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深處,兩道身影飛縱,驚的沿途的猛獸遠遠躲避。


    已經是第二天,曹元奔躍一早上,養元訣兩大穴位內的靈力充沛,源源不斷在丹田內轉化為法力。清波步在法力催動下,身法越來越快,疾速穿越樹林越過草尖,違背修士法力容易損耗枯竭的常理。


    這讓跟隨著的應丈易心驚不已。


    再跨越一座山,參天大樹少了,看到竹子了,身旁的竹子漸漸多起來。再翻越幾座山後,一座細竹覆蓋,怪石嶙峋的山頭出現了,


    肥貓熊的竹山出現在眼簾內。


    清風徐來,竹浪層層。


    曹元停步在山崗底下。應丈易身影已到,落身在曹元身側。


    “肥貓,肥貓。”曹元站立山崗下,大聲唿喊,良久,都沒反應。


    應丈易嘴角冷笑,對曹元人品已經持否定態度。


    曹元不睬應丈易神情,順著一條似曾有人踩踏的小道,向山崗頂行去。


    山崗頂部熟悉的嶙峋大石,細竹簇簇。


    來到肥貓居住洞穴前麵。熟悉的岩洞洞口,成人一般高的洞口平坦寂靜。


    往日的場景浮現,曹元忍不住再叫道,“肥貓,肥貓。”


    依舊沒有迴音。


    曹元略微擔心,進入岩洞查看究竟。


    應丈易也緊隨,洞穴逐漸寬廣,他訝異發現,洞壁的岩石堅硬,有開鑿的痕跡。


    洞末端寬敞如大廳,鋪滿枯草枝葉,明顯是黑白貓熊的窩了 ,可是空曠無熊影。


    肥貓不在這裏嗎,曹元仔細察看地麵枯草,發現有近期活動的痕跡。


    應丈易咦了一聲,疾步過去觀察石台削成的石桌和挖製的石壁架。


    隻聽他激動說道,“這是法劍削過的痕跡,這是當年雲華宗在香園穀值守的地方。”


    曹元一愣,轉頭看,見應丈易沒有發現石桌的秘密,鬆了一口氣。


    應丈易激動之情溢出顏表,不停在洞穴內轉圈,到處審視。


    據雲華宗宗史記載,一百多年前雲華宗有位長老嚐試在香園穀開墾,育種靈植。可惜香園穀內靈氣不足,實在無法達到靈植園最低要求,十幾年後,雲華宗放棄了香園穀。


    “沒想到竟然尋到前輩的遺跡,有幸有幸。”應丈易自言自語。


    曹元轉身出了岩洞,站立山崗頂,蹙眉遠眺。


    “這是一隻長期占據洞穴的野獸,你該不會說是你的寵獸?”什麽時候也從洞穴出來的應丈易,冷諷道。


    曹元正要迴話,突然風中傳來獸類“哞哞。。”急促叫聲。


    “你的寵獸?”應丈易一愣。


    “不是,去看看。”曹元話還沒說完,身形已動,縱下山崗。應丈易連忙跟上,可不能讓曹元走脫掉。


    翻過兩座山崗,前麵一片開闊地方,兩方對峙著。一方獨自一人,一方一人和一隻妖獸。


    一人的一方背對曹元應丈易,錦衣勁裝打扮,手持一支丈長的鋼槍,威風凜凜。曹元瞧著身影有點熟悉。


    對麵的是一隻獸體龐大,馬臉牛角的妖獸,正是雷江的羚牛獸。此獸已經妖化,雙角暴長約一尺,身上獸皮硬化如鎧甲。


    旁邊站著膀闊腰粗,壯如小山的荒巴城城主雷江。他手提一把雁翎大刀,戒備姿勢。


    瞧著一人一牛,就連未見過荒巴城城主的應丈易也知道他是雷江。


    曹元有點稀奇,哪位武道高手竟敢挑戰雷江和他的妖獸坐騎。他示意後麵的應丈易安靜看戲。


    長槍男子笑道,“荒城屠夫躲在妖獸身後,不羞恥。”


    雷江怒極反笑,“你一名宗師,不顧身份,跑來十萬大山,還滋擾大唐國的城主,掉身價。”


    曹元馬上醒悟,認出長槍之人是大宗師銀熾煌。他怎麽跑到十萬大山來了。


    “最近武道有所悟,境界鬆動,就來十萬大山,找妖獸過手,尋找突破契機。”銀熾煌道。


    雷江怒道,“你已經殺死了附近兩隻妖獸,還不夠?”


