也不早了,你今晚要不要在我這留宿?”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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