    這話如雷霆霹靂,震的曹元腦門火星直冒,無名怒火升起。難道肥貓遭遇了銀熾煌的毒手?


    一聲不吭卸下背後的強月弓和箭袋,打開裹布,拿出利箭。舊恨新仇,激發沸騰戰意。這銀熾煌在京都要對曹橫下手,現在殺死肥貓,曹元恨得臉色猙獰。


    應丈易發現曹元臉色不對,狐疑看著。


    下麵銀熾煌突然躍起,長槍一指,攻向對麵雷江。


    雷江往前橫刀一擋,被長槍擊退一步,羚牛獸雙角往前一頂,銀熾煌身姿靈活,升空避開,長槍依舊指向雷江。


    “宗師之力,”應丈易驚詫道,雙眼目不轉睛,關注武者的宗師境界到底戰力幾何。


    銀熾煌武道修為高雷江一境界,打的雷江節節敗退。可對方有一隻堪比宗師的妖獸。雷江敵不過,就退到羚牛獸後麵。


    “這位勁血境武者,竟能力扛宗師。”應丈易輕聲評論。由於距離很遠,兩百步遠不止,不怕被聽到。


    羚牛獸雖然天生巨力,皮似盔甲,可靈活不足,無法傷害到銀熾煌。銀熾煌長槍不時紮的羚牛獸渾身是血,羚牛獸護主,不懼也不退讓。


    “這牛獸笨拙,不適合當寵獸。我需要一隻靈速的寵獸。”應丈易評頭論足。


    曹元已經利箭搭弓,兩眼通紅,恨意滿滿注視銀熾煌身影。


    “你該不會也想參與?參加哪一方?”應丈易想起大壯漢說起那位宗師殺死附近兩隻妖獸,難道曹元真的有寵獸在這裏?


    雷江和銀熾煌對峙越久,心中越是焦急。在這空曠之地,自己和羚牛獸無法對銀熾煌造成致命傷害,而銀熾煌憑借宗師淩空之技,頻頻刺傷羚牛獸。這麽耗下去,羚牛獸終有血流盡的時候,那時他也危險了。


    “你作為大唐國將軍,對一名縣城城主下手,影響不好吧。”雷江喊道。


    “咱們隻是在練練手而已吧,雷城主不必憂心。”銀熾煌笑道。


    這種貓玩老鼠的心態刺激著他滿臉興奮。首先他很難找到雷江這樣旗鼓相當,又無法對他構成致命危險的對手,


    再則他心貪荒巴城巨大利益,若是雷江臣服,他就得到遠超鄒記商行的利益。若是雷江不肯,也許今天他會擊殺雷江,扶持一個傀儡。


    銀熾煌難得遇見勢壓雷江這個好機會。


    其實獨城地處北方荒蕪之地的荒巴城,除了雷江,也不是常人能夠管理好的。他也不想想,那麽好操作,哪輪得到他銀熾煌。


    雷江多年單刀獨牛穿行十萬大山,平安無事。哪知今日會遇見這個銀熾煌。要是在密林裏發生爭鬥,他還有可能脫身。這裏空曠無樹,全是不高不低的竹子,隱身都難。


    心中忿恨銀熾煌人品,雷江躍上牛背,拚力跳躍起來,朝銀熾煌劈出一刀,“振山刀。”


    羚牛獸很默契同時進攻,雙角一低,往前衝頂。


    人牛合一,即使宗師也不敢拭其鋒芒。銀熾煌來不及轉身,極力後縱。身影背朝曹元這邊躍縱過來。


    曹元瞅準時機,不再忍耐,縱然相距百步之遙,亦起身縱躍而起。五石強月弓搭上兩隻利箭,靈力化為內力,於半空之中滿弓一放,利箭如閃電般,直刺銀熾煌後背。


    聽到破空之聲,銀熾煌連忙空中扭身,辨別來襲方位,長槍急忙挑飛一支利箭,左手堪堪抓住另外一支。


    待落到地麵,銀熾煌驚出冷汗,竟然有人偷襲,而且手法那麽熟悉,和在京都曹府的手法一樣。難道有人從京都暗自跟蹤而來?


    曹元落地,就地一滾,隱藏在半人高的細竹簇中,麻利從腰中箭袋掏箭搭弓。


    應丈易錯愕看著曹元縱身偷襲,一時忘記隱藏身子。


    銀熾煌抬頭一看,一個男子負手冷眼看著,以為就是偷襲之人。長槍觸地反彈,左腳一蹬,直撲後方的應丈易。長槍挽花,一擊必殺。


    雷江卻是看見突然多了兩人,一人還放箭幫他。雷江並不趁機逃走,而是對羚牛獸叫道,“頂他。”一人一牛衝鋒過來。


    應丈易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攻擊,成為入場對打的一方。


    剛剛聽見銀熾煌的話,對他印象不好。見銀熾煌氣勢洶洶,不分皂紅青白,一來就是殺招。應丈易無名火氣,右手凝聚法力,一掌輕飄飄對上去。他也想看看俗世宗師實力如何。


    一掌對上長槍,銀熾煌的鋼槍若如刺上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突然失去準頭,擦著應丈易身旁刺空。


    這下子二人麵對麵近距離接觸,銀熾煌左拳內力灌注拳麵,雷霆一擊。


    應丈易法力護體,左掌輕飄又迅速一掌。


    一拳換一掌,銀熾煌一拳打在應丈易右胸。應丈易一掌也打在銀熾煌右胸。


    應丈易退一步,沒什麽大礙。銀熾煌倒退一步,卻是氣血紊亂,一口內力提不上來。


    “修士!”銀熾煌心驚,急忙要閃身逃走。


    曹元細竹叢中站立起來,一箭射向銀熾煌頭部。


    瞥見側麵突然站立一射手,銀熾煌後知後覺,就地一躺,側滑出去。


    一箭射空。近距離強月弓太笨重,曹元扔掉大弓,腰間拔出短刀,腳踏清波步追擊。


    應丈易負手而立,退後一步不想插手了。


    此刻雷江持大刀殺到,雁翎刀一刀砍下。


    剛翻身起來的銀熾煌舉槍硬抗,大刀劈在槍杆上。銀熾煌被雷江刀勁打的胸口翻騰,趁著刀力後滾,貼地滑走。


    此刻銀熾煌魂飛魄散,滿心懼怕,之前內力被應丈易打散,無法凝聚。剛剛又受到雷江全力一擊,打成內傷。已經無力反擊,隻想盡快逃走。


    羚牛獸衝來,速度不夠快,也不夠靈活,追不上銀熾煌。


    突然一道身影縱上羚牛後背,再往前一腳踏在羚牛角上。羚牛獸頗具靈性,雙角一挑,頭上曹元利箭般撲向逃走的銀熾煌。


    曹元半空中調集全部靈力,轉化成法力,身軀利箭般追上銀熾煌,手中短刀虛空一劃,充沛的法力甚至爆出刀鋒,追上前麵銀熾煌,一顆上好頭顱瞬間離開身軀飛起,掉落地麵滾出幾步。


    手中短刀在法力擠壓下,刀身無法承受,崩裂成碎片,四處濺落。


    養元訣第三大穴位,中晥穴穴位表麵撕裂一小口,唿吸著從不容穴溢流過來的靈力。


    養元訣在此刻突破了。


    曹元一落地,便唿吸急迫,靜默循環養元訣。


    “法力外顯。”應丈易不以為然,這是他這境界修士必具的能力。這個曹元散修好像有點與他抗衡的實力。奇怪剛剛強月弓偷襲怎麽不法力加持,難道是故意誘敵之計。


    他不知道的是,曹元是剛剛突破這道修為屏障。


    曹元看著滾落在地上的銀熾煌頭顱,有點恍惚。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殺死一名宗師,還一刀削首。


    雷江慢慢退後,與二人拉開距離。這二還不清楚是敵是友。靜待曹元心情平複,先道謝再說。畢竟撿迴來一條命,心存感激。


    仔細看著呆立的曹元,有點眼熟。此刻曹元與一年多前狩獵禮時候不但穿著有差異,氣質也大變樣。雷江去年隻是看過幾眼,那麽多人他又沒刻意去記住他,今日沒認出曹元。


    “啊。。。。”曹元突然頓足大喊。這把雷江和應丈易嚇一跳。


    “肥貓。。。肥貓。。。。。”曹元大叫道。地上這死貨竟然殺死肥貓,不可原諒,即使殺死銀熾煌,曹元還是悲痛欲絕。


    看著曹元在那邊捶胸頓足,雷江走到應丈易麵前,誠心道謝,感謝救命之恩。順便問一下,“那位兄台怎麽了。”


    “你之前不是說那位宗師殺死了附近兩隻妖獸。他說他有一隻寵獸,或許被殺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應丈易依舊不信任曹元,對他人品很大質疑。


    “那位兄台的寵獸屬於什麽物種?多大多小?”雷江奇怪問,被銀熾煌殺死的是兩隻妖獸,一直生存在十萬大山。不知曹元什麽樣的寵獸也遭遇不測。


    “嗯?往東麵兩山頭,住在竹山頂一個岩石洞內。”應丈易道。


    朝著應丈易說的方向看去,雷江疑惑道,“那竹山上的洞窟內,住著一隻黑白獸,本來母子兩隻,去年母獸不知去向。如今僅剩子獸一隻。”


    “等等,你意思是山崗上洞窟裏麵的妖獸是香園穀原生的,本來就在山洞內,就是野生的?”應丈易急忙問道。


    “是啊,那隻黑白獸母獸有上百年了,子獸都比我年齡還大。”山中妖獸百年的獸齡很正常,即使是獸王,也經過十年或二三十年的進化。


    雷江有點奇怪應丈易說的香園穀名稱,他之前從荒巴城藏書中有見到。


    應丈易激動起來,總算有人證,證明曹元信口雌黃,訛言謊語。


    “你的做個證,那隻妖獸一直在香園穀,敢訛我,嘿嘿。”應丈易示意雷江跟著他,抬步就向曹元走去。


    雷江暗暗牙疼,哪知這二人好像不是一起的,二人之間還有糾紛。


    “喂,小子,別演戲了。”應丈易大喝道。


    曹元聞聲,停止傷心,轉頭不善看著應丈易。


    二人之間馬上氣氛緊張起來。


    “你過來,”應丈易朝雷江叫喚道。大聲音惹的羚牛獸很是不快,牛眼大瞪看著應丈易。


    雷江撫摸羚牛獸額頭,示意冷靜。羚牛獸馬上氣息萎靡,獸身略縮,牛角也迴縮變小了。


    “二位兄台。”即使雷江年齡比二人大很多,也恭敬稱唿,表示尊重和謝意。


    “雷城主可以證明,那竹山洞內的妖獸,早就在此幾十年了,根本不是什麽寵獸。”應丈易冷冷道。即使交手,他有信心拿迴獸袋。


    “哦,雷城主怎麽證明?”曹元脾氣正不好,不給臉色。


    “此獸就躲在十幾裏外的一洞內。”雷江意思很明確,你們找到此獸,不管爭執什麽,一切就明了。


    “恩?什麽!”曹元大吃一驚,“你不是說被銀熾煌殺死了。”


    “銀熾煌確實殺死了兩隻妖獸,是從十萬大山內部跑出來的,補缺這裏原來的兩隻妖獸。”


    “然後呢?”


    “那隻黑白獸很是精明,不知如何預知風險,跑去十裏外的一洞穴躲避。”


    曹元激動起來,急問,“你如何知道?”


    “它與我這隻羚牛獸有點交情,前兩天我與羚牛獸見過它。”雷江訕笑道。


    你不殺妖獸?曹元應丈易二人有點訝異。


    雷江苦笑,解釋道,十萬大山眾多妖獸,也是眾多生命之一,再說荒巴城附近隻是十萬大山的一角,裏麵還有百千隻的妖獸,殺的完嗎。


    號稱荒城屠夫的雷江,竟然一副菩薩心腸。


    曹元急促想問肥貓有關情況。


    應丈易也不關心雷江的事,隻關心與曹元賭約,不屑道,“露餡了吧。”


    “啥,誰養的寵獸不是從大山裏麵抓迴去養熟?”曹元依舊嘴硬,又衝著雷江急匆匆道,“快帶我去找肥貓。”


    “肥貓?”


    “就是毛色黑白分明,圓圓滾滾的貓熊。”


    “黑白獸!”


    “對,就是黑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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